“现在有几个人不知道你的大名,有心人的稍微一打听,谁不知道我爸有你这么一个好女婿。
    分房这事儿,你说还能有他老两口什么事?”
    这话倒是合理,人心最患均,有一个那么有钱的女婿还要单位的房,这肯定会被有些人说三道四。
    “不要就不要呗,赶明儿,我给他们老两口买套别野。”
    朱霖一听就乐了,白了他一眼,“那叫别墅,就你这水平还充有钱人呢。”
    骆涛看着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胆子就大了点,顺着她的话说,“咳,这以后少不得跟在朱老师您后面学习。”
    “去,少拿我打擦。”便拉住皮的没边的小丫头拽住。
    “别蹦了,再蹦,炕就塌了。”
    小丫头鼻子出气,鼓着腮帮子,使洋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你管管她。”朱霖又向骆涛发难。
    心想让我管小丫头,这不是任人唯亲吗?
    骆涛没和她掰扯这事儿,“我说你回到家就吊着脸子,不单单为了房子的吧!”
    搂着小丫头,她眼神一晃,“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你说呢。”
    听着话这里面的信息量可就太大了。
    骆涛脸色变了变,真不知道该变红还是绿。
    “不是,你有什么事还要想好了再给我说?”
    结婚这么多年了,这是两人的婚姻第一次出现彼此不信任的危机信号。
    她也不言语。
    这就让人头大了,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这不声不响算什么事儿。
    容不得骆涛多想……
    不对,自己媳妇自己可是验过的,绝对没问题。
    咳!这一下子就打开了思路。
    “是不是那小子给你来信了,还是怎么着?”
    一说到这事骆涛就不淡定,想想就来气。
    这么漂亮的媳妇,谁能想到她的初恋不是自己。
    朱霖上学那会儿曾经有过一段懵懵懂懂的初恋,因为“咔嚓”打雷发了大水。
    那男的家里有海外的关系,为了不受连累,在最严峻的那几年愣是让他跑了,说是去了弯弯。
    朱霖这姑娘可最注重感情,就因为他男的一句渣男语录:“等我回来娶你”。
    傻傻的,直等到骆涛的出现。
    就这么的,结婚后骆涛才知道自己这辈子也成了一名接盘侠。
    不过,好在那年头的人都矜持保守,没扯证之前,拉拉手都算流氓。
    她也不说话,用她那双媚眼直勾勾看着骆涛,骆涛被她看的发毛,怎么的,自己这是说错话了吗?
    正想解释一下。
    这话被挑开了,朱霖也不藏着掖着了。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粗鲁,人家可你大,什么就小子。”
    听听这话,这明显的胳膊肘往外拐。
    骆涛一听事儿,真被自己强大的逻辑思维蒙对了,气大着呢,“哼,我叫他小子,是客气的,没叫他孙子是便宜了他。”
    “你看又来劲了。”说了骆涛一句,又对小丫头说:“丫头,今夜你陪爷爷奶奶睡,好不好?”
    “不,我也要听。”
    “听什么听,去爷爷奶奶那屋。”骆涛有史以来对自己闺女大声说话。
    小丫头也是第一次见这阵仗,立马就被吓哭。
    “乖,不哭,爸爸今儿犯毛病了,妈妈过会给你出气,别哭了。”
    回过脸就怒斥:“你干什么?吼闺女长本事了。”
    骆涛听着闺女的梨花带雨,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暗骂自己这么多年的修养今儿一朝都修狗身上了。
    什么听点风就是雨了。
    脸臊的透红,走到母女俩跟前蹲下,拉着她的小胖手,“丫头,爸爸错了,爸爸今儿感冒了,耳朵还跟着不好使,讲话就大声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抽泣……
    她也不忘抽空回答了一声,“嗯!”
    骆涛这边哄着。
    “没事儿找事你。”朱霖在一边埋怨。
    哐哐哐!
    一阵敲玻璃的声。
    “谁?”
    “我!”声音格外洪亮,特别脆,惜字如金,也不说一句废话。
    就一声没几十年盯不住,骆涛哪里还不知道是谁。
    窗帘都不用拉开。
    就快步出了卧室去开门。
    “爸,妈,你们怎么还不睡?”
    骆少逸抖了一下肩上披着的一件薄外衣,冷眼看着。
    苏桂兰一点不含糊,上来就怼,“这能睡的着吗?”
    骆涛现在比孙子还孙子,也不敢搭话,他是真怕哪句话说的不趁老娘苏桂兰的心,一个大耳贴就印脸上了。
    老两口听见宝贝孙女的哭声,那是一刻都没耽误。
    穿着简单清凉的京城人特有的睡衣就出来了。
    下身都是盖大腿的大裤衩,上身男的是没袖背心,女的就是宽松薄纱短袖。
    脚上踏着露脚拖鞋。
    苏桂兰说着就往屋里进,沉稳的骆少逸脑子可清醒着。
    “咳!”拦了一下她。
    又问骆涛:“都睡了吗?”
    潜台词就是公婆深夜进儿子儿媳的卧室,要注意常礼。
    骆涛就是脑子快,立马明白,“都没睡。”
    老两口这才急急的进屋。
    这时西厢房的灯也突然亮了。
    老娘苏桂兰一见小丫头在朱霖怀里哭。
    “妈。”
    此时,她的心全在小丫头身上,哪里听到朱霖这声妈。
    “小乖乖怎么了这是?来奶奶抱,是不是你爸爸又欺负你了。”
    老娘苏桂兰不好意思说朱霖这位儿媳妇,按常规欺负小丫头准是朱霖,如灵魂般的“又”字,巧妙的把某人给带了进去。
    骆涛平时多疼闺女,这一点十里八乡谁不知道。
    可惜!从今儿起骆涛“女儿奴”这个标签是肯定要打折扣了。
    此时的小丫头经过刚才骆涛一番哄,情绪已经平稳了。
    只面部五官微微还留有一丝动容,仅剩抽鼻子的动作。
    可没想到小丫头被奶奶苏桂兰这么一安慰,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下子戳中泪点。
    哇……
    从朱霖怀里接过孩子,听着那一声声稚嫩又特悲的哭泣,看着小丫头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苏桂兰那是心疼的不得了。
    只看了朱霖一眼,“乖乖,不哭今儿跟奶奶睡。”
    回头迎上骆涛,二话不说就给他一脚。
    “欠儿。”留下这一个字就离开了东厢房。
    骆少逸温和的先批评了一句道:“你们也是的,大晚上惹孩子干嘛?”
    又和稀泥道:“那什么你们也不要多想,等丫头睡了,再给你们抱过来,你妈那人脾气太急……”
    朱霖艰难的露出微笑,她哪里不知道婆婆苏桂兰是误会了她,刚才也都是在生她的气。
    此时的公公说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没事儿的爸,今晚就让丫头跟你们,这么晚了就别来回折腾了,你们也累了一天。”
    朱霖尽量保持着知识分子家庭出来的小姐做派。
    “对,爸,天也不早了,您也快回去睡吧!”
    骆少逸对朱霖点头笑了笑,到骆涛这儿就剩一张冷脸了。
    咳,这家事不宁,全怪骆涛这座桥梁没有做好。
    光老爹这态度,骆涛也得屁颠屁颠送他。
    刚出门,骆少逸就拉着骆涛往外走了几步,“爸,什么事?”
    爷俩儿在影壁一还悄摸摸小声议论。
    “还什么事?跟我装什么糊涂,你是不是跟你媳妇吵架了?”
    “哪的事儿,没有。”骆涛嘴一硬,战术后仰。
    骆少逸撇了一眼,俗话说知子莫如父,“你小子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我可告诉别没事儿找事儿哈,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骆涛低下着头,目光四环,一下子被老家说中了心事,这就是心虚的表现。
    “我不管你在外面混的怎么样?记住了,咱家多少辈都没出过一位风评不好的,你小子要是不规矩,别管我不认你。”
    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家里说那是败坏家风,这要是搁外面说哪还有活命的份。
    一想这帽子可扣大了,骆涛必须解释清楚。
    “爸,您说什么呢?我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不规矩了,再说我那样的人吗?”
    “哼,是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
    骆涛一听这回答,心想老爷子您是该糊涂的时候您明白,该明白的您是真糊涂啊。
    骆涛想着今儿非要跟他捣鼓明白,又一想……咳!再清白的事也怕越描越黑。
    “得儿,我自己个心里明白。”
    “你小子甭在我面前上脸,记住了你下次再惹丫头哭,我打断你的腿。”
    骆少逸心里透着亮,从爷俩儿刚刚交谈的几句话里,也知道今晚骆涛两口子不是因为婚姻出现了裂痕。
    而是因为别的事,至于具体是什么?聪明的他就不想过问了。
    但为了标显他是一家之主,还是要放两句狠话。
    让全家人都能听到。
    北房。
    “听儿,爷爷替你教训你爸爸了,咱可不哭,来,奶奶给咱家的小公主擦擦泪……”
    “奶奶,我不哭。
    呜……能不能告诉爷爷不要太打爸爸,我还想他陪我玩呢。”小丫头的幽默就是那么出奇。
    苏桂兰听的大乐,“嘿!你个倒霉丫头。”
    小丫头一边抹着泪,一边还克制着情绪为骆涛求情,仰着头。“行不行?”
    苏桂兰还没回话,骆少逸就进了屋,笑着坐在炕沿,哄小丫头,“爷爷听咱家小公主的,我就打了你爸爸几下,就几下。”
    小丫头抽着鼻涕,“爷爷,爸爸的腿没事吧!”
    骆涛要是这会儿跟着过来,听到自家闺女这份孝心,非哭不可。
    小丫头绝对幽默天才,平平无奇一句话就把老两口逗的哈哈大笑。
    “咱家小公主没发话,爷爷哪敢啊?”
    得到了准确答案,小丫头真的制止了哭,阴转多云,又快速转晴。
    骆涛被自家老爹吓唬了一句,脊梁都比往常直溜了。
    嘴里小声念叨着:“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自己可是长在红旗下,沐浴春风里……
    进了西厢房,房间内灯亮着,不见小十月。
    正准备出门,这时候小十月就穿个小内内,光着百分之九十五的身躯进来。
    “你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
    以后训闺女是不可能的了,压迫太严重,,但训小十月就没人管了。
    “我去看妹妹了,这就睡觉。”
    踏!踏!踏。
    走到炕边,坐上,一甩盖着的薄单子。
    这屋里也没开空调,就一把老风扇贴着进门的墙,对着炕远远的呼呼的吹着。
    这态度在骆涛眼里,这也太无视他了。
    “爸,麻烦您把灯关了。”
    心里不知道默默的说了多少遍,打今儿起自己在这个家真的没地位了。
    哼了一声,给他关上了灯,摸黑出去,回了自己的窝。
    朱霖已经卸了衣甲,换上了睡衣,背对着门,在打扫床铺。
    “你说今儿都是怎么了,我招谁惹谁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骆涛也没想她能安慰自己一下,坐在炕沿,把鞋一脱就上了床。
    “咳!”
    “怎么了?”
    朱霖就递了一个眼神,骆涛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鞋怎么了?”
    “装什么糊涂呢?放外面去。”一点不留情面。
    骆涛还真听话,穿上她已经拿过来的拖鞋,老老实实拿自己的臭鞋拿到了门外,还顺便洗了洗脚。
    “不对啊,今儿好像是她有问题,我怎么被训的跟孙子样。”
    匆匆一冲。
    进了屋,就道:“今儿都快给我弄糊涂了,那孙子写给你的信呢?”
    “在咱妈家,我没带回来。”朱霖都回头便回道。
    这态度很不友好。
    骆涛顺着气性,就脱口而出:“心虚了吧!”
    “我心虚?我可不像某些人在外面招蜂引蝶的。”
    “你把话说清楚,谁在外面招蜂引蝶了,你看到了。”
    朱霖回头把小笤帚往床上一放,看着骆涛,“我是没看到,但不排除。”
    骆涛也坐在床边,此时哪里还怕她,“不要用你的假想来质疑我的人品,好不好?”
    话题不能一直由着她来主导,骆涛赶紧掰了过来,“关键的是现在有人跟你写信,你是不是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望着她。
    “今儿我是看透你了,你这分明的就是不信任我。”朱霖带着气,跟骆涛小声争吵。
    骆涛现在可不怕她生气,但是语气还是非常的温和,“不,我只相信实际行动。”
    朱霖闭上眼,头一扭,再回头狠狠盯着骆涛看,“不要学我说话。”
    “信明儿你要是闲的没事,就自己个去看。”
    骆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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