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刘英俊两口子正陪着两位老人聊天,门被推开,刘芷菲三兄妹都两手不空地进屋。
    看到两位老人,三兄妹同时给他们请安。
    老爷子笑道,“菲菲,你好意思去人家家里拿吃的吗?”
    老太太则笑道,“按过去的话,这么早就顾娘家,是很不受人欢迎的。”
    刘芷菲难得扭捏了一下,“我也出工出力了的。”
    老太太笑问,“你说说,你出了什么力?”
    她嘿嘿笑道,“每个菜我都尝了,提出了意见。”
    老爷子和老太太对视一眼后笑道,“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放在桌子上?”
    三兄妹连忙把手中的东西往前提。
    刘建国嘿嘿笑道,“我这里是素佛跳墙和清蒸鱼块。”
    刘大国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我这里是芝士焗松茸大龙虾和鹿肉汤。”
    刘芷菲嘻嘻笑道,“我这里是两瓶红酒和剥好了的冬笋。”
    覃慧琰有些奇怪,“拿冬笋干什么,我家不是有吗?”
    刘芷菲马上转头看向两个哥哥。
    刘大国连忙摇手,“不要怪我啊,我什么都没说。”
    刘建国缩了缩脑袋,“我不知道家里有啊,今天才第一次下厨房;他问我家有没有,就拿了一点啰。”
    老太太问道,“菲菲,你怎么不把龙建华叫进来让我们看看?”
    刘芷菲脖子一缩,“没叫。”
    老太太呵呵笑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他送你们到了门口,不然你不会提这么多东西的。”
    刘芷菲没想到奶奶是蒙她的,不经意就上当了。
    尴尬一笑,“奶奶,爷爷,我去看看炖的肉。”
    风一般地跑向厨房,覃慧琰也跟着走了过去。
    不一会,她端着一小盆汤出来,她妈妈则端着一碗葱末和香菜末和一小碗辣椒面跟在后面。
    “大国,建国,你们到厨房把肉端出来,还有那小碟盐。”
    两兄弟屁颠屁颠地跑进厨房,端出两大碗白肉和一小碟盐。
    老爷子看看那两碗大白肉,呵呵笑道,“这可是几十年没见过了。我先吃一块试试。”
    刘芷菲连忙说,“爷爷,您蘸点盐或者辣椒面,味道更好。”
    老爷子捏起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嗯,这味道很不错,没想到你们还会这么吃。”
    覃慧琰笑道,“我们哪会这么吃啊,是菲菲今天学龙建华的。”
    老太太微笑着问,“菲菲,你是不是被龙建华的美食吸引的?”
    刘芷菲扭捏笑道,“哪有啊。”
    老太太穷追不舍,“那怎么就看上了他呢,阻都阻不住?”
    刘芷菲脸上露出回忆,“我也不知道。按华哥的话讲,我们就是传奇。他在人群中看了我一眼,就忘不掉我的容颜;我当时一眼看到他,就感觉我们前世有约。”
    老太太听她这话,若有所思。
    正在摆碗筷的刘建国愣了一下,“老妹,那盒磁带里的《传奇》,是不是就是说的你们?”
    覃慧琰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我说你迟钝,你还真不假。你就不想想菲菲为什么有那盒磁带?”
    刘建国把头一缩,“我知道了。龙建华觉得那首歌写到他心里去了,所以买来寄给菲菲。”
    覃慧琰苦笑一下,没再理睬他。
    刘芷菲更没理他的茬,拿起一瓶刚刚提来的红酒,“爷爷奶奶,喝点这个酒?这是华哥的发展总经理月初从夫睿恩施国买回来的,产量不超过百瓶,味道很不错的。”
    老爷子淡淡地说,“喝一点吧,产量不过百瓶的酒,我还没见过。菲菲,他的公司去年利润有多少?”
    刘芷菲把酒瓶交给刘大国,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组织着言语。
    老爷子摆摆手,“放心,我不是张晟他爷爷,不会提出上缴的想法,也没谁能让他交出。”
    刘芷菲这才松了口气,“销售额十二点三五亿,纯利三点一亿。”
    老爷子抿了一口红酒,“味道确实不错。纯利也不是很多啊,敢买产量不超过百瓶的酒喝?”
    刘芷菲笑道,“爷爷,三点一亿美刀,一年的时间,算是很好的企业了。”
    老爷子“咳咳”两声,差点把刚刚放进嘴里的白肉喷出来。
    快速咽下后,瞪着眼睛问,“美刀吗?怎么用美刀,而不是港币?”
    她点点头,“港币一直在贬值,换成美刀是为了保值。再说,他的产品出去、原材料进来都面向全世界,都得用美刀。”
    老爷子又喝了一口酒,“这酒是用公司的钱买的?”
    她摇着头说,“不是。发展总经理自己掏钱买的,买了十二瓶,华哥从他那里买了八瓶,我们去的那晚喝了两瓶。他们都不缺钱。”
    老爷子夹起覃慧琰给他盛到碗里的龙虾肉,“一瓶多少钱?”
    “听说二十五万美刀。”
    老爷子的筷子颤了一下,又不着痕迹地把肉送进嘴里。
    把筷子放下,将肉吞进肚子里,“这么说来,他钱的来源主要不是那些厂子了?”
    刘芷菲点点头,“他们炒了一会取暖油,赚了不少美刀,那个才是绝对的大头,不然也没想花三百亿到欧洲买企业的。”
    老爷子终于按捺不住激动,他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你说三百亿?”
    这个数字一出,只有老爷子拍出的桌子响声还在屋内回响,其余没一点声音,仿佛时间暂停。
    老爷子的手压在桌上,眼睛圆鼓;老太太左手端着小碗素佛跳墙,右手拿着汤匙,汤匙里有一小片猴头菇和一个白果。
    刘英俊两口子正在送往嘴里的汤匙停在嘴边,刘大国夹着的鱼块一半进入嘴里,刘建国夹着虾肉的筷子停在空中。
    一切都定格在那里。
    只有刘芷菲,她伸手夹起一块白肉蘸点辣椒面放进嘴里。
    下一刻,老太太把汤匙放回碗里,把碗放下,“菲菲,你不是因为他这么有钱才跟他好的吧。”
    她苦笑,“奶奶,我们认识的时候,谁都不知道谁是谁。他带着两个堂妹在散步,我和莉莉她们在那里散步,后来被小流氓骚扰,是他打退了那些小流氓。”
    “后来我才打听到,他是邮电学院的特招研究生。”
    老爷子抹了一把嘴,“三百亿美刀,买了多少企业?”
    “只买成了两家,花了八十八亿。他最想买的那家没买成,人家不卖,二百亿都不卖。”
    “出价低了?”
    “不是。但那家的创始人说企业是自己的孩子,是他的生命,再多的钱也不会卖。”
    刘英俊很疑惑,“是一家什么企业,竟然出价那么高?假如买到手了,能把这钱赚回来吗?”
    “那家企业叫立博海耳,现在生产很多机械产品,其中就有工程机械,其余我不清楚。固定资产不到三十亿,前年利润没超八亿;但在欧洲三个国家有生产基地,在北美有生产基地。”
    老爷子慢慢咀嚼完一块鹿肉,“什么时候要他过来一下,我们谈谈。”
    刘芷菲心跳骤然加速,连连点头,手脚都有些发抖。
    激动的。
    覃慧琰伸脚碰了她一下,“爸,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他初五就要去香岛,初六是全集团的干部大会。”
    不经意间,透露出她知道龙建华行踪的信息,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
    刘英俊闷声闷气地说,“我到时候看一下爸的时间安排表。”
    心里有些不爽。
    平常很严谨的一个人,今天说话怎么不过脑子呢。
    老爷子呵呵笑道,“快吃!这么好的菜,这白肉,这素佛跳墙,这鱼,这肉汤,让我胃口大开。要谢谢你啊菲菲,爷爷很久都没这么好的胃口了。”
    也不知道是心情还是菜确实对他的胃口,伸出筷子又夹了一片白肉过来,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一脸的享受状。
    刘芷菲深深地吸口气,笑道,“好吃您就多吃点。”
    其余人见状,也加快了进攻速度,各种容器中的菜加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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