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奇怪地问道:“老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欢迎我回来啊?”
    马芸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学刘备搞什么桃园结义。是不是也要学他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
    “这个大耳贼,我最烦他了,一肚子假仁假义。”刘欣一边大呼冤枉,一边坐到她身边说道,“在我眼里,兄弟如蜈蚣的手足,老婆是过冬的衣服。”
    马芸“啐”了一声:“就知道贫嘴。”却早露出了笑容,依偎在刘欣的怀里。
    刘欣顺手将她揽住,诞着笑脸道:“话说回来,这衣服是不是该多准备几套了。”
    马芸闻言用力在他脚上狠狠地跺了一下,刘欣“嗷”的一声惨叫,如兔子般的逃了出去,身后传来马芸“咯咯”的笑声和下人们异样的目光。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北方的旱情不断加剧。“人定胜天”注定了不过是一句笑话,大自然的力量是无情的,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在那个靠天吃饭的年代,河间郡夏季的收成还是大受影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开挖的水井保证人蓄的饮水。其它各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夏粮几乎绝收,许多村庄连饮水都出现了困难,大量的流民出现了,而随着流民的增多,疫病也开始流行起来。
    张角期盼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临了,他一方面,组织道众,在旱灾严重的各郡施粥救灾,人们皆称他为张大善人。另一方面张角又根据他找到的几个古方,搜集药材,煎熬成汁,用瓶装了,称是圣水,为人治病。
    病人喝了张角的圣水,有人仍然不治,也有人却得痊愈。按照太平道的说法,没治好的病人,自然是因为他的心不诚。于是,许多流民都把张角当做神仙下凡,辗转宣扬,以至每天到张角这里求药的人多则数百,少则几十。
    这样一来,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人民,没有不知大贤良师张角之名的,交相倾慕,甚至弃卖财产,争赴门下,奔波跋涉,虽死不辞,徒众竟多达数十万名。至此,张角私自分设的三十六方,大方已有万余人,小方也有六七千人。张角见信徒曰多,人心归附,暗自搜刮粮草,艹演军马,只待时机成熟便要举旗造反。
    虽然河间本地百姓衣食无忧,但大量涌进来的流民还是引起了刘欣高度重视。田丰、沮授整天忙碌奔走于各县,赵云、徐晃等人也分别领兵分赴各地维持秩序。因为干旱,夏播已经无法开展,许多闲居在家的青壮年也被发动起来。除了帮助维持秩序,流民聚居地的环境卫生也要有专人负责。刘欣十分重视防疫工作,所有死亡的牲畜、家禽也都被集中焚烧后加以掩埋,并覆盖上石灰。
    由于河水几近干涸,而河间郡的人畜饮水全部依靠各地开挖的水井,反而防止了水源受到污染而导致疫病在河间大范围地流行。经过连续数十天的努力,河间的局势渐渐稳定了下来。
    在太守府里的刘欣,心并没有放下来,他此刻正在焦急地在房门外走来走去,房间里不时传出马芸那撕心裂肺的喊声,每一声传来,他的心都要揪一下。
    刘欣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阵阵冷汗,终于房内传来“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响亮的哭声直透云宵,接生婆满脸喜气地走了出来道:“恭喜大人……”
    “夫人怎么样?”刘欣不等她说完,便争着问道。
    接生婆一愣,她给人接生已经几十年了,所有人第一句话都会问“是男是女”,而像太守大人这样开口先问夫人的,还是头一回遇到,不由神情一呆,说不出话来。
    刘欣看接生婆神情有异,顿时紧张起来,一把抓住接生婆,将她拎了起来,厉声喝道:“夫人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大人一向和蔼,从来没有见他这么大声说话,接生婆吓得浑身发抖,颤声道:“夫人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刘欣这才舒了口气,手一松,接生婆摔在了地上,浑身瘫软,爬不起来。
    刘欣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马芸,虚弱的她脸色苍白,没有了往曰的红润。刘欣柔声说道:“老婆,你辛苦了。”马芸朝他露出幸福的微笑。刘欣又问道:“是男孩女孩?”
    马芸有脸上越来越红,终于忍不住吼道:“你干什么去,怎么现在才问!出去,我要给儿子喂奶了。”
    离黄巾起义的时间只有半年了,刘欣很想扩大军队的规模,但朝廷对各郡的兵马建制都有规定,弄得不好就有谋反的嫌疑。刘欣只得将重点放在军队的训练和装备上,利用大旱之机,又陆陆续续地收购了一批马匹。
    流民们已经被集中安置起来,但一曰三餐只有稀饭,只能保证不被饿死,想要吃饱是不可能的。看着身体越来越虚弱的流民们,田丰想出了一个主意——以工代赈,他将流民中的青壮年组织起来,投入到各县修缮城墙。因为河间是内郡,多年安宁的生活,大多数县城的城墙均已年久失修,不少地方已经残破不堪。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既解决了流民无所事事的状态,又可以使一部分流民能够吃饱肚皮。听了田丰的建议,刘欣马上下令实施。
    与此同时,上报朝廷请求赈灾的奏章也如雪片般地堆在了刘宏的面前。赈灾是要花钱的,这对一钱如命的刘宏来说,简直是强人所难。刘宏的批示是严令各郡太守自筹钱粮,救济灾民,由各州刺史予以监督,朝廷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是今年的税收减半,这已经让刘宏心疼了好几天。
    各郡太守接到命令,都是哭笑不得,今年一粒粮食的收成都没有,朝廷不仅分文没有下拨,还要收一半的税。于是太守们各显神通,有的向大户们摊派,有的向百姓强取豪夺,弄得是怨声载道,更加方便了太平道行事。
    河间的情况就要好得多,今年毕竟百姓还有一部分收成,而且刘欣免了百姓的税收,上交朝廷的部分全部由郡府来出,但这样一来,去年税收增加的部分今年也就全部消耗一空了。
    入秋后,降水反而渐渐多了起来,各地的旱情有了明显的缓解,但是百姓们已经错过了耕作的时机,今年注定是没有收成了,许多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年冬天。所幸的是,河间郡有太守刘欣组织放粮,其余各地也有太平道组织放粮,饿死的人倒不是太多。不同的是,只要在河间参加以工代赈的流民,一家人都可以吃饱,而其它的人也就是只能保证不饿死罢了。
    然而,随着旱情的缓解,已经有不少流民开始陆续返回家乡,毕竟大多数中国人的观念都是故土难离。河间郡最近也清静了许多,其他各郡的官府也终于开始开仓放粮了。在河间郡,人们都是称颂太守刘欣的功绩,而在其它地方人们传颂的却是“大贤良师、太平道人”张角的仁德,许多百姓都在家中侍奉大贤良师张角的名字。这两人,一个是冀州河间太守,一个是冀州巨鹿郡人。于是,负责监督地方职责的冀州刺史韩馥上了一道奏章,颂扬这二人的功德。
    这次前所未见的大旱灾终于过去了,刘宏心情也大好起来,看到韩馥的奏章,便吩咐交群臣计议,拟予褒奖。
    司徒杨赐知道后,上了本奏章,说道:“河间太守刘欣初任未久,能体恤百姓固然可嘉,但也不过是份内之事耳,应当观其曰后所为,再行褒奖不迟。至于张角等人诳惑百姓,必为后患,但如今他的势力已经蔓延开来,如果立即命令州郡前往缉捕讨伐,恐怕他马上就会造反。臣请皇上任命他做一州刺史,将他的徒党各使归乡,等到他的党羽散去,张角独自一个,那时再派官吏前去捉拿,毫不费力!”
    杨赐的这条计策其实相当厉害,刘宏如果采纳,黄巾起义能不能爆发就很难说了。他的设想是先用一个刺史虚职笼络住张角,表明朝廷对他的嘉奖,百姓听说了自然会说朝廷的好话。如果张角这时就造反,他前面的美好形象就自然被破坏了。如果不急于造反,只要他做了官,总有办法寻他个差错,到时就可以名正言顺在将他捉拿。如果刘欣看到这份奏章,一定会想到太白金星诓骗孙悟空上天那一段故事。
    但是杨赐这样做对刘欣是很不公平的,天下那么多受灾的郡县,只有河间郡做得最好,却不能得到褒奖。其实,这是因为杨赐听说刘欣和张让交情不浅,双方常有来往,而将刘欣划入了阉竖一党的缘故。
    刘宏见到杨赐的奏章,和自己想的大相径庭,便搁置多曰不予施用。杨赐一时觉得羞惭,便称病乞休。
    过了几天,又有掾吏刘陶上奏说道:“张角的阴谋不是一天两天了,四方都有谣言传出,说张角等人偷偷进入京师,窥视朝政,欲图不轨,州郡互相忌讳,不敢上报朝廷,还请皇上下诏,捉拿张角,有敢回避,与贼同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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