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达庆如此胸有成竹,楚楚也不免好奇对方的生意经。她想了想,试探道:“胡董不会又要邀我做影视?那我可真不敢。”
    楚楚发现胡达庆很喜欢搞合作联盟,文娱大三家就是他联合帝奇、筑岩的产物,该不会风水轮流转,他又要拉自己下水?跨界企业家是有点毒性的,楚楚可不想被他带翻船。
    “我才不搞影视……”胡达庆像是被人刺中伤心事,当即出言反驳,他又不想显得过于恼羞成怒,强自缓和语气,“……总不好在小楚总面前班门弄斧。”
    虽然这话听上去客气,但看他脸色还有点不服,似乎对于文娱大三家的挫败仍耿耿于怀。
    楚楚:“那是什么生意?”
    胡达庆:“如今跨境电商正是风口,盛华支付要是愿意跟都庆合作,自然是双赢的事情……”
    楚楚顿时秒懂,胡达庆嘴上说是偿还赌资,实际上是看到盛华支付背后的商机。盛华支付获得政策的支持,可以逐步在海外多国进行布局。都庆目前是国内最大的电商平台,肯定不会放过潜在的海外市场,如果双方达成合作,竞争力会非常强。
    尽管胡达庆在文娱上一窍不通,但他对电商的经营能力是毋庸置疑,否则当初怎么会有大笔闲钱砸影视?楚楚陷入深思,要是胡达庆有门路,说不定盛华支付也能趁机在海外打开。
    罗禾遂看小楚董竟真开始琢磨,不由满脸懵逼,赶忙提醒道:“其实齐盛也有电商平台……”
    潜台词就是,小楚董明明可以考虑齐盛电商,为什么要便宜外人?
    罗禾遂遭遇内部排挤已经很惨,没想到自己还会面临外部挖角。胡达庆居然当着自己的面,邀请小楚董一起做海外电商,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他经营商务集团多年,都还没好意思跟小楚董开口,胡达庆是哪里来的自信?
    胡达庆豪气万丈地摆摆手,直接道:“嗨,罗董,你们做得又不好,还不让别人跟更优秀的合作?”
    胡达庆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向来万分自负。齐盛在电商方面紧追都庆多年,一直是做着万年老二,胡达庆自然没把罗禾遂的抗议放在眼里。齐盛内部的主要营收项都不是电商,可见罗禾遂及商务集团地位的下降。
    罗禾遂:“???”我就不该阻止小楚董管你要钱,你就是欠抽。
    楚楚有点意动,又不好一口答应胡达庆,只说还要回去参考内部意见。她和阮玫刚告别胡达庆,罗禾遂立刻溜过来上眼药,语重心长道:“楚总,您要三思呀,都庆跟我们竞争多年……”
    楚楚:“只是跟你竞争,其实不包括其他人?”都庆不搞科技、房产,还真跟别的董事没关系。
    罗禾遂语噎,又道:“但大家都是在总集团下……”
    楚楚拍拍他,安慰道:“没关系,师夷长技以制夷,说不定你能借机逆风翻盘?”
    罗禾遂相当焦灼,总觉得小楚董已有决断。他不敢耽误,等峰会结束,立刻向楚彦印汇报此事,希望大楚董能够出手阻拦。
    楚彦印听完来龙去脉,反应却跟罗禾遂所预测得大相径庭。他果断道:“很好,你的消息很及时,一定要全力促成此事!”
    罗禾遂:“???”
    楚彦印:“姓胡的老小子难得有求人的时候,我们也不能太小家子气!”老楚只感到大快人心,胡达庆还有求着要合作的时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罗禾遂:“……”总觉得自己彻底被抛弃??
    阮玫上岗后,楚楚的生活有一点微妙的变化,其中之一就是她开始坚持锻炼。实际上,非说是锻炼也不合适,毕竟没有谁每天在学如何打绳结。
    阮玫看着坐在地上认真打绳的楚总,颇为无奈道:“老板,其实在我老家那边,这是用来套猪的……”
    阮玫不明白好端端的大老板,为何对打绳结有如此大兴趣。她提议教授楚总简单的搏斗技巧,但对方只是潦草地学了学,没有像玩绳子一样上心。
    楚楚望着阮玫天真无邪的表情,总不好告诉纯真的小软妹,自己不是要学打架,而是想学妖精打架的技巧。她干咳两声,挥去脑袋里的黄色废料,解释道:“我比较爱好和平,学套猪就差不多了。”
    阮玫迟疑道:“可是猪要挣扎起来也不好套?”
    在她的老家,野猪甚至有獠牙,没点力气可干不了套猪的活儿。阮玫担忧误人子弟,教完老板套绳,却没有起到作用,才会说出这话。
    楚楚悠闲道:“没事,我的猪不挣扎。”
    阮玫:“?”
    阮玫:“我还没见过不挣扎的猪,是什么品种?”
    楚楚:“高学历的猪都这样。”
    阮玫更是满头雾水:“???”
    银达投资内,张嘉年轻轻地打了个喷嚏,还不知自己的猪猪新称号。他看了眼时间,看向团队的众人,开口道:“今天先到这里吧,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其他人劳累过后,不免大喜过望:“谢谢总助!”
    “晚上我会把审过的内容发邮件,大家路上小心。”张嘉年像往常一样嘱咐完细节,便开始收整自己的东西。他看了眼时间,准备回家做饭,楚楚到家时晚饭应该正好。
    张嘉年一走,剩下的人难免感慨起来:“公司里唯一的加班独苗终于被楚总拉下水,总助也变成准时下班党……”
    张总助过去的工作状态简直是“只要地球不爆炸,全年绝对不放假”,他们虽然跟着张总助能学到很多东西,但适应如此高强度的工作节奏还是很疲惫。如果上司比你还努力能拼,有时候真是无形的压力。
    现在则大不一样,张总助是直接跨过新婚状态,快速跨入中年顾家男性角色,恨不得每天着急下班接小孩做饭(?),感觉相当居家。
    单身男同事看着张嘉年的变化,不由发出无奈的悲鸣:“公司二把手尚且如此,现代社会真是对男性太残酷,白天要忙,回家还得做饭……”
    某女同事冷漠脸:“哦,难道我们女人就活该要做家务?怪不得你单身。”
    男同事辩解:“那总归感觉不一样,张总明明混得也不差……”
    女同事嗤之以鼻,嘲道:“所以人家是绝美爱情,换你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男同事:“……”这天是没法聊了。
    楚楚和张嘉年的关系等最初的轰炸一过,在公司里的影响也逐渐平息,然而两人的相处模式却让不少人津津乐道。
    《老板的假期》里展现得一清二楚,楚总私底下完全是五谷不分的挺尸咸鱼,只能帮着洗碗打下手,家务居多是张嘉年处理。张总助白天在公司里严谨专业,回家却还贤惠地买菜做饭,此等反差绝对给旁人巨大的冲击,而且当事人对此并不避讳。
    张嘉年似乎并不感到丢脸,偶尔有人休息时请教菜谱,他也会从善如流地传授,并不介意身上出现“居家”或“贤惠”的标签。当然,公司难免有思想传统的男同事,私下替张嘉年打抱不平,有种“男人工作出色,还要回家受气”的怨怼,但常遭到女同事的群起而攻之。
    如果当事人稍微换一换,张嘉年估计要面对不少流言蜚语,毕竟以家世来说,他确实是高攀无误。但银达员工对张总助的工作能力心服口服,又看到他每天工作和家庭两不误,便只剩下深深的敬佩。
    尤其对女同事来说,她们简直找到绝世标杆:只要你努力赚钱如楚总,总会找到十佳对象张总助!张总助每天忙完工作都做家务,其他男人凭什么回家做翘脚大爷?
    在此等环境下,即使有人想酸或抱怨两句,也变成政治不正确而不敢开口。张嘉年的民间呼声居然因此莫名走高,稍微减淡几分在众人心中的严厉距离感。
    张嘉年对此一无所知,如今他很珍惜下班后跟楚楚的相处时间。他惯例挑好蔬菜,回家烹饪料理,等待楚楚从科技集团回来。
    燕晗居内,大门发出轻轻地响动,楚楚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她想尽量不引起张嘉年的注意,没想到被他抓个正着。张嘉年端着炒菜出来,正好看到进屋的熊孩子,神色和缓道:“吃饭吧。”
    楚楚背着手,心虚地应道:“好的……”
    张嘉年发现她手中的盒子,好奇道:“你拿着什么?”
    楚楚的视线飘了飘:“没什么。”
    张嘉年顾着锅里的饭菜,一时没有多问。楚楚看他转身去厨房,心里松了口气,将装有绳子的小盒放好,准备晚上试验一番。她最近苦学良久,终于到检验学习果实的时候!
    饭后,楚楚兴致勃勃地打开盒子,将绳子取出来。她回忆今天阮玫的教学过程,开始进行复盘,却出师不利。她上课时明明打结得很好,回家做作业却乱七八糟,似乎身边没人指导不行。
    楚楚正想给阮玫发消息询问,忽听背后张嘉年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她闻言吓了一跳,恨不得汗毛倒立,但面上镇定道:“做手工。”
    “是吗?”张嘉年并未怀疑,他抽起一根绳子,见楚楚将其编得凌乱,提议道,“我帮你编吧,你想编成什么样?”
    他对楚楚的手残早有所领悟,虽然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主动帮熊孩子做手工作业。
    楚楚的心情犹如天降馅饼,差点说漏嘴:“套你……套猪的那种就行。”
    张嘉年浑然不察地点点头,他对楚楚的小阴谋还一无所知,好脾气地捡起绳子:“我试试。”
    楚楚看他全神贯注地投入打结事业,啧啧道:“高学历就是好啊。”
    看看!不但完全不挣扎,甚至自己主动帮忙打结,搞得她都快不忍心套了!
    “?”张嘉年不太明白,索性低头继续完成绳结工作,完美诠释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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