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不是道士,可是在行里混了那么多年,一般的脏东西是难不住他们的,我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们捉鬼。
    王涛却拉住了白大师,不让他往前走,
    “如果是普通的鬼魂我右眼是能看到的,可是现在我什么也见不到!”
    就在这时,洒满香灰的供桌上突然出现一排小小的脚印,那脚印正顺着供桌往这个方向而来!
    “是小鬼!”白大师和王涛互相看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个东西还真是如影随形啊,居然追到这里来了!”我寻思着。
    忽然觉得不对,那只小鬼已经被封住了方台里面,不可能出来的,难道还有别的小鬼吗?
    白大师和王涛都把符篆向着供桌那边祭过去,符篆飘飘扬扬的跟蝴蝶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慢慢的落在地上。
    “难道没有东西?”王涛纳闷的说,“可是脚印那么明显不会错的!”
    “大家快闪开!”白大师的话音未落,我只觉得手臂火烧火燎的疼,上面出现了几个细细的抓痕。
    我的脑袋都大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种东西来去如风的,又看不到,最让人头疼。
    我把背包扔给王涛,同时拿出木头纤维来,边往后退,边把指血滴在上面。
    就在这时,阮梦瑶一声惊呼,脖子上也出现了几个小手印。
    “快到这边来!”我冲着她喊道,同时挥动着纤维往那边跑去。
    我们刚刚汇合到一起,纤维上发出啪啪几声响,像是抽到了什么东西。
    很明显,那个东西并不怕木头纤维。
    “囚”术对它居然没用,这只小鬼比我们在省城遇到的那只强大了很多。
    “往大门外面跑!”王涛拿着铜镜,冲这边照射过来。
    眼看着一个全身发白的小东西正张牙舞爪的向着我跟阮梦瑶扑过来!
    我赶紧甩动纤维向着它抽过去,对方只是被我抽了一个跟头,脚一沾地又极快的跳了起来!
    “是白色的小鬼!”白大师惊呼着,“白色的小鬼比黑色的怨气更重,不见血是不会罢休的。”
    我拉着阮梦瑶跑到王涛跟前,把铜镜抢到手里,然后去照射小鬼。
    可惜镜子神也拿它没办法,小鬼连速度都没能慢一下,眨眼到了我的跟前,伸出小手来抓鬼鉴。
    我赶紧缩手后退,对方抓空,一双小手已经掐向了我的脖子。
    “接住!”我把铜镜扔给王涛,同时挥动纤维把对方逼退。
    “快逃!”拿这个东西没有办法,我们只有逃走了。
    大伙一起往大门外面跑,李铁嘴租来的车就停在那里,只要上了车,小鬼的速度就算是再快,也不可能追到我们。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跟幽灵似的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的身材干瘦,一张皮包着骨头的脸跟僵尸差不多。
    “先把东西留下,否则别想离开!”那人冷冷的说。
    “就是他来找过我爹。”阮梦瑶低声在我耳边说。
    很明显,害死阮亭的一定是这个人,他让小鬼咬死了阮亭,他的目标就是这面铜镜。
    只是不知道铜镜跟方台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阮亭会把这两样东西都卖到了省城的古玩市场。
    那人一步步的紧逼过来,而小鬼也正快速的往这边而来。
    距离还有数米远,我就闻到那人身上有一种很浓的臭味,像是尸臭味,又像是某种药草的味道。
    养小鬼的人都很可怕,不知道还有什么恐怖的手段在等着我们。
    我低声跟王涛说,“用镜子照他!”
    然后冲着白大师和阮梦瑶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开车。
    他们已经会意,李铁嘴,白大师,还有阮梦瑶同时往车子那边跑去。
    干瘦汉子想去拦他们,王涛已经握住铜镜向着对方找过去,铜镜虽然对小鬼不管用,可是干瘦汉子还是很害怕的,他赶紧退到一边,躲开镜面。
    见这招好使,王涛跟着他们上车,边跑边跟我说,“小鬼到了你的后面!”
    我也听到了咻咻的风声,纤维脱手飞出向着小鬼缠绕过去,小鬼被缠了个正着,落在地上,只是几下就从其中挣脱出来,怒不可遏的再次追过来。
    这个时候,我已经上了车,李铁嘴发动汽车,汽车冒出一股黑烟,极快的向着前面开去。
    我握着镜子,往车子后面照,只见小鬼已经紧紧的追了上来,伸手来抓车窗。
    “快加速!”我冲着李铁嘴喊道。
    李铁嘴踩了一脚油门,车子一下子穿出去好远,小鬼一下子抓空,落到了地上。
    它气的不停的撕扯着路边的树枝,枝叶飞得到处都是。
    这个时候,干瘦汉子也走到了小鬼的旁边,小鬼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干瘦汉子摸了摸小鬼的脑袋,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目光阴狠的望着我们。
    我们都冒了一头的冷汗,这只小鬼比被我封在方台里的那只凶悍的多,如果再遇到它,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我们没敢回订好的旅馆,而是驱车跑了上百里,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租了几间房子住下来。
    折腾了一天,大伙都在饭厅里吃饭,我问阮梦瑶,“你知道螭纹方台是谁卖给你父亲的吗?”
    好像没听明白我的话,阮梦瑶想了一下说,“你说的是那个镂空的方台吗?”
    我说,“是。”
    “那个方台是我大伯的,大伯去世后,父亲就帮他卖掉了。”
    “你知道方台是干什么用的吗?”
    “我去过几次大伯家,也见过方台,当时上面摆着的是一个黑色的坛子。”
    “黑色坛子?”白大师的眼睛转了转,好像想起了什么,跟大伙说,“大家吃完饭就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去小阮她大伯家看看。”
    虽然是干瘦汉子被我们甩开了,可是谁也不敢大意,我和王涛轮流睡觉,值班的人抱着铜镜坐在门口处,因为只有铜镜能看到小鬼,万一被它悄悄的进来,我们这几个人恐怕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幸好,一夜无事,第二天大伙吃完早饭,都坐进了车里。
    阮梦瑶的大伯名叫阮青,住在离阮亭家一百多里的地方,他一辈子都没有结婚,一个人过日子,平时两家人来往不多。
    阮梦婷也不知道他大伯是做什么的。
    她说,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方台放在楼上的一个房间里,上面放着个黑色的坛子,方台上经常摆着很多玩具,当时阮梦瑶很喜欢那些玩具,就想拿来玩,结果被他爹骂了一顿,说那些玩具是不能随便玩的。
    阮梦婷问她爹,玩具不就是给小孩子玩的吗?怎么不能随便玩?
    她爹也没给她解释,把她从那间房子里拉出来,以后再也没带她去过大伯家。
    阮青也到阮梦瑶家来过几次,她说印象最深的是,每次阮青的旁边都要另外放一双碗筷,把他们吃的东西一样不落的放在碗里,然后大伙才能吃饭。
    阮梦瑶问大伯,那些东西是给谁吃的?
    大伯态度很好,笑着跟她说,“是给小弟弟吃的。”
    阮梦瑶当时很纳闷,大伯没结过婚,哪里来的小弟弟?
    她想再问大伯,她爹总会让她好好吃饭,别乱说话。
    听阮梦瑶说完,李铁嘴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阮青应该是养小鬼的,一般来说小鬼都是养在坛子里的,而养鬼的坛子就放在方台上,被赵纬封在方台里的那只小鬼很可能就是阮青养的,如果养鬼者死了,小鬼成了无主的鬼就不会害人了,只是不知道,小鬼为什么会在方台里,还那样的凶悍。”
    白大师说,只有一种可能,阮青知道自己要死了,故意把小鬼封在方台里的,他的目的可能并不是害人,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我们到那看看就明白了。
    李铁嘴的车开得很快,一个多小时就到了阮青住的地方。
    那是一大片竹林,周围是一大片山地,方圆十里之内都没有人家。
    竹林里有一座二层的小楼,阮梦瑶说,那就是阮青的住处了。
    小楼外面是用竹子做成的栅栏,大门是用竹竿编成的,这里清幽肃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修身养性的地方,只是不明白的是,阮青是怎么惹上杀身之祸的。
    王涛推开大门就想进去,我赶紧拦住了他,先在大门外面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厉害的厌胜术,我又把铜镜取了出来,干瘦汉子一定来过这里,如果他把小鬼埋伏在院子里,我们想要逃跑简直比登天还能。
    我让他们跟在后面,自己握着铜镜走在前面,每迈出一步都先用镜子把周围照一遍,还好,没有发现小鬼的影子。
    大伙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在过道的两边各有一个房间,我们先进了右手边的房间。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简直是一尘不染的,除了阮青爱干净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小鬼也很爱干净,所以养鬼的人家都很干净。
    一进屋,阮梦瑶的眼圈就红了,她说,虽然跟大伯见面的次数不多,可是大伯对她非常好,就跟对自己的亲闺女似的,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托她爹带给她,没想到大伯就这么去世了。
    我问阮梦瑶,有没有听她爹说,大伯是怎么死的?
    阮梦瑶说,“我爹那天急匆匆的回家,并把那个螭纹方台带了回来,他当时脸色很不好,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就问他怎么了?”
    我爹说,你大伯去世了,让我把这个方台帮他卖掉。
    我当时很惊讶,就问爹,大伯是怎么死的。
    我爹说,“得病死的。”然后就不搭理我,联系方台的事。
    当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想想我爹的死可能跟大伯的死有些关系。
    我问阮梦瑶,你爹平时除了买卖古董之外,还做别的什么生意吗?
    阮梦瑶说,她爹每年都要出去几次,一走就是一个多月,每次回来都好像挺累的,也很失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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