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出现的人正是嫫母!
    她依旧穿着一身整洁的黑袍,不过原本精细打理的头发现在却凌乱的下垂着,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只见一双眼睛在乱发后面投来绿幽幽的光。
    “女葵,你今天发现了,是不是很后悔自己以前的所为?”嫫母声音沙哑的笑道。
    葵婆怒视着她,大声叫道:“我为什么要后悔?你这丧心病狂的女人,竟敢激活溶血树,用它来祭养血鬼!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不怕天帝使者惩罚你吗?”
    “不不不,是我小看你了,你一定找到了避开天帝使者私自利用溶血树的办法。所以,洞穴里血茎才会疯长,都是你导致的。”
    “你仅仅想到了这些吗?呵呵,看来你发现的还太少。”嫫母摇了摇头,沿着白骨中的阶梯开始往下走。
    葵婆见她越来越靠近溶血池,紧张的叫道:“秀女,不要再靠近了,血根会攻击你的!”
    “哦?”嫫母停下了脚步,惊讶的抬眼望向她道:“想不到你还会关心我的死活?”
    “哼,我才不管你是死是活呢。”
    葵婆冷笑道:“你们不知用什么手段让天帝使者陷入了无法唤醒的沉眠,你死了,我们怎么召唤使者?不通过考验,我们就无法通过血茎守卫的返回通道,会被永远被困在这里。”
    她指着聂伤道:“既然是你让他进来的,那现在就唤醒使者,让他接受考验吧!”
    嫫母又低下了头,开始迈步向下,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不要急,你们马上就能见到天帝使者了。”
    她越来越靠近溶血池,池边密布的细根似乎感应到了血肉的味道,都抬起身来,像一片细细的枯树林一样,齐齐的朝嫫母伸了过去。
    “她、她在做什么?血根会瞬间吸干她的血肉!”
    葵婆喃喃自语,神色越来越紧张,聂伤和毕鬼也皱眉看着,二人都觉察到了危险的气息,紧紧握住手中武器。
    嫫母终于走进了血根林中,众多带刺的血根一下缠了上来,包裹在她的身上。却没有吞噬她,而是将她密密缠绕,边缠边往前移动,再被更多的血根缠绕。
    当所有血根都缠绕完毕,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茧,悬在溶血池上方一丈高的位置。
    “啊哈哈哈哈!”
    只剩一个头露出根茧的嫫母嗓音变的低沉浑厚,看着葵婆,如狮吼一般大笑道:“看到的了吗?我可以操控溶血树!这是吾师发明的巫术,他传给了我,而你,却丝毫不知!哈哈哈哈!”
    “你们竟然……”
    葵婆指着她,手指剧烈抖动的叫道:“你们居然……原来你们两个一直在瞒着我!他为什么要瞒着我?他那么宠爱我!”
    “对了,我明白了!”
    葵婆突然笑了起来,“操控溶血树,被血根刺入身体,一定很痛苦吧?你为此付出了很大代价吧?哈哈哈,我本来以为你恨我,是因为我破坏了你召唤邪魅的巫术,让你的魅惑巫术半途而废。没想到啊,原来如此。”
    “原来是吾师怕我受苦,所以才让你继承操控溶血树的巫术,身受遍体被刺的痛苦,怪不得你如此恨我!哈哈哈哈!”
    “……你胡说!”
    嫫母听的脸色剧变,一声狮子吼,震得白骨哗哗滚落。
    她的巨茧往上升高了一截,怒道:“贱`女人,你们不是想接受考验吗?我先代使者考验你们,过了我这一关,便可以见到使者了。”
    “什么?”葵婆大惊,指着她尖声叫道:“你、你有什么资格代替使者?”
    嫫母不再理她,看向聂伤,声如巨钟一样吼道:“接受考验吧,血脉低贱的肮脏贱奴!”
    “嗷……”
    只听她仰天狂吼一声,溶血池里的血水被声波激的振动起来。
    “哗哗哗哗……”
    嫫母的吼声停了,水面却振动的越来越剧烈,仿佛在沸腾一样。
    ‘哗啦’一声,就见一道红色身影蹿出水面,蹲在了溶血池旁。
    聂伤凝神一看,原来是个剥了皮的血人一样的怪物!
    那怪物眼球如乒乓球般外凸,没有脸皮的遮盖,嘴巴显得异常巨大,白森森的牙齿露在外面。四肢又粗又长,脚爪巨大,指甲长近半尺,异常尖利,蹲在那里就像一只凶恶的蟾蜍。
    “这……生化危机里的爬行者?到底是什么怪物!”
    聂伤惊骇不已,光从那怪物一跳一丈多高的弹跳力就可以看出,此物的力量、速度、爆发力非常强大,恐怕已经胜过虎豹了。
    “猖鬼!”
    毕鬼也惊叫一声,对聂伤道:“虽然它和我遇到的猖鬼样子不一样,但它绝对是猖鬼!”
    “我能感觉到它身上的浓烈鬼气,它恐怕正处在力量巅峰,比我杀的那窝猖鬼要强十倍不止!”
    “血鬼!”
    葵婆失态的尖叫起来,“我就说我绝对没看错,吾师的血鬼,果然被你祭养着!”
    “吼吼吼吼!”
    嫫母的声音愈发浑厚了,低沉的如同低音炮,每一声都震的人心跳不稳。
    “贱`女人,你就是看错了!”
    她喝了一声,又道:“你好好看看,这个是吾师的血鬼吗?”
    葵婆眨眨眼睛,伸长脖子细看,忽然捂着脸,无比惊恐的尖叫起来:“啊!!!”
    她指着嫫母歇斯底里的大声骂道:“是……是是……你这个恶毒女人,竟然将吾师制成了血鬼!!!你、你、你……天帝啊,你怎么还不惩罚这个恶毒至极的女人!快降下雷霆来,劈死这个恶毒女人!”
    “闭嘴!”
    嫫母又一声怒吼,声音在整个洞穴回响不停。
    “贱`女人,休要污蔑我。是吾师要我在他死前把他祭炼成血鬼的,这样他就可以得到永生,我也一直在想办法让他恢复神智。”
    “哼哼,我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他变的血鬼也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呵呵呵,这只血鬼还曾追杀过你,毫不留情,你没有忘记吧?”
    “咔!咔!咔……”
    形势如箭在弦般紧张,两个老女人却又为了她们那点旧事争吵不休,不但聂伤二人觉得烦躁,就连那血鬼也焦躁不安的直磕牙。
    “咔叭叭叭……”
    血鬼的牙磕的越来越快,开始在血池边上来回爬动。那嫫母看到了,总算闭嘴不吵了,冷哼一声,血鬼急不可耐的朝白骨山上爬了过来。
    “葵婆后退!”
    二人早就严阵以待,聂伤喝了一声,一矛投了过去。
    “呼!”
    短矛带着劲风直飞到血鬼面上,那血鬼却躲也不躲,甚至连头也不动一下。
    眼看着矛尖就要扎进一只怪眼之中,却见它的大嘴微微一张,一根蛇一样的舌头疾探而出,‘嗖’地一声卷住了青铜矛头,将之甩到一边。
    “啊!”
    聂伤二人见了,都大吃一惊。
    刚才那一矛的力道极大,就算他们这种搏杀高手也不一定接得住,就算接住,也会被震的手臂酸麻,虎口破裂。
    而那血鬼,居然在快速移动之中,只用一根舌头就轻描淡写的接下了这一击。这神经反射速度,比猫还快吧?那舌头的力量,绝对比成年人的手臂力量还大!
    血鬼打掉飞矛,一步没停的疾速上冲,两个呼吸间就已经爬上了骨山。要不是骨山上骨头松散,不利爬行,恐怕聂伤刚把矛投出去,就被它扑到了。
    “来吧!”
    聂伤一声吼,左手圆盾微偏,一剑朝血鬼劈去。另外一边的毕鬼也顶着盾,一剑刺了过去。
    “邦!”
    血鬼的利爪后发先至,一爪抓到盾牌上。
    聂伤感觉持盾的左臂像被斧头砍了一下,包皮的木质盾面被抠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但并无大碍。
    “噗!”
    一声轻响,他的右手利剑竟被血鬼的另外一只大爪抓住。就如劈中了坚韧的犀牛皮甲,只深入了不到半寸就无法再深入。
    不过,血鬼的手指还是受伤了!
    “看我割断你的爪子!”
    聂伤用力一抽剑,却纹丝不动,利剑被血鬼牢牢握住,怎么都抽不回来!
    血鬼猛然把剑往后扯,聂伤抵不住巨大力量,往前踉跄一步。
    “呼!”
    血鬼的另外一只利爪带着盾上破皮,当头击下!
    聂伤忙举盾格挡,‘砰’地一声,如遭锤击,盾裂了,他也被打的坐倒在地。
    “噗嗤!”
    这时,毕鬼的剑也到了,一剑捅入了血鬼的后腰。
    “呕啊!咔咔咔咔……”
    血鬼似乎也有痛觉,低吼一声,牙齿猛磕,腿往后一弹,重重的踢在毕鬼的肚子上。
    “唔!”
    毕鬼像被马踢了一样,一声闷哼,倒着飞出两米多远,脸朝下扑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聂伤得空站了起来,把剑一撩,砍在血鬼滴血的右手爪上,本就受伤的指爪终是抵不住利刃,三根半尺长的手指落在地上。
    “嗷!”
    血鬼痛吼一声,退开两步,把伤手放在眼前看,断指汩汩的往外冒血。
    “嗯?伤口竟然不愈!你在剑刃上涂了什么?”嫫母惊讶的质问葵婆。
    葵婆也看楞了,听嫫母发声,故作神秘道:“好叫你知道,这是吾师传给我的巫医之术,专克血鬼。”
    “哈哈哈,我还道他为什么会传授此术给我,今天才明白,原来他一直在疑忌你,故意留下后手,好让我能制住你。”
    “嗷啊!
    嫫母的神智好像有些不太清醒了,幽绿的目光中透着疯狂和残暴,她暴吼一声,血鬼也不看手了,抛下聂伤直扑葵婆!
    “贱人!我先杀了你!”
    “葵婆小心!”
    血鬼的速度太快,聂伤追之不及,只能看着它奔到葵婆身前,一爪砸向葵婆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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