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毕竟是莫侍郎府上,能不得罪,便不得罪。
    “夫人,在下能理解。”
    “那请你先开药方。”
    大夫拿出一盒烫伤膏,被带到偏殿写药方。
    吕心莲打开盒子,轻轻握上莫云梅的腕:“云梅,你忍忍,抹上药膏很快就好。”
    莫云梅满脸是泪,咬着唇点点头。
    吕心莲把舒软的棉花团成球,蘸了烫伤膏,小心翼翼地往莫云梅手背抹。尽管莫云梅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还是疼得瑟缩一下,禁不住痛嘶出声。
    大夫写完药方,叮嘱了几句,跟着丫鬟下去取银子。
    吕心莲边涂抹,边说道:“云梅,你忍忍,去官学院把琴弹完。”
    莫云梅大哭:“母亲,我疼得手一动就疼,还怎么弹?”
    “那可怎么办?”吕心莲心急如焚,“总不能白白丢了这次翻身的机会。你的琴艺是女子学院里最好的,好不容易有了扬名的机会,难道就这么放弃?”
    莫云梅疼得脸色发白,哭吼道:“难道我想放弃这次机会吗?
    参加的人都是佼佼者,稍有分心便与第一擦肩而过。我的手都烫成这样了,还怎么跟别人比?去场上丢脸、受大家的嘲笑吗?”
    吕心莲又心疼又焦心,又不想白白错失这次机会:“别哭,我们想想办法。”
    银杏帮莫云梅擦着泪,吕心莲紧皱着眉,忽然眼睛亮了亮:“有办法了!
    莫璃也会弹琴,而且弹得非常好,衡王妃生辰宴上,她甚至还得到了王妃的特别赏赐。
    就让她带着帷帽,扮作你的样子去参加。”
    莫云梅哭声渐止,犹豫道:“可她只会弹那一首曲子……”
    吕心莲乐观地说:“说不定比赛内容是弹一首拿手曲目呢?或者,刚好就比她会的那首?”
    莫云梅心中燃起希望:“如果这样,是再好不过。只是,她肯扮作我参加比赛吗?”
    “这有何难,我去跟她谈条件,威逼利诱,不怕她不答应。
    银杏,去把大小姐叫过来。”
    “是。”
    银杏很快回来,只是,回来的只有她一人:“夫人、小姐,半个时辰前,大小姐被右相府的马车接走了。”
    “接走了?”吕心莲猛地站起,催促道,“云梅,带上一套你常穿的衣服,我们现在就走。
    去官学院找到她,然后换装。”
    莫云梅脸上的妆早哭花了,再化妆已来不及,便只用湿布巾将脸擦干净,戴上帷帽跟着吕心莲上了马车。
    然而,等两人抵达官学院时,却并没发现莫璃的身影。
    眼看人越来越多,比赛马上就要开始,莫云梅的心焦灼不已:“母亲,怎么办?莫璃该不会不来观看比赛了吧?”
    前两天有萧雨萱的项目,莫璃作为好朋友,自然前来捧场。今天的琴艺比赛,萧雨萱并不参加,难道两人一起去游玩,不来观看了?
    吕心莲更是急得团团转:“银杏,你四处去找找。”
    怕什么来什么,正在两人急躁之时,官学院掌事和琴师俞凡走了过来。
    莫云梅因为戴着帷帽,手又受了伤,一直待在马车内,并未出来。
    俞凡向马车内张望一下:“莫夫人,马上要比赛了,让莫云梅赶紧过去。
    以为你们没来,我和掌事正急得不行,幸好有人认识你们莫府的马车,原来你们早到了。”
    掌事催促:“是啊,琴艺一项,咱们学院就只报了一个名额。
    昨天的失利已经过去,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把第一给拿回来。”
    “这……”吕心莲皱着眉,吞吞吐吐地说,“云梅她……”
    俞凡有些不悦:“怎么了,马上要开始了,还不下车?”
    莫云梅眼见即使此刻找到莫璃,也已没时间换装,便掀起车帘,下了马车。
    掌事和俞凡诧异地望着戴帷帽的她:“这是……”
    莫云梅福了福身,哽咽着伸出手:“先生,是我不好,辜负先生的厚望了。
    中午吃饭时不小心被烫伤,没法上场比赛了……”
    俞凡震惊地望着那面目狰狞的手背,心中虽对莫云梅起了同情,但那丝同情如何与官学院的荣誉相比!他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莫云梅身上,现在却……
    然而,他有怨有愤也无法释放,莫云梅都伤成这样了,总不能是故意烫的,天意弄人啊!
    掌事显然见惯了风雨,比他要镇定得多,拍了拍俞凡的肩:“别急,规则里没说不许换人,只要仍是参赛的那四人即可。”
    俞凡深拧的眉头没有一丝放松:“萧雨萱、甄静和莫璃都是舞蹈堂的人,琴艺一般,又不能让第五人上场。”
    掌事却胸有成竹地笑了:“谁说一般?莫璃的琴艺可是有目共睹,只会比莫云梅更优秀!
    而且同是莫府小姐,莫璃和莫云梅无论谁上场为官学院夺得荣誉,都是莫府的光荣。
    莫夫人,您说是不是?”
    吕心莲脸色很不好看,勉强陪着笑:“是、是,只是莫璃此刻不知在哪儿,我们也正在找她。”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不远处传来萧雨萱咯咯的笑声:“莫璃,我就说能赶得上,怎么样,没来晚吧?”
    莫璃笑道:“早知道时间来得及,我还能再吃半片鸭。”
    萧逸飞温和地望着两人,眸色中有丝宠溺:“没想到莫小姐的食量如此之大,都快及得上我了。”
    萧雨萱晃晃竖起的食指:“错错错!大哥,莫璃的食量比你可大得多,这次是时间太紧迫,没有让她彻底发挥的机会。”
    萧逸飞爽朗一笑:“那改天萧某一定要请莫小姐大吃一顿,见识见识莫小姐在吃食方面的实力!”
    萧雨萱笑着打趣:“哥,已经见过好几面,饭也一起吃过了,还喊莫小姐是不是太生分?
    跟我一样,私下里喊她莫璃就好。”
    莫璃嗔了萧雨萱一眼,萧逸飞爽快地抱拳:“莫璃!”
    莫璃也不是扭捏之人,微笑着对他点点头:“萧大哥!”其实,她也不喜欢听别人称呼她莫小姐,更喜欢像现代那样直呼姓名。
    见到莫璃这个时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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