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深以为然,力战化神初期之后,对这等境界的修炼者有了全方位的了解。
    他如今和牡丹携手能与化神初期分庭抗礼,但想要轻易斩杀,却是没有那么多化神期修炼者拥有化龙秘术给他屠杀。
    在白云城逗留两日,桂正摆出了好大的阵仗朝结胸国国都前进。
    队伍绵延数里,将各种宝物显露在外,颇有些炫耀的意思,让他甚是无语,琢磨着会不会遇到剪径打劫的,那就有趣了。
    接下来发生的经过愈发让他感到结胸国的与众不同。
    在距离国都还有二百里的时候,他们陆续遇到了别处城池的献礼队伍。
    相隔很远便互相攀比,显摆着进献给国主的宝物,不但比拼数量还要比拼质量。
    占到上风者眉开眼笑,宝物不如人者如丧考妣,真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谓奇哉怪哉。
    桂正率领的队伍一路比拼将别处城池的宝物比了下去,因而夺得献礼队伍的龙头位置。
    这是桂正进阶元婴期以来未有之殊荣,让他高兴的嘴巴合不拢,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满口感谢唐敖的慷慨豪爽让他意气风发,在同僚面前大大出了彩。
    结胸国国都在望,宝光充斥九天,唐敖不由得和牡丹相顾而笑。
    果然让他们料对了,擅长刮地皮的结胸国国主在都城之外布置了如此张扬的阵法。
    除了张扬之外可以想象这阵法的厉害之处,甚至把他们融合在一起的神识都拒之门外。
    “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呀!”
    唐敖走近之后打量着接地连天的禁制之光,以他在禁制阵法上的造诣,愣是没有看出这阵法的全貌。
    猜测即便不如三仙山和洪荒秘境内的阵法厉害,也不会相差太多,毕竟是结胸国国主近千年来的积累。
    城门之外阵法之内,早有迎接各地献礼者的接待官吏等候。
    他们正在打赌是哪个城池的城主能在献礼队伍中拔得头筹成为龙首。
    其中热门人选是国都附近几个繁华的上等城池,但是看到最先出现的是白云城的标志,这些人一个个目瞪口呆。
    “不对呀!白云城只是下等城池,岁入不过百万块灵石,怎么会成为献礼队伍之首?难道走错了路?还是不懂规矩?”
    “怎么可能呢!白云城主桂正成为元婴期修炼者也有百年时间,焉能不知晓其中的门道,许是走了狗屎运得到了某种天地奇葩之宝,让其他城池甘愿让出了龙首之位。”
    随着几个人的窃窃私语,桂正带着队伍来到阵法外,高声喊喝道:“白云城城主桂正,谨遵国主旨意完成礼单所列所有宝物,请诸位上差查验。”
    此言一出城门口的修炼者都惊了。
    按照惯例,国主以及王城内的宰辅和将军们会拟定一份礼单,各个城池的礼单内容大相径庭,但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千百年来从未有城主能实打实的进献完整的礼单所列之物,听了桂正的话,他们才知道白云城为何走在了龙首的位置。
    原来是因为白云城主准备了完整的礼单内的宝物啊!
    阵法禁制闪现出一个城门模样的豁口,同时礼乐齐鸣将白云城的队伍迎接进入城内。
    随着献礼查勘无误,不时有修炼者前来恭喜桂正,预言桂正必定会成为今次国主大婚的座上宾,引万众瞩目。
    桂正不免飘飘然,但是当旁人询问他为何能凑足礼单所列的宝物时,立即想起了唐敖的叮嘱,将这个话题引到了别处。
    且不说这是唐敖一再要求的,他也不好意思说这些献礼皆是唐敖回报给他的救命恩情,被人误解他挟恩图报一世英名岂不毁了?
    唐敖和牡丹跟在桂正身后,目睹着络绎不绝的献礼队伍进入阵法禁制内等待查勘。
    他心生感慨道:“先贤有云苛政猛于虎,今日观结胸国行事犹有过之,但不能否认结胸国主的本事,这一次所谓的大婚献礼,就比得上大型宗门的库藏,国富而民穷矣!”
    牡丹握着唐敖的手看个热闹,听了唐敖的话浅笑道:“不若你也去做个什劳子的国主,每年也搜刮一次来看看?”
    唐敖连连晃头,每年搜刮一次?
    他恐怕都想不出那么多的名目,难道每年都大婚一次不成?
    突然觉得这个话题不宜在继续下去,随着和牡丹魂体相连心心相印,他已经开始头疼离开五国之后回去见到纪沉鱼等人该怎么面对了,因为牡丹的身份委实不好解释。
    用九头鸟张凤雏的话说,就是解释了谁会相信?他自己都不信啊!
    接待四方献礼城主的地方名为百侯馆,寓意结胸国所属的一百多位城主皆是一方诸侯。
    唐敖整体一看发现结胸国的实力远在穿胸国之上,因为前来献礼的一百多位城主俱是元婴期境界以上的修炼者,没有穿胸国以金丹期修炼者滥竽充数的情况。
    桂正成为诸多城主中的一个名人,即便境界只是元婴初期,也让一些中后期元婴修炼者大为羡慕。
    知道桂正今次在国主大婚时必定出风头,会给国主留下极好的印象,前途不可限量。
    桂正迎来送往皆带着唐敖,至于牡丹则说不愿意在这么多修炼者面前抛头露面,实际上却在暗施手段打摸结胸国的虚实。
    尤其是对那王城颇感兴趣,可惜几次潜行都因为遇到禁制的阻碍无法深入,让她着恼不已。
    一天时间过去,唐敖精神奕奕的回到牡丹身边,见牡丹面色不愉,开解道:“千百年来的积累,早已使结胸国的王城成为一座阵法之城,我们也不急在一时,只等大婚之日见机行事即可。”
    唐敖说着突然一笑,牡丹询问缘由。
    他呵呵笑道:“我听几位结胸国元婴后期的城主说起过那即将被册立为王后的人,看样子不是结胸国之人,而且相貌亦和美人标准相差甚远,许是一位无盐女呢!”
    唐敖听说的时候想起的是春秋战国时有名的丑女王后钟无艳,百姓俚语通常称为无盐女。
    一国之君若是娶了这样一位王后,怎么都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除非真如史书上的钟无艳那样才学出众。
    “人不可貌相,能让以为化神期修炼者看重,必有过人之处,希望其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牡丹横了唐敖一眼,对唐敖以貌取人不太赞同:“可曾听说有奇珍异宝像我失落的云中鹤和胭脂醉?”
    唐敖摇摇头:“我特意跟着桂正左右查看过那些献礼,没有发现异常之处,看来你失落的那两样仙宝没有落在结胸国的范围内,否则以结胸国主搜刮的本事,那些城主没有理由不献出来博得国主的欢心。”
    牡丹失望的叹了口气:“那便把精力集中在地下龙宫之上吧!我们也不要和结胸国主死战,只需坏了他某种和神兽真龙有关联的法宝即可,我们也不能让桂正难做,他毕竟救过你的性命。”
    牡丹之言正合唐敖的心意,否则一旦和结胸国主起了冲突,置桂正于何地?难道还要翻脸成仇死战到底?他可下不去手啊!
    正这样想着,牡丹拿出一枚玉简递给唐敖:“这是我试探过的几处阵法禁制,对这方面我不太擅长,若是能找到阵法的破绽,我们成败与否离去的事后都会从容许多。”
    唐敖见猎心喜,神识沉浸在玉简内。
    牡丹见唐敖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态,立即挥手布置了隔绝六识的禁制,免得唐敖被打扰到。
    她则在不远处凌空盘坐,偶尔会瞥一眼全神贯注的唐敖。
    天边露出一缕熹微,门外传来桂正的招呼声。
    今天就是大婚之日,他们要受邀观礼,而桂正明确会有一个座位,那可是只有元婴后期修炼者才有的待遇,可见圆满完成礼单让他颇得国主的信重。
    牡丹正想叫醒心神一直沉浸在玉简中的唐敖,就见唐敖凌空站起对她笑了笑,并且举起玉简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不禁喜道:“有收获?”
    “有一点点,其中一处阵法禁制有个细小的破绽,如果利用得当便可让我将传送符镶嵌其中,这座城池般的阵法对我们来说就等于不设防了。”
    牡丹咳嗽一声伸手示意外面,唐敖顿时收敛脸上的喜色,与牡丹携手联袂而出。
    桂正邀功似的让二人跟他走,直言自己舍出泼天大的脸面,给二人在观礼台后安排了一处位置,可以近距离的欣赏册立王后的大典盛况。
    唐敖二人跟随桂正来到观礼台,他们是最早来到的一波人。
    观礼台分左右两列,各有十个座位,在座位之后的空间也不大,他们二人就站在桂正的座位之后。
    听着桂正诚挚的抱歉解释,二人都表示理解,当观礼的修炼者陆续入场,二人才知道桂正身后的位置有多么炙手可热。
    因为凡是站在观礼台座位后方的修炼者,仅有他们两个是元婴初期,桂正果然是舍出了泼天大的脸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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