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空间,恐怖压抑。
    得见浅陌越来越虚弱,卓云仙莫感到名的心慌:“前辈,你……你怎么样了?”
    若是以前,卓云仙自然希望浅陌的恶念消散,但是相处了这么久,哪怕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因此卓云仙早已经把对方当作真正的浅陌,和她说话,和她交流,甚至还为她学习厨艺,时常作伴。
    “我没事,别管我。”
    浅陌盘膝而坐,身体忽明忽灭,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不,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卓云仙双拳紧握,心里充满了酸涩,他岂能眼睁睁看着浅陌消散在自己面前?必须想办法破开此处空间,然后带着浅陌离开!
    十方剑匣!没反应……
    仙灵白鹤!还是没反应……
    斩神刀!雷火劫!风雷遁!
    没用没用,统统没用!
    卓云仙手段尽出,拼命尝试,可惜神魂被隔绝,无论他如何施展,周围空间都没有任何反应。
    ……
    “嗡嗡!”
    血色空间正在一点一点的收缩,不断侵蚀着卓云仙的意志,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卓云仙的神魂迟早会被血色吞没,成为祖神的傀儡。
    “前辈,你会没事的。”
    “……”
    浅陌沉默无语,气息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云仙轻轻握住浅陌的手,默默将自己神魂的本源之力渡入浅陌体内。
    受到卓云仙神魂的影响,浅陌的气息总算平稳了许多,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看上去无比虚弱。
    “啪!”
    浅陌冷冷拍开卓云仙的手,不让对方救助自己,他不想领情,亦不愿欠人情。
    “卓云仙,你为什么要度化我?”
    “……”
    卓云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浅陌神情淡漠道:“是为了我那本尊吧?想不到你对她如此在意。”
    “……”
    卓云仙低着头,还是沉默。
    以前卓云仙比较排斥浅陌的恶念,中觉得她们是两个人,可现在他忽然觉得,无论是浅陌的本尊,还是浅陌的恶念,都有着相同的过往,经历过相同的苦难,其实她们都是浅陌,没有太多的差别。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喜欢对方的一切,包容对方所有好的或不好的。
    尽管卓云仙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这两个字,但是他不会否认,他对浅陌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有关心,有依赖,有爱慕,有崇敬。
    这样复杂的感情,已经不是简单的“喜欢”二字所能诠释。
    沉默片刻,卓云仙缓缓开口道:“前辈,我不是想要度化你,我是希望你能开心,希望你能放下……如果还有放不下的,我愿意帮你扛着,还有欠你的,我也帮你讨回公道。”
    浅陌面无表情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恶念所化,要是放下仇恨,放下恶念,我就会永远的消失……可我不想消失,我不甘心。”
    虽然浅陌没有哭,没有泪,但是卓云仙却感到对方内心的悲痛。
    “对不起,是我错了。”
    卓云仙默默道歉,心里很不好受。
    浅陌不可置否道:“卓云仙,从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你是太虚仙宗的传人,又是我本尊认可的人,我杀不了你,只能被你度化,只是……我真的不甘心啊。”
    说话间,浅陌身体开始虚幻,几乎快要没有了生息。
    她是魂体,在魔神意志的侵蚀之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尤其是他先前用了大量神魂本源救下卓云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来这里,是我害了你!”
    卓云仙拼命道歉,最后忍不住上前将浅陌一把抱住,很紧很紧,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消失一样。
    悲伤难过!痛苦悔恨!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卓云仙一定好好对待浅陌,不会再让对方受到伤害。
    “对不起……”
    卓云仙默默留着眼泪,难过得像个孩子。或许在浅陌眼中,卓云仙本就是个孩子。
    浅陌身子微微轻颤,原本冰冷的心,多了一抹暖意。似乎死亡在他眼中,并没有那么可怕。
    她这一生,承受了太多的苦难,她是浅陌恶念,所以永远都活在阴影之下,活在痛苦之中。然而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生没有白活,至少……至少曾有人为她哭过。
    浅陌双眼空洞,仿佛失去了神采:“卓云仙,不用道歉,我没有怪过你,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其实,我早该放下的……”
    “不!我不会让你消失掉。”
    卓云仙神魂自燃,大量的本源之力涌入浅陌体内。
    “你这又是何苦?没用的……”
    浅陌一把推开卓云仙,微笑看着对方,笑容比春光温暖,比花儿灿烂。
    “不——不要——”
    “轰——”
    神魂爆发,磅礴的魂力波动冲天而起,浅陌彻底消失在了眼前。不过她用最后的力量,将血色空间破开,为卓云仙带来了一线生机。
    “浅陌——”
    卓云仙怒发冲冠,七情六欲疯狂涌动,顿时惊醒了沉睡中的天邪,一道冰冷的意念传入心头。
    “嗡嗡嗡!”
    血色震荡,空间扭曲。
    在卓云仙的怒意冲击下,血色空间一点一点崩溃。
    正当这时,一枚灰色珠子从血色空间中掉落,被卓云仙一把抓在手中。
    看着手中的石头,卓云仙疯狂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这便是镇恶老人曾经提到过,承载浅陌恶念的本命魂石。
    只可惜,此刻本命魂石中死气沉沉,已经没有半点生机。
    “浅陌!浅陌!”
    卓云仙将神念融入魂石之中,却毫无反应。
    “天邪!出来,你出来啊!”
    “天邪,你不是要夺舍吗?你出来,我把身体交给你,只要你能救活浅陌……你出来!”
    “我求你!”
    卓云仙苦苦哀求,心里还残存有一丝念想,他希望天邪能够有办法复活浅陌。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只要能够复活浅陌,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臭小子,叫什么叫,还不快走!”
    天邪一袭黑衣,借着浅陌破开的裂缝,直接拽着卓云仙的神魂离开此地。
    与此同时,大挪移神符发动,卓云仙消失在了血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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