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伸手理理有些乱的头发,那张长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柔情柔地望过来,微摇摇头,轻笑道:“阿水,你能教出乐乐这勇敢女孩,自然是不缺少勇气的。当年我阿妈跪下来求我,我才改变主意的,要是时光能够倒转,我依然会作出同样的决定。”
    长吁出一口闷气,老巫医轻声道:“阿月,那孩子很不一般,他有过人的天赋和修为,而且还有心想灭掉老妖怪,可他需要更多地了解老妖怪。”
    老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微微一愣后,叹息道:“以他的修为,老妖怪是留不住他的,真没想到,他居然不走。”
    “阿月,老妖怪是罗氏子弟封印的,而他们隔二十一年才派出一名子弟,错过今日就没有明天,你要考虑清楚啊。”面对昔日的爱人,老巫医不想逼迫她,只是将面临的事实告诉她。
    听了这话,老嬷嬷眼神霎时变得迷茫,沉默半晌后,有些疑惑地问道:“阿水,你认为他能灭掉妖怪吗?”
    对罗天阳这个人,老巫医自认有些看不透,对其能否灭掉老妖怪,心里完全没有底,沉思一会就自嘲地笑笑,回道:“阿月,昨晚我就在一旁观战,老妖怪释放出的黑影,我自认无法对抗,可他却能轻松地击破。从他打出的紫符看,应该是紫符初期修为,但从他发出的紫色刀芒看,却似乎不止紫符修为。所以,我也看不透他真实的修为,说他能灭掉妖怪或许不能,可至少有镇住它的希望,虽然这希望很小。”
    老嬷嬷脸色凝重地点点头,随后又叹道:“阿水,机会只有一次,若他不成功,我们全寨将万劫不复啊。”
    知道她顾忌什么,老巫医反问道:“可若他自行离开,那妖怪又会如何?它会放过秀秀放过寨民吗?”
    老嬷嬷没有任何犹豫,坚定地点点头道:“老妖怪是留不住罗天阳的,但它需要更多的落洞女,因此只要他离开,我们依然可以过以前的日子。”
    老巫医即刻追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老嬷嬷回得同样没有犹豫,“老妖怪既然是被封印,那它对落洞女的需求一定是为了修炼,因此它不会杀害寨民,自绝其路。”
    迟疑了十多秒钟,老巫医点头叹息道:“阿月,既然你有了决定,那我就去回复他。”
    这时,从窗外突然传来罗天阳的声音:“若想重温旧情,那不妨试试。”
    “罗天阳!”老巫医怒喝一声,与老嬷嬷对视一眼,却从她眼中看到笑意。
    知道老巫医劝服不了老嬷嬷,在他出门后不久,罗天阳从乐乐这里得知她的住处,就纵身跳出窗口,在楼外的林子中一路潜行,来到她家吊脚楼外。
    听完这两个老情人的对话,罗天阳觉得还有可能争取,于是出声说了一句,不顾老巫医的怒意,双脚并用,三两下就从主柱爬到窗前,一脸怪笑地望着两人。
    老嬷嬷倒没多大反应,可老巫医却又怒喝一声:“你长辈就这样教你的吗?”跟着他挥掌朝罗天阳拍过来。
    掌风来得不是太烈,罗天阳立马明白,老巫医不是走阳刚之道的,于是挥出右掌,迎着拍过去。
    双掌相击,只听得“砰”地一声,老巫医被震退两步。而罗天阳却将右掌快速撤回,卸去反震之力,左手发力翻身跳进楼内。
    老嬷嬷仍坐在那里没动,露出难看的笑容,轻声道:“小鬼,身手不错吗?”
    瞥一眼仍处愤怒中的老巫医,罗天阳转过身来,笑望着她回道:“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活。”
    老嬷嬷摇摇头,眼神黯然地轻轻叹道:“唉,你的确不错。不过,老妖怪不是你能对付的。”
    “试试才知道。”罗天阳收起笑容,一脸郑重地说道,“老嬷嬷,我有对付被封印鬼邪经验,只要有老妖怪的弱点,或许就能对付得了。”
    “我不知道它的弱点。”
    说到这里,老嬷嬷神色刷地变得忧伤,重吁一口气道:“其实我跟乐乐一样,在被选中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当时我就想和阿水跑了,可我不放心父母,最后还是决定留下。这就是我的命运,摆脱不了的命运。”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在我接手老嬷嬷这职业前,上一代老嬷嬷告诉过我,不要试图与山神作对,因为只要举行过点月仪式,那就只能成为山神的女奴,哪怕是逃走都没有用。”
    听了这话,罗天阳觉得那点月仪式肯定有古怪,紧皱着眉头,问道:“老嬷嬷,你是用什么东西点守宫砂的?”
    话音刚落,就见老嬷嬷神色大变,浑身在颤抖,显得非常惊惧。
    “阿月!”
    老巫医惊叫一声,飘身过来,双臂紧紧抱住她,出声安慰道:“阿月,你放心,我拼了老命也要保你周全。”
    “没用的!”老嬷嬷无比寥落地回道,“阿水,这是我的命,注定做要老妖怪的女奴,除非它死才能摆脱。”
    老巫医满脸痛苦,眼中流出两行老泪,摇头轻泣道:“阿月……”
    这份爱,真的很凄苦啊!
    罗天阳心中为他俩感到难过,不过还是出声道:“老嬷嬷,只要你有心就能摆脱它,为什么不试试呢?”
    “它会杀光寨民的!”老嬷嬷突然挣扎着吼叫一声,面目变得非常狰狞,两眼怒瞪过来,一副欲杀人的模样。
    罗天阳没有退缩,迎着她的怒眼,一脸淡然地说道:“只要我还在,老妖怪一定不会下手杀寨民,所以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错过将不会再有。”
    停顿一下,他继续说道:“我有自己的事要处理,最多在寨里再呆三天,要是你不愿说出知道的一切,那我将会离开。凌阳寨继续受落洞女出嫁之苦,你和老巫医同样没有未来,直到死去依然孤苦。”
    停顿一下,他继续说道:“我有自己的事要处理,最多在寨里再呆三天,要是你不愿说出知道的一切,那我将会离开。凌阳寨继续受落洞女出嫁之苦,你和老巫医同样没有未来,直到死去依然孤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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