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人没事,倒春寒时落入水中,自然会感冒,些少风寒对于太医令张奉来说,还是手到擒来的,躺了十天,刘辩又是一条“好汉”了。张让这个养子还是有点本事的。
    可很多人死了。
    花容失色的何皇后,暴怒之下,将跟随刘辩的的小黄门悉数弄死,包括那个去救刘辩反被拖落缸内的小黄门。
    失控的何皇后也没有向救命恩人致谢。自从新诞的双胞胎小儿子夭折仅留下同胞的小妹,刘辩就是何皇后的命根子中的命根子,不容许出一点差错。
    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宝贝?林夫人心中有数,没被人迁怒就算好了。她抱着又是血又是泥水的儿子回家,不知道有多心痛。
    三宝因为初春湿身受凉,无一例外风寒入体,齐齐感冒。
    刘宏在查清事情的全部细节后,自以为排除了“他杀”,松了一口气。刘宏还是讲道理的,人家救了自己的儿子,而且那是太子,不是野猴子,政治意义重大,给恩人赏赐是理所当然的,不给是自己看不起自己
    因老郑已经是大汉朝当前食邑最多的列侯,当然是虚数,诸暨没有万户人口,而皇甫嵩因同时得罪张让和赵忠被撸掉二千户出局,所以理论上老郑是最牛的列侯了。封无可封,刘宏选择给郑熙的老妈来个“夫人”称号(列侯的妻为夫人,当然另一种是王的妻和皇帝的妾,儿子是列侯要加太字,如三国演义中孙权他老娘叫吴国太这么别扭就是这个原因)。
    刘宏将陈大侠参与讨伐黄巾的事情挖出来,封陈大侠为余暨亭侯,食八百户。陈大侠推辞不掉,只好往西园补钱,而刘宏居然真收了。这都什么事?人家不愿买还要找个由头来强卖?
    徐孚远被加为太学博士。没人有异议,徐孚远学力惊人,早已经在太学扬名立万,不服来辩。
    有意思的是,唐月他爹唐瑁,被调去接任告老还乡的会稽太守徐圭。
    事情本来该慢慢平复下来,可朝臣不干。太子府的各位“太傅”认为,太子遇险是贪玩所致,贪玩又是因为脱离了正规的皇子教育,跑去蔡府就“野学”造成的。太子动就是动摇国本。
    刘辩和刘协就这样再次被“严管”起来。万年也被禁足。
    蔡邕躺枪,受伤不轻。预知危险的他,马上在政敌发动正面进攻前,携带家人回陈留圉县的老家,后来又躲到泰山羊家。
    老郑总觉得蔡邕过分敏感,后来还邀请他去会稽,他只答应下来,但没决定什么时候启程。
    蔡师傅的离开,让郑熙三宝神伤很久。美人老师那里是老头子酸夫子能相比的。(想当年,某课程的老师是美女,十六可是节节不缺去霸占第一排,这是十六大学唯一全勤的课程)
    老郑不在于劳什子的爵位,巨商谁也不靠刨土就食。他只是不想清梦被人扰,但他的清闲好景难长。
    二月,黄巾余部在荥阳举事,乡民因十常侍爪牙剥削,不堪重负,生计断绝,纷纷响应。从荥阳至zm县一带,城城响应,洛阳再次震动。zm县令落皓与主簿潘业为十常侍爪牙,百姓恨生啖其肉。两人被义军抓获之后被残杀了。没错,是残杀。
    消息传至洛阳,正在干人伦大事的刘宏被人从西园抬出来,召集朝臣议事。然并卵,现在朝堂之上衮衮诸公尽是贪生怕死之辈,本事大的都被撵走了,要么就是自动离职。
    北军自从被张梁打残还都之后,至今无法补充,军费尽被刘宏和十常侍挪用。南军,朱儁好不容易通过实战的洗礼养蛊般弄出一支强兵,也填进西陲羌乱的漩涡中。
    洛阳既无悍将,也无强兵。
    在刘宏暴怒之时,hn尹何苗被公卿大臣推出来了。他是hn尹,荥阳之乱在他的地界内,他责无旁贷,逃不掉。
    何苗只得硬着头皮上门求自己的大哥大将军何进,也不想想平时自己非要跟自己大哥较劲闹别扭,还要不要脸了?
    其实他压根不知道,何进就从没把他看成是“竞争对手”,对于这个随后母改嫁过来的异父异母兄弟,何进把他与同父异母的妹妹何皇后一样看待,那都是自家人,都是将何氏一族从小豪强变成世代相传的大豪强的“铁杆助力”。
    何进只得找最能打的“下属”,也就是老郑。
    老郑没有兵卒带入洛阳,自然不肯响应征辟,闭门谢客。
    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何进带何苗亲自上门拜访老郑。老郑推辞不过,但坚决不肯就帅。
    何进以大将军身份驻节成皋,为讨伐军保障后勤。何苗挂帅,必须随讨伐军出阵,这是为大将军造势,何进很愉快地答应了。在何进想来。哪怕何苗怯懦不敢战,可远远躲在后面还是可以的。
    老郑要以家将、武装家丁为骨干,沿途募兵,所需军资补给由大将军府提供。
    钱这种东西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依附着权这种东西。
    大将军任上三年多,何进早已经从大战黄巾时的紧巴巴的日子中熬出头了,虽说其实那时何进的日子也过得很好,只是这时的大将军可是富得流油。
    老郑要战车三千辆,何进有,要环首刀伍仟,何进立刻搬过来,要三千黑光铠,何进一咬牙,也批了,这可以高价货啊!其余的物资更是应有尽有。
    曹老大三年前在三河募兵,光凭一口饱饭,就能让人趋之若鹜。在郑氏山五商全力运转,楼船将军募兵平叛的事情传遍三河。郑氏商社的口碑这几年有目共睹。三河良家子争先前往军前效力。楼船将军开出的粮饷根本不是朝廷募兵能比拟的,还有安家费、战死有烧埋钱,更是闻所未闻。老郑在洛阳募集了五千精悍青壮出城而走,边走边募集,边走边训练,行军至成皋,已经募集了万人,已经达到老郑所能统帅的极限,人再多,无将校统帅,徒增兵力,反而会削弱整体战力。只是来附者依然络绎不绝。
    刘辩兄妹三人坐在东宫台阶上,用手撑着腮帮子看天空。以前,只要看见天上有风筝升起,他们就知道郑熙三宝来找他们玩了,整整一月,他们也不见郑熙他们再来。刘氏兄妹三人都被禁足,不准再出宫,他们以为郑熙三宝还是可以进宫来找他们玩的。却不成想,郑熙三宝也被林夫人禁足了。
    “皇兄,你说小熙咋就那么聪明?只有他想到怎么救你呢。万年姐姐和我都只会哭,其他的孩子也一样。”刘协看着天上的白云,很无聊的样子。
    “所以说我们很好啦,咱们能交上这么聪明的朋友。”刘辩说。
    “可是我们是皇家呢,臣子比咱们聪明,是很丢脸的。”
    “蔡师傅不是说过高祖皇帝的故事么?高祖皇帝也不是很聪明的人嘛,留侯张良、大元帅韩信、丞相萧何可都比高祖皇帝聪明的,要不是这些聪明人帮忙打败项羽,可是没有咱们刘家皇帝。”
    刘协又问:“皇兄,以后你当了皇帝,真的要封小熙做大将军吗?”
    刘辩想了一想道:“那是当然的。我听父皇说楼船将军是最好的将军了,连皇甫嵩和朱儁都比不上他。等小熙长大以后,学会了楼船将军的本事,统帅大军征伐四方不臣,那咱们可就不怕,留在洛阳安安稳稳的当太平皇帝,你也可以做太平王爷。”
    “可大将军是要外戚来做的,就像舅舅何进。可小熙又没有说要娶万年。”
    万年跳起来说:“我不管,我就要嫁给小熙。我才不要嫁给袁家的笨蛋。皇兄……”万年摇着刘辩的手臂撒娇。
    “哎呀!小妹,你别急嘛,皇家公主要出嫁起码也要等到十六岁。小熙还不到四岁,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刘辩头大,万年才七岁,郑熙更小才三岁没到四岁。而且他也才是十一岁,皇妹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他作主了。
    刘协转过头来看着刘辩道:“大哥,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小熙当大将军好。”
    “为什么呀?”刘辩问道,“小熙救了我的命呢。我要是做皇帝了,肯定要封他一个大官的。”
    “我也不知道啦,可是高祖皇帝可是杀了韩信的,留侯和萧何也过得不好啦。”
    “那是高祖皇帝做得不对。”万年气鼓鼓地说。
    “孝武皇帝不是把姐姐嫁给大将军卫青么?”刘辩道,他也觉得有些不妥当,但说不出来。
    刘协说不清,但他隐约间感觉不妥当:“我也不知道啦。卫青后来不也是没打仗了,当寓公了吗?还有啦,小熙也没说要当大将军。”
    “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啦!”
    万年叉着腰说:“你们真笨啦,直接问小熙不就得了?可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小熙。”
    “小妹,你别胡闹了,我觉得母后说得对,都大姑娘了,不准这么羞人,整天自己说嫁给小熙,那样很不好的,皇家要脸面的啦。我们现在也见不到小熙啦。”
    “大哥你不想帮我吗?”
    “那也要小熙说要娶你做老婆嘛!”
    “那好,我们叫小熙他们进宫里来给咱们伴读。我听说了蔡师傅被坏蛋赶走了,现在不在洛阳了,正好让小熙他们来陪咱们读书。”
    刘辩和刘协相视一眼,心道怎么自己没想到,自己出不了宫,就让小熙他们进来嘛。
    只是他们不知道,郑熙三宝此时正远在荥阳城外的讨伐军大营内。
    原来三宝被禁足,无聊至极之际,听闻老郑和陈大侠都要出阵讨伐叛乱,就在老郑出发当天偷偷躲在老郑的行礼箱里被一并带到大营。其实,三个萌宝离家当天,家中为了找人已经鸡飞狗走。老郑和陈大侠后来发现三宝在军营中,才恢复平静,大人们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就像看看三个小家伙想干什么。
    三宝带了充足的粮食和水,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躲在行礼车上吃喝没人发现不奇怪,可是拉肚子还能不让人发现?
    直到大军开赴到荥阳城外,水粮断绝的三宝因为“盗窃”军粮被抓获,然后被带到老郑帐中领罪。
    “郑熙、徐米、陈涉,可知所犯何罪?”老郑严问。
    三宝自知犯错,不敢吱声。
    “犯下错误,还不自知。念汝等黄口孺子,遣送回洛阳,让夫人责罚!”
    “爹,我们不回去啦。我们也要帮爹剿匪。”郑熙急道,连长期不愿喊的爹字也喊出来了。
    老郑心里面很高兴,依然沉声道:“说,犯了什么错?”
    “不告而别,让母亲担心。”
    “还有呢?”
    “偷偷潜入军中,触犯军律。”
    “还有没有?”
    “偷吃军粮。”
    “还知道犯错,该怎么罚?”
    郑熙低下头不敢说话,那是很大的罪呢。
    “挺好,还知道怕。杨来嘉,把这三只猴子赶回洛阳,交给夫人处罚。”
    杨来嘉苦恼地啊了一声,怎么大战在即让自己当护卫回洛阳了?
    陈涉大叫一声,怯怯地看着自己的老爹陈大侠,连忙说:“藩主不可言而无信。”
    “哈!你这小毛头,本藩怎个言而无信法?”
    “藩主在大军开拔前,在营中说过,既入大营,即为军士,行的是军律,不能再用老百姓的一套。我们既然已经入了大营,就是军士,藩主是不能把我们送走的。藩主也应当遵守军律。军律可没有把军士送回洛阳的说法。”
    “复甫,你儿子的嘴巴可像足了你。”
    陈大侠尴尬一笑,骂道:“你小子还敢顶嘴,仔细你的皮。”
    老郑笑道:“那你们说说,按军律该如何罚你们?”
    陈涉胆怯了,道:“我不知道,反正没有送回洛阳的。”
    三宝可怕老郑那块万年都绷着的死人脸。徐米鼓起勇气道:“打军棍。我听说过军中犯律是要打军棍的,那个豹子头林冲不就被打了么……”越说到后面越小声,蚊子都听不见,徐米可也怕。挨棍子,煮烂的鸭子喙,说是不怕,可实际上怕得紧了。
    “那好!抽藤条作军棍,每人抽二十下,以儆效尤!”老郑下令,“军中无戏言。副将监刑!点将行刑!”
    之后的事情就是三宝在众将面前,脱光了裤子,被军士狠狠地各抽了二十藤条在光滑的屁股蛋上,把三宝打到呱呱乱叫。
    没有任何作伪,结结实实地被杀头用的刽子手抽的,血肉模糊。
    三军将士可以见证,因为副将陈大侠很忠实地执行了命令,事了还把三个被抽得嚎哭不止的小混蛋抬出去让士卒观赏屁股蛋。
    虽然是闹剧,谁会认为惩罚几个小屁孩是一件多严肃的事情,但讨伐军顿时士气大振。哪怕象征性的意义其实更大,但军中的厮杀汉子认这个。因为郑楼船名不虚传,亲儿子犯了军律也照抽,这么小的顽童,谁家没有小顽童,没见谁家大人会抽得这么狠的呢,真的血肉模糊的一片啊!
    主将的小儿子,副将的小儿子,还有一个是太学博士的孙子,都是一等一的贵人宝贝。
    赏罚分明,郑楼船军中果然没有“刑不上贵人”。果然军中无戏言,小孩子混进来,照样是军士,不能驱赶。太碉堡了!跟着这样的将军打仗踏实。
    被人看完猴戏的三宝,很快就被抬回帅帐中“治疗”,只是三宝发誓,以后都不会让杨叔叔帮手涂抹膏药。
    杀猪般的孩童嚎叫又从帐中传出来,士兵直觉将军也太过份了,行了军法还要私底下行家法,毕竟是三岁小儿啊,相比自家的幼儿幼弟,三宝可是懂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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