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杰死了,张开颜也被搜查出来处决了,还有李克复,这三个人的脑袋就挂在城墙上。
    罪名是以下犯上,妄图造反,
    时间推移到三月初三。
    两天的时间,马匹都跑死了两匹,洪承畴炮轰徐州的消息传到了南京。
    也传到了隔壁的邳州、宿州。
    一时间,简直如同天外来了一颗陨石,砸落在原本就波涛汹涌的水面上,激起了千层巨浪。
    许宏纲怒拍桌案道:“洪承畴胆子也太大了,敢厮杀卫所指挥使!本官要弹劾他!”
    黄锦笑道:“许大人不要枉费心力了,这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陛下难道让他在徐州城乱杀人?”
    “你怎么还不明白,皇帝是要杀死我们所有人!”
    许宏纲沉默下来。
    “皇帝信宝我已经伪造好了,调兵吧。”
    他说的皇帝信宝是指皇帝专门调兵用的印章。
    大明朝所有的军权全部掌握在皇帝手中,调动任何一处地方的军队,都需要皇帝信宝盖章。
    除非是非常时期,例如外敌将京师围住,皇帝向全国发布勤王令。
    这个时候变可以便宜行事。
    许宏纲身为南京兵部尚书,的确可以调动南直隶所有卫所,不过除了兵部印章以外,同时也需要有皇帝信宝印章。
    “调兵打谁?”
    “诛杀奸臣,清君侧。”
    “嘿嘿,黄大人,您这是谋反,清君侧是臣子能清的么?”
    “你也看到了,洪承畴直接就将徐州城的城门给轰开了,下一个邳州、淮安、扬州,最后他就到南京城下了!”
    “可是凭我们,聚不了人心!”
    “能,你看看此人是谁?”
    黄锦站起来,对着后面道:“殿下,出来吧。”
    那个青年男子带着面纱走了出来。
    “你是?”
    男子将面纱摘掉,露出了清秀的面容。
    黄锦道:“福王之子朱由崧。”
    许宏纲大惊:“你不是已经……”
    崇祯元年,张凡将福王全家赐自缢,女眷贬为庶民,福王之子朱由崧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命大,天不该绝。”
    许宏纲震撼道:“难道你们……”
    朱由崧道:“皇帝残暴,这些年杀的人实在太多太多,已经惹得天怒人怨了。许部堂,本王明确的告诉你,不仅仅是南直隶,浙江、江西、两广,现在都在被迫推行新政,最新的消息,李自成已经到了四川,准备全面彻查四川,现在许多地方乡绅都在反抗,只要我们现在站出来,到时候就会群集而相应,地主乡绅、商人,都会支持我们!”
    黄锦补充道:“许大人,不瞒你说,我们现在可以筹集到军费2000万两。”
    这个数字已经非常吓人了,崇祯现在国库里也就才4100万两,黄锦张口就说自己能够筹到2000万两了。
    这些钱哪里来?
    当然是大地主、大商人,还有那些票号、钱庄,地方上的乡绅来筹集。
    许宏纲沉默片刻,去将自己兵部尚书的官印取来,写好了文案,便将伪造的皇帝信宝在上面盖了印,随后又将兵部尚书印也盖上去。
    不仅如此,他还找来兵部所有官员开会。
    接下来,兵部的官员将会到各个州府组建军队。
    为什么这些兵部官员都很配合?
    难道他们不应该去皇帝那里检举邀功吗?
    呵呵,因为兵部几乎所有官员手里都有烂得流脓的账,大家基本上也就是一条船上的了。
    不过有一个叫张奎明的兵部主事准备暗自去通风报信,但被发现,当场被杀死。
    三月初三晚上,黄锦去见了另外一个南京重量级人物,将这个人物说服后,一切就真的可以暗中布置起来了。
    这个人是谁呢?
    魏国公徐宏基。
    徐宏基是大明朝开国功臣徐达的后代,第十代魏国公。
    当初朱棣北迁国都,因为魏国公在勋贵中地位非常高,颇为忌惮,就没让迁往北京。
    不过朱棣非常器重徐达的三儿子徐膺,在北京给了徐膺一个定国公的爵位。
    准确的来说,徐达后代是有两个爵位的。
    定国公在北京,魏国公在南京。
    而魏国公一直担任南京协守,领后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下面辖制着南直隶所有卫所。
    后军都督府和南京兵部的关系就是,军官由后军都督府任命,南京兵部有调兵权和发俸禄的权力。
    所以,黄锦如果要真正搞事情,就必须搞定魏国公。
    而事实上,他要搞定魏国公,其实很简单。
    因为魏国公的烂账,比兵部还烂。
    魏国公下面有百万亩良田,是新农政第一个要被肢解的对象。
    不仅如此,一旦像曹程那种人查到魏国公头上,将事情上报上去,魏国公必死无疑。
    不用怀疑,皇帝连自己的叔叔,宗室亲王都杀,更何况是一个公爵?
    三月初五,就在各地的书生都陆续闹起来的时候,南直隶已经秘密在布置一场更大规模的反叛。
    同样是三月初五,北京城的乾清宫,崇祯给卢象升写了一封信,让他在40天内平定南京城的**。
    没错,皇帝已经用“**”来形容南京城的贡生事件,这意味着,有些事已经被定性了。
    既然是**,就可以直接动用军队了。
    早在五天前,卢象升就出了河南地界,向东,进入六安州。
    在六安州还很和气,并未发生矛盾,但到了三月初七晚上,卢象升接到皇帝的紧急军令后,就开始暴走了。
    他只用了一天的时间,进向东挺进了庐州府。
    泸州位于应天府的西边,是应天府西边的重要门户。
    早在三月初六晚上,兵部郎中陈召就抵达了庐州府,兵部的调兵令也到了。
    庐州府不仅仅在调兵,而且还在征兵。
    从三月初七就开始拉壮丁了,目标是扩充到三万人。
    三月初九早上,卢象升就抵达了庐州府治府合肥县城外三十里。
    他先是派人前去合肥县传话,让庐州府治府和庐州卫指挥使出来迎接,准备整顿军政,备好粮食。
    庐州府知府和庐州卫指挥使都有些担忧,因为他们都知道卢象升的威名。
    陈召说:“佯装答应卢象升,引诱他进城,在布置人围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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