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侍奉的神明,我的!”
    “是的,这连我也十分意外。神明在信仰中诞生,因为你的信仰,以比津绫神之名,将我从虚无的概念中捏造出来,所以我诞生了。”
    津绫叶在“诞生”上加了重音,藤原纪有些奇怪:“不是复活吗?”
    稗田阿求原先认为比津绫神是一位作乱的祸神,在人间之里显露的“神迹”也体现出她祸的特质,本以为这个神明会以乱的传言复活,但似乎情况并不是这样。
    “因为名的法,将我赋予了比津绫神的特质,但是名非为实,一开始,我只想用比津绫神的名维持存在的意义,没想到竟然能获得信仰,让我成为了新的荒魂。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可以是我的再生父母呢,要我叫你父亲吗?”
    “这点还请务必不要较真。”
    一位神明的再生父母之类的话,他可承受不起。“不过,说是对神明的信仰,我可完全没有,我相信科学已经很多年了。”
    “这你就错了。信仰不只是虔诚,人的敬畏、祈求、期盼、惊奇都是对神明的信仰,和人对鬼越畏惧它们就越强大一个道理。”
    看到藤原纪还有些震惊,津绫叶继续说道:“原本我的复生是概念上的自圆其说,不过因为你的存在,这些都变成了事实。”
    “这有点太笼统了吧,什么概念上自圆其说,什么变成事实。”
    津绫叶有些无奈的看着藤原纪,后者无辜的对视着她的视线,瞪了几秒之后她微红的挪过了脸。
    “算了算了,真拿你没办法,就说给你听吧。这件事很复杂,我就长话短说了。”
    “在几年前,有一位自称八云紫的妖怪通过木花咲耶姬找到了我。”
    “紫大人?!”藤原纪叫出声来。
    “你认识她?”津绫叶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藤原纪。
    “认识,是一位很危险,很‘年轻’的少女呢。”藤原纪咬着牙说着违心的话。
    “既然你认识那就好说了,她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很漂亮,这般年纪就能统御一方的妖怪,真是年轻有为。”
    “呵呵……”藤原纪皮笑肉不笑的呵一声,他会说出紫老太婆已经有十七岁零n个月的高龄吗?不过这句话要是被她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怎折磨自己。
    津绫叶的话还在继续。
    “那时我已经失去了信仰,没有名之后变成山野精气一样无形的存在。她找到我游荡的位置,告诉我说幻想乡需要神明,可以帮助我重新获得力量。”
    “那你就答应了?”
    “我当然没有立即答应,虽然失去了信仰,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完全的消失,于是也就放弃了收集信仰的打算,后来她也没有来找过我。直到最近几个月……木花咲耶姬才专门找到了我。”
    “酒神?”
    就在不久前,藤原妹红刚好提到过她,调查了居味庵的情况后,她还去拜访过,难道她发现了这件事的幕后凶手?但是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唔,咲耶姬确实有酒神的奇迹,称为酒神也没错……她找到我之后说有一个计划可以让我复活。我信任她,便按着计划在月圆之夜借助那个兽人的力量化出了这个妄境,当然单凭我的力量也做不到,是那个妖怪暗中帮了忙。”
    看到藤原纪迷惑的眼神,津绫叶解释道:“所谓妄就是虚假,我用虚假的人编出了一个真实的故事,通过特殊的方式诞生神明的传说来自圆其说,那么拥有了传说的我就是存在了。”
    “当然,光说这些你也不会明白,举个例子吧。”
    津绫叶手指点着自己可人的脸颊,思考怎么向藤原纪解释妄境,毕竟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概念,想了半天之后,她才组织好语言,对着藤原纪挥挥手,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假如有一面镜子,它倒映这现实世界的场景,就像人内心所认知的世界,我们内心构建了一个虚拟的认知现实,那么作为镜子,如果没有了外界,是否在内部构成一个虚拟的世界呢?
    人有影子,这是人在太阳光下投影留下来的部分影像,那么世界上所有的,千千万万的,花鸟鱼虫,它们是谁的影,是由什么比光线更加广博的方式投射下来的事物,它们除了影子的影像,因果那些又投射到哪里去。
    我就是镜子中的世界,就是一个投影,它本身就是存在着,能够被观察到,而你就是那个观察者,让这一切变成现实的人。”
    “有点抽象。”
    藤原纪想了半天才问道,“那么那七个人的死都是假的吗?”
    “在现实世界是假的,不过这里你相信它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人的念想化成了妄,同样真与假就在一念之间。”
    “薛定谔的喵?”
    “薛定谔……的喵?”津绫叶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藤原纪咳嗽了一声问道,“那么现在我看到的一切是真是假吗?”
    津绫叶带着深意的目光看着藤原纪,顿了一会说道:“这全在你的想法。”
    藤原纪低下头沉思,想了半天之后,没有直视津绫叶,转而开始问其他的话题:
    “那么你现在完全恢复了吗?”
    “恢复是不可能的,除非重新获得信仰,比津绫神的力量才会增强,不过托你的福,我获得了控制火焰和水这两种荒的力量,这是人类畏惧自然所带来的念想。因为这个,你成为了我的神祝呢。”
    “掌控火(水)程度的神明吗?”
    这和藤原纪预想的斩断罪孽的能力有些出入,不过重点是,我tm怎么成了神祝!这不是巫女干的事么?
    看到藤原纪不肯相信的表情,津绫叶怂恿道:“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神降的力量,只要在心里相信我能带来的能力,我就能神降到你的身上,掌控火焰和水的力量啊,不想试试?”
    本能提醒着藤原纪拒绝了这个想法,津绫叶拉着他的胳膊:“试一下吧,反正又不会怀孕。”
    “好了,不要闹了。”津绫叶暂时对自己没有威胁,藤原纪胆气也大了些。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藤原纪问道。
    “等就好了,等维持妄境的基础崩坏,打破了这个镜子的镜面,就能出去了,当然能够出去的只有你,这里是妄境,妄境中诞生的我会因此也会消失掉。”
    藤原纪看着轻松微笑的少女,脱口问道:“那我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是吗?”
    “你猜呢?”津绫叶突然附到藤原纪面前,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冰润的嘴唇十分柔软,少女头也不回的向着远方走去。
    “再见了,藤原君。”
    白色的空间开始崩溃,如同洪流一般的讯息涌入,慧音老师归还归还了人间之里的历史。
    眨眼间,藤原纪已经站在人间之里的街道,天边一轮圆月停滞在夜空。
    他向身后望了一眼,慧音老师扶着墙坐在地上舒了一口气。
    “慧音老师。”藤原纪走上前关切的问道,“您没事吧。”
    “藤原纪?”
    慧音老师整理了一下衣服,尴尬的笑了一下,“刚才没找到你,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呢。”
    藤原纪把自己的外衣递给慧音老师。
    “谢谢。”
    遮住了有些走光的上半身,慧音老师这才完全放松下来,精疲力尽的靠在墙上恢复体力。
    “灵梦和八云紫已经去解决月亮的异变,我们只要等着就好了。”
    “那我扶您会寺子屋吧。”
    “那可多谢了。”
    。
    夜幕中,藤原纪的声音传来。
    “慧音老师,您听说过安培千橘和岩次郎这两个人吗?”
    “没听说过,怎么了?”
    “没,没什么……”
    藤原纪搀扶着慧音老师消失在黑暗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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