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我的大飞鸽,慢慢晃悠在回家的路上。这时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听刘羽说他搬新家了,当时还说有空让我去他那儿认认门呢,他是我高中时的死党之一。反正也没什么事了,到他家去认认门,先打个电话,问问他在不在家。
    我靠,这时我才想起来,电话不是已经坏了吗!刚才在茶楼被那个秦总这顿喷呀,把这事给忘了,我本来不就是要给我的电话找个说法吗?赶快靠边停车,掏出电话看看吧。
    于是,停车、掏兜、拿出电话、开机,妈妈地妈妈我的姥姥,居然开机了,电话一切正常。唉,不管了,反正奇怪的事我也遇见得多了,不差这一桩了。我这人就是这点好,心大,啥事都大大咧咧满不在乎。
    “喂,老刘呀,在家不?”电话接通后,我问道。
    “啊,老万那。我正往家走呢,你搁哪了?”电话里传来刘羽这家伙的声音。
    “你上回不是说你搬家了吗,就跟我说了个大概地方,我现在应该离你那不算太远,给个详细地址,我去认认门。咋样?方便不,旁边没有妹纸什么的吧?”我俩说话向来就没什么正经嗑。
    “哈哈,我倒是想有妹纸陪,给介绍一个呗。”这货也没个正形儿。
    “切,想的美,有妹纸还能轮到你,哥自己还单着呢。”我笑道,“赶紧的,地址。一会见面,再整点咋样!”
    “好哇,我把地址微信给你,那我这就去买点下酒菜儿,早就想和你整点了,喝啥酒?”刘羽又兴奋了,见酒如命的家伙。
    “我去买下酒菜儿,酒你买。你家在13层,太高了,拎着沉。”我准备偷懒了。
    “我就知道你的套路,行行行。我去买酒,还是老雪呗,有劲,过瘾。”刘羽笑着说。
    “哦了,酒要凉的啊,就这么定了,一会见,先挂了啊。”我也没等他回话就挂了电话。
    我按照发过来的地址,找了过去。这是一片新盖的住宅小区,园区外围是高层,能有二十几层吧,园区里面是都是六层的楼,小区瞧着还算不错。我绕着小区骑了一圈,还行,这附近还真有个小市场,我骑进市场,驾轻就熟地买下酒菜儿:拌猪耳朵、油炸花生米、明太鱼干、酱牛肉、熏鸡架。好了,这些也差不多,再说兜里的银子也有限呀。哦,对了,再去买两根旱黄瓜。
    我按响了单元门的对讲机,“开门,是我,撒楞儿地。”我催促道。
    咔咔,电子门锁开了。进单元门,上电梯,下电梯,敲门。
    门没锁,我推门就进,刘羽正在门厅里起啤酒,“挺快呀,赶快坐下,开整吧。”刘羽招呼道。那还客气啥,鞋子甩开,我赤脚就走了过去。
    “倒杯里还是对瓶吹?”刘羽问道。
    “对瓶吹,杯子太麻烦。”我答道。
    “好咧,那就先整一口。”这货迫不及待地举起了酒瓶,“duang”,我也举起酒瓶,喝了一大口。“啊——,好凉,过瘾。”我大呼道,登时将今天的奇怪事抛到了脑后。
    就这样我们俩人,边喝边吃边侃,不知不觉,每人已经喝了三瓶啤酒。“嗝嗝,”刘羽打着酒嗝站了起来,“我先去放放水呀。”说完就晃晃悠悠地就直奔厕所而去了。随着哗哗地马桶冲水的声音,刘羽从厕所走了出来。
    “来来,坐下,接着喝,你可不止这点儿酒量啊。”我向刘羽招招手道。
    可刘羽就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两眼直勾勾的瞧着厅里的落地飘窗,一边径直慢慢走地过去,一边嘴里在嘟囔:“这天好蓝呀,我是一只鹰,我想飞、飞的更高。”
    “大哥,你家可是13层呀,你喝多了吧,脑子进酒了?”我笑骂道。可是他依然对我的话没反应,而是径直走向了飘窗。
    霎时,我感觉到周围的一起都消失了,只能看到刘羽和我,还有就是好像一团薄雾似的影,在刘羽周围不断游走,仿佛间还有一个阴森无情的声音在对他说:“飞吧,继续向前,找回原本的你——骄傲的鹰,鹰是属于天空的,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我愤怒了,而且是出离了愤怒。我飞扑向那个影,挥拳向它击去,然而没什么卵用,根本就像是在和空气搏斗。但是,它游走了一些,与刘羽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已在空中的我,继续向那个东西追击,徒劳地将拳头连连挥向那团雾。就这样,我不断的追,那影就不断地游。逐渐地,我快疯了。我的身体越来越紧张,脑子里有一股热迅速膨胀起来,好像高压锅里的玉米粒,嘭的一声炸裂开来。然后,这股热化成了冲击波射向了那团雾影,那个东西怪叫一声,飞也似地逃出了飘窗。
    心,狂跳;冷汗,直流;头,炸裂般的疼。周围的一切又都回来了,我也好好地站立着。烟灰缸里尚未熄灭的香烟,依然袅袅地升起淡淡的蓝色烟雾,随即又被窗外进来的风吹散,一切还是那么平静。
    眼前的刘羽,呆呆地看着我,有点儿莫名其妙,嘴里嚅嗫道:“咋了?老万。坐地上干啥呢?”
    “唉,我去,我的亲爹呀,你刚才干吗呢?你差点儿当了横路近二知道不,多亏有我这个杜秋在。”我瘫坐着,没好气地说。
    “我也感觉有点儿怪,刚才好像有股跳下去的冲动,你拉住了我?”刘羽与其说是在问我,还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你看我这身汗,都是跟你急的。”我低头指指我的衣服,可衣服并没有湿,一点汗迹都没有,就好似刚才那团雾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愣住了。
    “那,还喝点儿不?”刘羽没心没肺地问道。
    “不喝了,今天有点儿多了,脑子迷糊了,要不明天你去医院瞧一瞧,看看是啥毛病,好好地怎么就想跳楼了?”我答道。
    “嗯,是得去看看,今天真是有点儿邪门。得,咱俩一起走吧,我去网吧包宿去,就当散散心了。”刘羽也有点儿怕了。
    “好吧,那就走吧,你明天去医院看完给我来个电话啊。”我嘱咐道。
    “好,关键时刻还得是好基友呀。”刘羽打趣道。于是,下楼后,我把刘羽送到了网吧,看着他戴上耳机开始打怪了,我才转身离开,回家了。
    第二天,接到了刘羽的电话,他去市里最好的医院看了,医生说,这叫高楼综合症,属于心理问题,建议他平时多做些运动,听听音乐,放松自己就好。
    这下我就放心了,可是那团雾是我的幻觉吗?看来下回不能喝老雪了,这酒劲儿太大,改喝干啤吧,我思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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