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三、二、一”随着通知音的倒计时,入口门开启了,我们一行五人几乎是小跑进去的,进去后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站住了,东张西望地打量着里面的情况。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仅能三人并排通过的甬道,甬道两侧是高耸的灰色的墙壁,墙壁上布满了藤蔓之类的植物,墙壁上斑驳不堪,地面上是大小不一的碎石铺就的路面,不过还算平整吧。
    我看着琳达,说道:“琳达,你对频场的侦测能力是最强的,你先观察一下,这前面是什么情况。”琳达点了点头,开始聚精会神地收集周围频场信息,其余的人也都没敢轻举妄动,在等着琳达的侦测结果。
    过了半晌,琳达看了看大家,说道:“除了一些植物频场和我们几人频场外,我还真没感知到有什么特别的频场,只不过好像有种非常微弱的频场在时有时无地谐振着,我现在有点儿搞不清楚。”我们互相看了看,千代子抢先先开了口:“那就先往前走吧,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
    于是,大家分成前后两排,慢慢地开始向前走去,杰森和汪有义走在最前面,后面是我、琳达和千代子,我摸着被湿气所剥蚀墙壁,看着上面灰暗的天空,心想:城堡外面明明是晴空万里的,这里却是阴沉沉的天气,真是有点不寻常。
    我正想着,突然前面的杰森和汪有义停了下来,前面是一个三岔路口,杰森和汪有义正在向另外两个路口张望,我们后面的三人也到了路口,四下一看,左侧的路跟我们来时的路差不多,而右边路的深处隐约好像有扇散发橙色光芒的门,俨然就是出口的样子。
    “不会吧,这么快就到出口了?”汪有义惊诧道。我们大家互相看着,也都一时不太相信眼前的事情。“如果这也叫迷宫,这也太侮辱我们智商了吧。”杰森大声说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像是个陷阱呢?右边那个不会是个幻象吧。”我也怀疑地说道,“说不定就是个海市蜃楼的东西,诱使我们向那边走,但永远也不会走到的。”
    “我同意你的想法,万。”琳达附和道,她也是一脸的怀疑。
    “但是,如果是真的呢?说不定次界就是利用我们这种怀疑的想法,就是想把我们引导向左边的路呢。”千代子提出了异议。
    真别说,千代子的担心确实有一定的道理,那这可怎么选呢,大家都拿不定主意。琳达开口道:“大家暂时先不要动,我先侦测一下这两条路的频场特征,再做决定。”
    “好,不过除了侦测频场外,我们是不是还应该到这两条路上实际再勘察一下呢,不用走的太远,就大概看看情况,怎样?”杰森建议道。
    “好吧,那就我和你去看看情况吧。”我对杰森说道。杰森点了点头说:“我去右边的路,万,你去左边的路。”
    于是,我们二人分头行动,我小心翼翼地向左边的路走去,心里在想:“不知其他几支队伍的情况怎样了。”
    一样的幽暗,一样的植物,一样的让人摸不到头脑,这条路与我们来时的路并无二致,我也没感知到任何特别的频场特征,除了那满墙的植物外。我突然灵光一闪,唉,真是笨啊,不是有反重力靴吗,干吗不用呢?
    我将双脚相互轻轻一磕,身体就已经飘离地面了,我按照之前安德鲁教的使用方法,将双脚交替在空中滑行,就像划旱冰一样简单,随着滑动,我的高度不断升高,逐渐我也就能看到路的远处了,这真还是不赖,要是这靴子不像安德鲁告诉我的那样,它的升空高度被限制在迷宫围墙高度以下大概3米位置就好了,不就可以立即看到出口的位置了吗?关键是次界的人也不是白痴呀,呵呵。
    突然,围墙右侧传来频击枪开火的声音,并伴随着频场被击中后产生的谐波刺破空气而发出的凄厉尖叫,随即又传来人们嘈杂的怒骂声和痛苦的呻吟声,很明显另一侧的队伍遭遇了袭击,我立刻将身体紧贴墙壁并紧张地把频击枪拿在手里,警惕地望着四周。
    我正在紧张兮兮地向前搜索着,旁边墙壁上的植物突然动了起来,并逐渐在我面前形成了一道绿色的墙,我差点就撞了上去,还好我反应过快,及时停了下来。不过,我还是庆幸的太早,因为我发现,不仅是前边被植物围墙挡住了,而且我的四周整个都被植物包围了,好像被困在了笼子里一样,进退不得。
    更糟糕的是,连墙壁也开始在动了,并且带动着这绿色的笼子开始疯狂的旋转,而且360度的不规律旋转,刚开始我还能控制反重力靴,使得自己还能保持在笼子里的悬浮状态,可是伴着旋转的加速,头昏眼花的我不断地撞到笼子的壁上,撞了个七荤八素,我不等不关闭了反重力靴的功能,因为那样会撞得更惨。
    慌乱中,我手中的频击枪开火了,希望能打开一个缺口逃出去。可是频击枪对植物频场用处不大,仅仅被打落了几片叶子而已,而我已然像笼子中的仓鼠一样,在这疯狂旋转的笼子里被扔来扔去,好像在摇元宵一样。
    终于,旋转停了下来,我狼狈地爬了起来,已经分不清楚东西南北,甚至都无法确定哪边是地面了。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植物藤蔓上,笼子上的叶片还在簌簌地抖着,不时有叶片飘落。唉,不对,怎么还有叶片在向上飘呢。
    我顺着向上飘去的叶片望去,只见在笼子的上方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一个个黄色的大约10公分长的葫芦状的东西,这东西用一只布满吸盘的章鱼触角似的腕足,海马似的立在植物牢笼的上方,半透明的黄色皮肤,身体和头的比例相差无几,活像两颗串在一起的炸丸子,圆圆地身体两侧长着好像企鹅般的上肢,上肢的末端是分为三岔的爪子。
    同样圆圆的脑袋两边蠕动着令人作呕的蚯蚓状的耳朵,两只小小地好像黄色led灯泡的眼睛上镶嵌着黑色的瞳孔,正散发着豺狗般贪婪的目光看着我这个笼中的猎物。那同样圆圆的向外凸出的嘴一张一合地做吸吮状,一圈白白细细的尖利小牙,随着那蠕动的嘴时隐时现。
    天哪,这是神马东西?我虽然没有密集恐惧症,但是现在头顶上立满了这些样子奇怪,目的不明的怪物,确实令人头皮发麻,而且不是心里感觉上的头皮发麻,而是真切地感到了头皮发麻。这种感觉更令我感到紧张,我重新拔出了频击枪,并启动了靴子,悬浮在笼中,慢慢地转着身体,持枪警戒着,虽然我并不知道频击枪对于这些东西有没有杀伤力。
    就这样一边僵持着一边想着对策,可是不知为什么,我越是努力地思考对策,头皮就感觉越麻,而头皮越麻又感觉到脑子越混沌,导致我不得不持续地提升频场能量,以保持头脑的清醒,但是仿佛处于恶性循环一样,越提升能量,头皮越麻,脑子又开始混沌,然后又不得不提升能量,然后头皮又麻,如此反复不止。
    而唯一有变化的是,那些小东西似乎越来越兴奋,那企鹅一样的上肢在快乐地拍打着,蚯蚓似的小耳朵也快速地蠕动着,圆圆地布满小牙的嘴吸吮频率也在不断的加快,半透明的身体开始发光了,一闪一闪地仿佛鬼火似的。
    糟糕,这些玩意是在吸收我的脑波能量,这样僵持下去,频场能量势必会消耗殆尽,那岂不是死定了。不行,要反击。此刻,我也不再犹豫了,手中的频击枪立即开火,击中了最近的几只,被击中的几只立即像气球一样炸裂开来,被吸收的脑波能量场就像被拍死的,吸得饱饱的蚊子肚里的鲜血一样,在空中弥漫开来,重新融入到我的频场之中。
    我心头一喜,所以也就不在多想,只是机械性的开枪,旋即又击中了几只,这些可恶的东西开始知道害怕了,拍动着上肢开始四散飞离笼子,但是并未飞远而是仍在四周徘徊着。而此时频击枪的能量不足了,需要重新缓存能量。于是,我立即闭目养神,放空大脑,等待频击枪下一次的击发时刻。同时,也趁着这帮东西慌乱之时,飞速地想着对策,以摆脱这被动的局面。
    可以击发了,我猛地睁开双眼,举枪便射,与此同时,启动了靴子,将身体蜷曲着,借着靴子的反重力拼尽全力地撞向了上面的笼壁,然后又高速反弹到下面的笼壁,再全力冲向上面的笼壁,并且又开了第二枪。
    没错,这就是我想到的办法,忍着身体巨大的疼痛,像个弹球一样,在笼里撞来撞去,希望能将藤蔓撞出个缺口或撞松它,以便能逃出这个鬼地方。
    终于在不断的撞击中,下方的笼壁终于开始松动了,我用手拼尽力气,撑开了一个口子,虽然口子不大,但好在这身体比较小,还是将将够我通过的,我立即钻了下去,在下落的同时,手中的频击枪第三次开火了,击中了我下落方向上的那些鬼玩意儿,双脚落地后,我又旋即掏出了锁频网的小球,向着它们较为密集的区域抛出,张开的锁频网扑向了它们,这些东西开始四散奔逃,但始终还是有跑得慢的被网住了。
    啪的一声,满载而归的锁频网落地了,这一网的鬼东西吱吱叫地在网中翻动着,其余漏网的见状不妙,一哄而散,天空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被撞破的藤蔓笼子兀自地晃动着,满地的落叶,被不时吹来的风卷走。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浑身的剧痛让我打着哆嗦,此刻终于体会到精疲力竭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了。我伸脚踹了踹锁频网里的腌臜东西,里面顿时发出唧唧呜呜的声音,难听的很,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却是悦耳无比的音乐。
    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呢,放了?不行,怕有后患。都杀了?也不行,一是频击枪只能连射三次,万一在频击枪能量缓存期间出现状况,就无法应付了。二是,我虽然恨这些东西,但毕竟现在它们已经对我构不成威胁了,再要杀它们就有些滥杀无辜的感觉了,下不去手。
    算了,那就拖着它们走吧,因为我怕把锁频网背在身上,被这些家伙们给偷袭了,那就不合算了。
    于是乎,在窄窄地甬道里,一个疲惫不堪的小孩子拖着一网小东西,狼狈地在阴暗的天空下艰难地蹒跚前行,两侧围墙壁上的藤蔓们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切,就好像它们只是无辜的路人,不曾帮助过些可恶的小东西为非作歹。而那个孩子依然执拗地在这迷宫中行进着,努力要解开这谜底,心中始终坚信出口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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