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眼里带起了些许笑意,嘲道:“小小练气,何谈天下。”
    “有理为正,此正非正邪之正,非是非善恶之正,乃天地之正,自然可谈天下。”白羽微微晃动着脑袋,一幅教书先生的口吻。
    看了看精灵古怪的白羽,白衣女子眼底的嘲意不去,没有理会他的话,引人入渊的瞳孔之内生起莫名的意味,颇为玩味的道:“想不想救你的家仆?”
    又他吗来了,不救你就滚啊,都什么玩意……白羽气恼的暗想了一通后,道:“自然想救,前辈可要救他?”
    “可救可不救。”清声又起,淡漠无比,女子的眼底却有一丝趣色。
    白羽已经不想骂人了,又一个玩弄自己的家伙,要玩咱们去床上玩啊,可惜现在还太小,他默默腹诽一翻,无奈的道:“前辈能否说的明白些?”
    “小娃娃不是自喻天生聪慧么?”女子又冷道。
    “聪慧和智慧还是有那么一点差别的。”白羽苦笑一声,神色萎靡的道。
    女子嗤了一声,道:“我不会平白无故的救人,想要我救他,你得交换才行。”
    果然不出意料,白羽平静的道:“只要能救我兄弟,前辈想要什么尽管拿去。”
    女子刚要说话,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动,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前辈请问。”
    “如果要你的命来交换,如何?”
    白羽明显愣住了,稍稍沉默后,他摇了摇头,沉声缓缓道:“命不行。”
    女子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惊讶神色,如同深冷的冰山之被打破一般,有了裂痕,她眼里漾起失望之意,转眼间又化为一片淡漠,她在心里暗想,这小娃虽然聪慧奇异,但碧罗天怎可要贪生怕死之辈,不过尔尔。
    心底一念后,女子又恢复了清冷,如同看白痴一般看着白羽,道:“好个‘聪慧奇异’的娃娃,愚蠢无比,我若要你的命,还需要你同意么?”
    白羽神情一阵扭曲,似乎有些愤怒,声音却依旧平静,却又带有一股凉意:“前辈前面说‘可救可不救’……说明你心里还是愿意救他的,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我自当对你报以诚意,你杀我的确不需要我同意,随手可除之,但以命相换——不行就是不行。”
    女子神情不变,玉手一指旁边的林虎,有些鄙夷的道:“他是你的家仆吧,是为你才落到如此境地,可算是对你忠心耿耿,为你出生入死,你倒说说看为何不行?”
    白羽侧目望向旁边的林虎,依旧面泛青色,嘴角的血迹已经成了干黑的硬块凝在那里,闭目静卧,无知无觉,仿佛就是一具瘫软在地的尸体……
    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后,白羽收回了目光,闭上了有些痛苦的眼睛,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喉咙一阵起伏,咽了一口口水。
    缓慢的一字字道:“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如果要用我的命来换他的命,现在——我的确做不到,至于为什么……世上有很多问题其实……都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白衣女子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小娃,心里有些鄙视,有些不屑,又似乎觉得有些震动,她有些恍惚……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风山阳色之间,一片静默,良久无声。
    “请前辈救他一命——”白羽的声音依旧诚恳无比,坚定而……无力。
    女子愕然,呆了一下,随即恼怒的道:“如果我不救呢?”
    白羽扯了扯嘴角,笑了笑,道:“我相信前辈会救。”
    女子觉得自己从未见过如此之人,好笑的道:“我可又没说过要救。”
    “前辈刚才可是打算问完我问题后决定救人与否?”白羽道。
    “可惜你的答案不让人满意。”女子漠然道。
    白羽微微一笑,面色从容的道:“答案的确是不让人满意,但我待前辈的诚意可还是真?”
    女子柳眉微微一皱,闭口不言,冷冷哼了一声,音不过风。
    白羽嘿嘿一笑,又道:“前辈刚才脱口而出说道‘如果’二字,说明前辈并未断绝救人之意,意味着前辈虽然不甚满意我的回答,但还算认可我的诚意;而前辈在我回答后还反问过我,说明前辈并没有完全否定我的答案,只是对答案抱着极大的不解。”
    说到此处,女子脸色有些惊错,面露思索之色,白羽顿了顿又道:“我对前辈可是掏以真心,既然前辈并没有完全否定我的答案,又认可我的诚意,以前辈之能,怎么会负我呢?”
    她回过神来,不屑的道:“即便如此又怎样,我又不是什么善人,负你又如何?”
    白羽神色愈加轻松,柔声道:“前辈可是承认有负于我了么?”
    “你——好个尖牙利嘴的娃娃,负你又怎样?”女子眉目一抖,怒道。
    白羽肃容沉声道:“的确不能怎样……也许我刚才讲的这些前辈心底并未发觉,在我讲这些之前,前辈自可以甩手离去,或是一剑杀了我再走,还能得一件不错的宝贝,因为杀人或救人对前辈来说不过是可与不可而已……只不过是两个无关紧要的……命罢了。”
    说道这里,白羽抬了抬眼皮,冰冷的声音响起,转口又道:“前辈说自己不是善人,这一点我很相信,因为前辈对这路边的要死之人视而不见,如同草芥,能救而不救,可救可不救……而前辈同我说话时,高高在上,颇感好奇有趣,但也没有随意杀我的意思,前辈说道‘若要杀我’更让我肯定这点,说明前辈也不是那穷凶极恶的嗜血之辈,没有失去人性……”
    看了看怒容渐去,正在发愣的女子,白羽继续道:“现在不一样了,通过我刚才的话,前辈渐渐明白自己是负了我的,也许前辈可以看做我是在狡辩,是在耍心机。不管怎样,前辈不能否认,在刚刚前辈说道‘负你又怎样时’,前辈心底的确是觉得有些负我的,前辈的怒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顿了顿,白羽扬声道:“前辈若真要负我,如何正自己的心意?心意不正,如何稳固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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