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预料。
    吐血的居然是曹店长!!!
    十赦恶瞬间弥漫了眼部经络,视野飞快地拉近,秦阂甚至清楚地看见曹店长吐出的那口血中,竟然包裹着一堆乌黑半透明的昆虫卵粒,而且已经有不少都孵化为了类似孑孓的幼体。
    寄生虫一类的存在,自然是绝对的难缠之物。更何况是修界之中的寄生虫?那种难缠程度,恐怕绝非小可。
    秦阂见此,顿时眼神一亮,惊喜难抑。
    “有伤?”、“哈哈,她体内居然有伤!”……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见此也突然就骚乱了起来,响起了一阵阵的低呼,微不可闻,满心错愕与窃喜。好些人的眸中甚至毫不掩饰,生出了不测之意,杀机迭起,渐渐连成了一片湖海。
    却不料——
    “轰!!!”
    一道紫色的掌刀竟挥手就劈了过来……迅雷不及掩耳。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刚才那位遍体鳞伤的幸存者以及扶他护他的几个人,瞬间便化为了飞灰。那里形成了一个十多米宽的巨坑,“噼里啪啦”的,洒下了无数内脏碎块,还有粉红色带着肉沫的碎骨,腥气令人作呕。
    点点血雨飞溅,溅在了很多人的脸上。
    好不容易诞生的轻松与喜悦,一下子就被震住了。
    那些刚刚沉不住气,欣喜出言的家伙,就好像被噎了只苍蝇一样难受。更像是个用鞭炮炸了自家茅坑的熊孩子,他以为是做了好事,于是满目兴奋与狂喜,屁颠屁颠地向家长去邀起了功,报起了喜,结果却迎来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很多人的脸都绿了。
    又或者被吓得一弹,甚至还有人打了一个嗝,浑身僵硬……
    一时间,全场又是噤若寒蝉。
    有人悸,有人惊。
    有人眸光闪动,意味难明。
    却随后就听到曹店长的声音,虽然虚弱,但饱含杀气地响了起来,幽冷如朔北的寒风:“莫以为我受伤了就容得你们放肆。”
    “犯我者,必死不赦!”
    “复赛开始的时间,改为百日之后。重力室、纳客室、景观区与居住区全部开放。百越先,你派几个人去打开物资供应室,先每人暂时发放一瓶二星辟谷丹。集市区也可准予开放,三月之内,谁都禁止出去。”
    “是,店长!”簇拥在一块的二十多名教练员中,一个眉间满布绿纹的家伙,沉声应了一句。抬起头来时,曹店长便已匆匆消失在了远方,身影之中多有摇晃,看来竟伤势不浅。
    此人眼光一闪时,只见天花板上一阵轰隆隆的大响,数十块丈许长宽的石板一阵阵滑行拼凑,上面竟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里面有淡淡荧光闪烁,明显是另有阵禁铺设,曹店长与悬壑悬谷悬丘三人,便就这么飞了进去。
    “轰隆隆……”
    接着是观众席与对战台也发生了移动,整个俱乐部像有生命一般,自动抹平了所有的碎石与战损,地表的石砖拱动,灵光四溢,四周也一座座地出现了门廊与室口……
    众人见曹店长走了才开始议论纷纷。蒋玄晋怜贺离等人眼光深沉,秦阂也不例外,看着天花板上合拢的那个巨大洞口,回想起了之前的各种细节。眼睛微微眯起,心语不断,疑惑也不断:
    “璟福山不是五大道教正庙吗?派出来的招生官,做事怎么会是这种风格?之前是唯曹店长马首是瞻,刚刚看到曹店长出了状况,居然又不理不睬,安坐如山。一没大宗气派,没有霸道威严,二又前后矛盾,行事不一……”
    “这些东西怎么越看越怪呢?”
    “确实是怪啊……怪到了极点!”
    ……
    ……
    百越先匆匆与身后几位教练员和管事吩咐了一声,便有人分散引导起了场上的人群。而百越先自己,则是领着五六人,匆匆奔向了侧厅里一座巨大的旋梯。
    哦,不!
    那不是旋梯,居然是座电梯!旋梯只是一副电梯门上的巨型3d贴画,电梯门一开就露出了真相。
    秦阂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爆了一句粗口:“……卧槽!这鬼地方还有电梯?”
    有电梯怎么了?
    好多人惊讶地看了过来,一阵发笑,秦阂这才收起了那一副乡巴佬进城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东张西望地咳嗽了一两声,他就随着分流的人群,走进了一条灯壁辉煌的长廊。而蒋玄隐晦看向他的目光,随即也是被掐断了……
    ……
    ……
    “店长!店长!”
    “店长!店长——!”
    两分钟后,百越先焦急的叫喊声,在一片迷宫般的回廊里开始了回荡。六个年轻的教练员,跟在他的身后,居然全部都负了伤,各自悻悻,神色愤恨而悲怨。
    回廊与人间的苏州园林一模一样,好像是上百个复制体变形后拼接成了一块拼图。不过这里的房梁、柱子与栏杆,全都是紫褐色的木头,表面粗砺,并不圆滑,似是一种灵材,散发着异香。
    守在回廊入口两边的,是两位曹店长的随从,冷得像冰块一样,面无表情。明明眼前的七个来者,两个是三花聚顶中境,剩余五个都是三花聚顶初境,综合实力极其强劲,也不能让他们的眼珠子有任何转动,忌惮和警惕就更谈不上了。
    曹店长与三个璟福山的教士正在走入回廊的深处,眼看就要不见了,百越先这才收回了警视这两位随从的余光,急忙发出了一声咆哮:“店长!!!”
    “赤江省部的命令您也不顾了吗?!”百越先指着自己身后的六个年轻教练员,悲愤地大吼,“他们都是岳经理指定的接班者,十年之后就要任命各市分店的总事,您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们?”
    “赤江省部?”
    “岳经理?”
    曹店长终于是停了下来,蛾眉微蹙。
    下巴朝着前边扬了扬,三位回过头来的教士便也对着她点了点头,同样冷得像冰块一样,面无表情。然后就转身过去,继续走入了回廊的深处,消失在了外人的视野。
    随后轻轻几步,白影一晃,曹店长就来到了入口:
    “你到底想要干嘛?百越先。”
    “店长!我就问您一句话!”百越先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强抑着愤怒道,“宿年、郴痕他们六个,都是被您强制参加了初赛,却在初赛中被黑武堂的几人伤成了这副模样,您就不为他们出头吗?”
    “我为什么要替他们出头?”曹店长冷冷看着后面的六个年轻教练员,说出来的话,竟是寒彻人心,“岳经理选定的家伙都是废物,那是他自己眼瞎。我的属下如此废物,伤了又如何?我倒觉得黑武堂的那群人类更适合当我下属。”
    “你!”
    “你这是什么话?”这下连敬语都省了,百越先当即眉头一竖,他后边的六个教练员也是悲愤到了极点,一个个的都两眼通红,攥拳开始了颤抖,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一边浑若无事,一边气得发颤。
    两边各自对视在了一块,却再无话说。
    气氛沉凝,良久。
    “告辞了!”一声怒哼,百越先这才终于是大袖一拂,气冲冲地离了去。
    六个年轻教练员跟在他后面,也是如出一辙的表情神态。
    “就这样?”曹店长盯着他们不动,却是发出了一声轻问。
    百越先的脚步不停,气愤的声音却传了过来:“这次过后,我便会申请转店!曹店长如此待下属如刍狗,实在是太令我心寒了。”
    “原来就只是这么几句话么?”
    伴着一句自言自语的呢喃声,是百越先七位,一转眼就消失在了拐角。曹店长目不转视,眼神深处,却隐约地闪烁起了寒光。
    ……
    ……
    而此时另一边——
    人流如织,在那灯光明耀的一间金色大堂出口,一层的物资供应室不远处,也是传来了一声怪叫。
    “呀!你们为什么都不要啊?这好歹是二星丹玉啊!虽然只能吃,只能用来饱肚子,没半点味道,但好歹是免费的啊……”
    秦阂一脸的怪模怪样,旁边绕路而过的人群看着他的眼神像个傻子,在桌子对面发放二星辟谷丹的精怪管事,看他也是无比的诧异:“你敢要这丹玉?”
    “为什么不敢要?”秦阂反问道。
    “他们都怕下了毒。”精怪管事缩着手,倚在一颗富贵竹的旁边,朝着秦阂背后努了努嘴,“说实话,其实连我也怕。店长出去了一趟就性情大变,变成了这模样,我们各个都在心里打鼓,紧张得很……”
    “哎行了行了!”秦阂可没兴趣听人唠叨,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指着一桌子满满当当的丹玉问道,“这丹玉可以拿多少?”
    “啊?拿多少?”一阵错愕,管事撇了撇嘴,“一人一瓶,店长说的。”
    “他们都不要,我就不能多拿点?”秦阂质问。
    “你想拿多少?”管事嫌弃地看着他,好像家里要遭贼了一样。谁知秦阂咧嘴一笑,张口就道:“这一桌子我都要了!”
    “唰!”
    手臂在桌面上一晃,一眨眼几十瓶辟谷丹都没了。管事看得瞠目结舌,旁边路过的家伙看得也是呆若木鸡。
    “哎你——”
    “你怎么能拿这么多?”管事反应了过来,突然就急得大叫。伸手想要抢回来,但秦阂却已远远退了出去,于是越抢不回来,他就越急,“二星辟谷丹虽然便宜,但一颗也足抵一月之饥,若在闭关苦修之中,天地灵气源源不断地灌涌之下,甚至能四五月不饮不食。一次拿走几十年的分量,你就不怕撑死吗?”
    “你怎么不去抢啊?!”
    “嘻嘻嘻嘻……我这不就是在抢吗?”秦阂笑嘻嘻的声音,差点将周围的几十个人,一下子全都噎了个半死。
    实在是不要脸。
    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那种不要脸的语气和做派,简直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你……你你……你……”这管事哪见过这么混不吝的家伙?当场就气得哆嗦起来了,指着秦阂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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