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众人到黄梁石空间修炼时,为什么只有盈盈等人得以进入?你深思过吗?你难道没有注意,盈盈等人的出身?还有,雷震子和野叟为什么行?”
    除了我以外,进入黄梁石空间只有十一人,连华卉等人都无缘得入。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些意思,师姐、小小、小楠都是琅琊宫门人,司马静雅、慕容秋、柳如絮属于道宗分支,公孙红媚属于四大家族,紫衣和甄阴虽然是妖鬼,但是两人前世皆是于虚雨的妻妾,而且两女并不属于任何门派。野叟、雷震子情况相仿,他们不属于任何门派,而且世间并无亲人!
    师父见我似有所悟,接着说道:“为什么紫衣可以,华卉和白心如不可以?我认为紫衣虽然是妖,但是早已将自己列入人族行列。华卉不行,她是一族族长,族中有难的时候,她会优先考虑族人的利益。白心如与紫衣不同之处更甚,白心如始终认为自己是妖,而且以妖为荣!人妖生大战的时候,她们的立场会向着人族吗?不可能!”
    我忽然触起一件事,道:“黄梁石空间排斥华卉、心如,因为她们是妖族;排斥小兰,是因为她是禅宗的人;排斥爷爷和父母,是因为他们是普通人;可是,为什么排斥师父和师娘呢?还有,为什么排斥欧阳影呢?”
    师父与师娘互视一眼,师娘笑道:“我们不是无缘人,而是我们不愿进去。”
    我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师父叹息一声,道:“修炼者只要专注一样,学精学透,就能拥有一席之地。贪多嚼不烂,我和你师娘师门的东西都没炼好,学别的干嘛?难道那些功法比师门功法好吗?实则各有利弊。还有一点,若是我们一起进去,剩下的人会怎么想?如此明显地分出类别,不是无谓地增添裂痕吗?妖不行、禅宗不行,是不是显得她们是另类?”
    这些年来,我对师父其实并不是很尊重,觉得师父的修为一般,智计也不行。但是今霄长谈,我才恍然觉,师父并非表面那样平凡,而是大智若愚,早看透了世间名利!
    我虚心请教道:“师父,我该怎么办?小兰、小影、心如,还有华卉,我们总不能拿她们当外人吧。”
    师父缓缓说道:“你这几天的事情,我和你师娘都看在眼里,也听熙儿和胡媛说过。你和几位姑娘的事情,我们也心知肚明。你今天能来,坦承以待,说明你心中有盈盈。我点你几句,不是为了让你提防她们,而是让你留步后路。你这几天做错了几件事,其一,你得到驱邪拂尘以后,不应该直接交给日行道长,而且不应该当众交给他。其二,你不应该对外宣扬你拥有魔旗。”
    我的内心一沉,师父说的对,我确实幼稚了些,我虽是道宗人,更是琅琊宫人,驱邪拂尘是件威力巨大的灵器,拥有它足以改变宗门内部各派的实力。如果琅琊宫拥有它,肯定会因此声名大振,重新聚齐十大分支,琅琊宫很可能重铸辉煌,重新奠定道宗主流的地位!
    所谓宝物动人心,此物现世,虽然能证明我东倭之行的成绩,但是可能暴露我在东倭的布局,又将日行道长推到风头浪尖上。谁能保证,东倭智者会不会因为我这次显摆,而怀疑桥本二郎呢?谁又能保证,会不会有强者因为驱邪拂尘而找龙虎山的麻烦呢?
    还有,魔旗是魔门的圣物,胡媛是魔门圣女,她在魔旗消息传出以后,很快决定让出圣女之位,以圣女之尊甘愿做我的助手,难道真是因为她离不开我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莫名地一沉,看来,我得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审视一下身边的人。
    “诸葛影与公孙红媚都出身四大家族,而且,诸葛影的位置比公孙红媚还高,她不被黄梁石空间认可,应该有别的原因!总之,你身边这些女子……怎么说呢,你好自为之吧。”
    我心情异常颓丧,告辞师父出来,我心神不定地回去房间。华卉在室内等我,见我这副模样,道:“怎么了?你师父师娘不同意你娶别人?”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近日过于得意,做事十分鲁莽,师父点了我几句,我深觉震撼!对了,我问你一个问题,若是人族与妖族生战争,你会站在什么立场上?”
    华卉思忖片刻,道:“身为妖族一员,若是人族欺凌妖族,我肯定会帮助妖族。但是,妖族欺凌人族,我说不定也会帮助人族。如果双方生大战,我们一族脱离妖界多年,对妖族没有多少感情,若无人招惹我们,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闭门自守,置身事外。”
    华卉的回答显然经过深思熟虑,她是妖族,但是合族来到人间多年,对妖族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她们骨子里依然有妖族的烙印,真到了两族相战的关键时刻,她们真是很难选择!
    华卉的回答虽然有些油滑,但是还算站在公平公正的位置上。华卉的立场就像于津一样,他国籍是东倭人,他的祖先又是华夏人,他自小在华夏长大,若是华夏与东倭生战争,他又该做何选择吗?
    从于津目前情况来看,他站在莲宗的利益上,至于是否损害东倭的利益,他基本不去考虑。或许,他对东倭没有认同感,若是华夏侵略东倭,或与莲宗站在对立面上呢?
    东倭之行,莲宗与魔门帮了我不少忙,但是最大的功臣应是魔旗。魔旗对我来说,越来越重要,东倭的主要棋子,国内的部分棋子,很大程度都依赖魔旗。若是魔旗被人强夺,或者蚩尤收回魔旗,我对魂奴失去控制力时,又该何去何从呢?
    “除了魔旗,我还要考虑一种控制手段!”我心中暗暗说道。
    想到这里,我对华卉说道:“你替我护法,我去魔旗空间一趟。”
    除了上次释放东倭鬼魂,我已有多日没有进入魔旗空间。魔旗内因为诸多鬼魂的加入,鬼气十足,我幻化的山水居处,显得格外清爽。
    我没有心情留意这些,将有鬼魂出没的区域封听以后,大声喊道:“蚩尤,你出来!我想见你!”
    空中突兀地出现一个虚影,正是蚩尤,他比上次见面时,显得虚弱许多。但是,他张狂的态度依然没变,道:“小子,你怎么想起主动来见我了?想通了?要拜我为师?”
    我冷哼一声,道:“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我的前世曾经打败过你,封禁过你!我跟你学什么?”
    蚩尤认真看了看我,神色复杂,道:“你与于虚雨确实很像,不过,你不是他,比他差得太远!即使你升为九级也不行!小子,这么短时间,你怎么升为九级了?!”
    我不悦地说道:“蚩尤,你怎么不使用威压了?现在,我不再怕你!即使见到你真身,我也有一战之力!我问你,你是不是魔风?”
    “小子,怎么知道魔风这个名字?”蚩尤狐疑地望着我,仔细探查我的修为,惊讶地说道:“不错,真元雄厚,一身神器,你得了什么奇缘?”
    “我叫阳炎,请你跟我说话时尊重些。”我冷眼望着他,摸了摸鼻子,道:“我上了趟仙界,将仙皇灭了,杀了无数仙人,顺便擒了两头血兽,现在我已晋为仙帝。”
    “胡说,你这修为在人间算是强者,晋为仙帝……差得太远!两头血兽……它们还活着?!”
    “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只是一个分魂吗?本尊因为凡躯修行不易,分了缕魂念寄托在凡躯上。那两头分魂,已经臣服于我……”
    蚩尤愣愣地望着我,迟疑道:“你记得我们之间的事?”
    于虚雨当年的记忆,在我脑中只遗留淡淡的影子,但是,复述一遍当年的大致故事没有问题。蚩尤等我讲完,长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说道:“于虚雨,我确信是你。你说吧,这次你来寻我,意欲何为?”
    我盯着蚩尤,说道:“往年你为魔将,到你夺舍蚩尤,你都没有魔旗。这面魔旗十分玄妙,你从那里得来的?”
    蚩尤哈哈大笑,道:“当然是我炼制出来的,你将我幽禁在东大狱中,这里别的东西没有,唯有鬼气十足,又有地火,炼制这件法宝有何难事?”
    “东大狱?!”我深思一会,终于触起当年于虚雨将蚩尤封禁在一件玉鼎中,那件玉鼎埋在了泰山脚下。
    秦汉以前,华夏没有天堂地狱的概念,只有赴黄泉的说法。汉代以后,道教封了五大山神,为者东岳大帝就是泰山之神,主管幽冥十八层地狱及世人生死贵贱,所以东岳大帝又被称为冥界之王。后来,十八层地狱改由地藏王管理,地狱也从泰山下面转移去了别处。到了今天,泰山下面仍然有地狱旧址,俗称为东大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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