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山站在树阴处,自己的影子已经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只剩下锐利的目光在闪烁,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叹息,为何叹息可能也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站在旁边的杨勋目睹了李远山的表情,有些失望,没想到一个区的负责人一听到这件事,竟会有如此大的波动,这是一个国安成员不应该有的表现,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焦急,急忙的问道:“局长,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李远山又点了一根烟,表情稍微缓和一点,扭过头缓缓道:“小子,这件事现在都有谁知道?”
    杨勋有些不解,一头雾水,心中还有许多的疑问要问,看到李远山欲言又止,只好无奈道:“嗯,好吧,既然局长不想说就算了,到目前为止国安内部知道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当然我不能保证还有没有其他人,我知道的就只有咱们两个。”
    李远山猛的转过头看了杨勋一眼,吓的杨勋也是一个哆嗦,目光赶紧回避,低着头,然后只听到李远山缓缓道:“小子,你这是在埋怨我,你以为我不想告诉你更多的信息吗,我知道的情况也有限。虽然在当时来说,那次行动的确是一次大行动,可是国安内部向来都是单线活动,互相没有交集,当时我们这条线也参与了,但不是计划的核心,只知道这个计划核心组的五名成员临行前拍了一张影子照片,国安局的人都称这次行动叫影子计划!”
    杨勋知道没有办法获得更多的信息了,心里的一个疑问还是促使他忍不住问道:“核心的五人组为什么要拍一张影子照片?”
    李远山猛的吸了一口烟,神情黯然,带着沧桑的声音道:“这在国安局的内部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因为他们执行的是一项有去无回的行动,凡是这样的行动临行前都会拍一张这样的照片,这也是国安局最高的荣誉,也是最残酷的行动!”
    杨勋心里有一个已经快要发疯的野兽,从见到李远山到现在为止没有了解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只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是尽量压制自己不安的情绪,他知道此刻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冷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继续问道:“局长,那你可知道这五个人有没有活着回来的?”
    李远山微微一怔,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这个问题问的好,当年的五人小组,据说有三个人牺牲了,还有一个失踪了,还有一个活着回来了。”
    杨勋这会思绪烦乱可还算平静,听到这里有些吃惊,急忙问道:“一个失踪?一个活着回来?”
    李远山好像已经摆脱了低沉的心情,恢复以往的镇定,缓缓道:“没错,当时猜疑重重,认为这次行动没有成功跟这个失踪的人有很大的关系,一致认为他就是长期混入我们内部的一只大老鼠,不过经过多方努力都没有找到这个人。还有这个活着回来的,也让人忍不住怀疑,可是经过内部三年审核考察也没有发现问题,后来因为对手的阴谋也未得逞,这个事情就暂时封档了。”
    在这里解释一下,“老鼠”就是一个总称,泛指混入情报机构内部的间谍。这个说法是有由来的,以前一个大国(不能随便说)的情报机构非常严密隐蔽,设计的密不透风(当然有点夸大了)没有人找的到。有一天机构核心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一份不是很重要的文件不翼而飞了,这个机构开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查了一个月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
    就在所有人刚松了一口气,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依旧找不到是谁拿了这份文件,调取了所有的监控,也没有发现什么反常(当时的监控效果比起现在差远了),就在部门高管为此大发雷霆的时候,一个技术部门的人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沿着线索追下去,在直径十公分左右的通风管道出口发现了老鼠屎,寻迹而去竟然发现一堆小老鼠正在啃食文件,仔细辨认正是他们丢失的文件,从这件事以后他们就把混进内部的间谍称之为老鼠。
    当然,大家都看过碟中谍,里面阿汤哥爬进通风管道进入情报机构核心,当然这是不可取的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那么大通风口,也不是那么容易混的进去的,那只是为了刺激我们的感官而已。
    一个小小的插曲,书接上文,杨勋听了李远山的一番话,暗暗惊叹,隐隐感觉他说的两个人绝对没有简单,信息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挖掘的,只有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想到这里他带着询问的口气问道:“局长,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远山掐灭手中的烟头,眼睛犀利,沉稳有力道:“接下来事情就是赶紧找到那张影子照片,我想当年计划没有成功的一些细节,或者是跟当年计划有关的情报,又或者是还有更不为人知的秘密肯定就藏在这张照片里,我们得尽快把照片拿到手,拿着照片去香港找出那个神秘人,再揪出神秘人背后组织,一举将其捣毁!”
    杨勋立马站直身体,内心烦乱,表面平静道:“是,局长,我这就去拿回照片!”
    李远山微微一怔,有些吃惊道:“你知道照片在哪?”
    杨勋接过李远山的话,平静道:“是局长,我家里就有一张这样的照片,我想那个神秘人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我打电话要这张照片,肯定知道我家里有这张照片,至于他们这些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现在才动手,我就不清楚了!”
    李远山面露忧色,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声音还算平和:“小子,你老家是哪里的?”
    杨勋疑惑了一下,立马道:“报告局长,我家是hb石家庄!”
    李远山眼中闪过一道光,凑到杨勋的耳边,小声耳语:“我告诉你......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杨勋怔在原地,久久未能说话,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李远山,浑身发抖,沉默了一分钟,声音颤抖着:“这不可能!”
    李远山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坚定的朝他点点头,然后又点着一根烟,拿出自己那个普通没有任何牌子的手机,把杨勋刚才给他手机放在一起,然后两个手机开始扫描传送文件,大概有三十秒的时间,传送扫描结束,又把杨勋那个没有任何牌子的普通手机递了过去,拍拍一直在发抖的杨勋,意味深长道:“小伙子,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这个样!”
    杨勋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甩甩头,凑到李远山的耳边:“局长......一定要多留意!”
    李远山也是一惊,没想到一个刚入国安部的小伙子此时还能如此的冷静,还能在信息有限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缜密的分析,真是让人觉得眼前的小伙子有点可怕,也隐隐担心起来,这么可怕的一个人如果有一天做了自己的对手,那自己会怎么去应对。
    李远山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掩盖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不安,缓缓道:“好了,我们赶紧行动吧!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了,我已经扫描了你的手机,把数据发给信息科的人,很快他们就会告诉我们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到时候我发给你。”
    杨勋点点头,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局长,这样做安全吗,对手可拿着李叔叔的手机,他不会来个反窃取吗?他们都可以借着李叔叔送给我的手表监视我,这个手机没事吧?”
    李远山坚定的点点头,沉稳有力道:“放心吧,如果拿这个手机的人不是你的李叔叔那个二层芯片会自动销毁,就算他们技术再发达也窃取不了我们任何信息。不过照样可以电话,也只能打电话,没有别的功能!”
    杨勋担心的说了一个“可是”,李远山立马向他摇摇头,他也点点头就安静下来。
    李远山看了看远处的路灯,然后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小子,你这次和白筱静一起去......”话没有说完,被杨勋打断了:“什么?”
    李远山急忙摆手示意,坚定道:“你急什么,听老子说完!对手可能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看样子对手深谙国安部的行事作风,如果派一个老成员不仅保护不了你,说不定还会带来麻烦。白筱静就不一样了,完全是一张白纸,说不定还能起到迷惑他们的作用,扰乱他们的计划。如果对手还不知道你的身份,那也算带她出去玩玩,促进一下你们两个的感情!不过你放心,我们会派人保护好她,你只管安心的完成任务就是了!”
    杨勋极不情愿让白筱静和他一起去,因为这个任务非常的危险,可此时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好尽量保护好白筱静。白筱静也算是杨勋的一根软肋,实在不知道李远山让白筱静跟着他去到底是什么意思,肯定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可是看他那么坚定,最后杨勋只好无奈的答应。
    临别时,李远山拍着杨勋的肩膀,缓缓道:“小子,这是一个没有任何计划的行动,一切都看你自己的了,一切都靠你自己随机应变了,随时跟我保持联络!”
    杨勋好像信心不大,只是平静的点点头,对于一个刚进入这个特殊行业的年轻人来说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他好像不是为此担忧,而是为李远山刚才的一番耳语担心。
    两人分别后,杨勋回了宿舍收拾了一点东西,就给白筱静打了一个电话,说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女人一旦被浪漫冲昏头,连想都不会想就答应了!李远山回到“工商局”一边起草了一份报告向上级汇报了这个情况,一边等待着信息科的结果!
    杨勋和白筱静来到火车站,一个陌生的男子与其擦肩而过,手中已经多了两张bj至石家庄的动车票,没有耽误,直接检票进站。上车的这段路白筱静乐开了花,她以为这是杨勋早已经安排好了,给自己制造的一个大惊喜,可她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一场看不见的战争。
    就在两个人刚坐上车,信息科的结果已经查出来了,那个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是:香港某某区某某街某单元某号!
    动车上白筱静已经睡着,杨勋给她搭了一件外套,看着李远山发过来的地址陷入沉思,开始思索接下来行动,他很快想好了一个简单的计划,算不上缜密但还算严谨。两个小时后,他已经想好的计划完全被打破了,“工商局”内部,李远山也开始有点慌乱!
    究竟是什么事情,打破杨勋的计划,让李远山陷入慌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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