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这样问,有意义吗?”
    沐睁开了眼睛,因为听到了木易的声音。
    她看到木易看到的人,一个在黑暗中很亮很亮的人,好像是一切光明的起源,又多了许多圣洁的璀璨。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里的身影,在黑暗中就是核心。
    金不想顺着时间去看可能发生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喜欢一切都在掌控中的感觉,不想有任何的陌生,愿周遭都是熟悉,愿未来充斥熟知。
    所以,要做点什么。
    木易看着金,是盯着,是凝视……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也是怎么看都觉得内心压抑。
    金很像云渃,很像很像。
    世界至上,总有一些人相似,有的是相似的外表,有的是相似的性格,也有的是二者皆有。
    木易知道金不是云渃,因为云渃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可能某年某月某天在某个地方,见到……其实没什么了,是见不到的,更是不用欺骗自己。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很像一个人。”木易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金脸上挂着笑容:“哦?我像谁呢?”
    木易迟疑一下,轻声说道:“云渃。”
    金不知道云渃是谁,也在以前并不想知道云渃是谁,就是现在,也缺少那么一些无聊。
    可是她知道,木易很想说。
    “你不用说了,我不想知道。”金笑着看向沐,“这是你女儿吧,可真可爱。”
    看着金,仔细回忆她所说的话,木易最终选择了摇头。
    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再相似的人,也不是同一个人。是自己不愿走出内心的牢笼,还是最初时候的那个宁愿小心翼翼的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站在高处是什么样的风景。
    对于金的身份,那是很容易猜到的,是到了金域就应该知道自己的行踪会被知道的。
    而在金域,有通天手段的,只有金了。
    五行天的无形,大概就是金、木、水、火、土的世界吧。
    想着事情的时候,木易并没有接过金的话题,反而是从内心深处滋生出警惕。明知道金不会对自己或者对沐做什么,却还是愿意小心谨慎,好像是源自灵魂的惧怕。
    失去,总是在自己大意的时候。
    “不用紧张,我来,不是为了害你们。”金随意说道,“我只是想说,你别害了这里的人。金域能够有现在的安稳,可是很不容易的。”
    木易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会害他们呢?”
    金看着同样警惕的沐,缓缓摇了摇头:“你是没有想过害他们,也没有要害谁的心思,可是,你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没一点谱么?”
    “哦?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木易笑着问道,言语间多了许多随意。
    “命运不会诅咒任何人,但是,你不相信命运。”金说道,“天道自有轮回,你不在轮回之中,便不受天道保护。”
    木易还是不明白,或者说不是不明白……其实也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别人做点什么都无所谓,但到了自己这里,就变得麻烦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自尽……”
    金说话时的冷漠的眼神,还有看起来并非冷漠的平静,还有那张特别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一直印在木易的脑海之中。
    说完话的金从容离去,和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声息。
    天空不再是之前的黑暗。
    瑞金城里的人忘记了之前有过黑暗,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木木怔住。
    伍月看着木木,有些不解,也有一些担忧:“发生了什么事情?”
    沉寂片刻,木木点了点头:“有人不按规则出牌。”
    平静的声音里,其实含着最为深沉的愤怒,好像所有的努力都不再和计划同行,结果不再是意料中的那些结果。
    伍月忽然觉得眼前的小小少年特别陌生,明明就不是孩子,却又像是有了孩子的脾性……
    矛盾、纠结、慌乱、无措……
    “既然打破规则,那就不要什么规则了。”木木向后一躺,便是平躺在地上,“本尊什么都不管了,也什么都不想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都无所谓了。”
    伍月很紧张,自己紧张,也替木木紧张,就像知道有大事要发生,却阻止不了一样,并且还会有并不希望看到的可怖结果。
    “大不了一切重来,不过是大能掌控之下的生命,还妄想什么超脱?都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木木的声音越来越平静,平静到就要忘记一切过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伍月问道。
    平躺着的木木看到伍月脸上的担忧与关切,平静的脸庞挤出一丝平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没什么事的,只是啊……这世界注定不会像是以前的样子了,该改变的,我们都阻止不了了。”
    “可能是真的活了太久了,给自己种下了太多的希望,到快要失望的时候,会想到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吧。”
    “从知道这个世界开始,从了解到一切未知与起源的点滴开始,我们所有人做的准备,都没有用了。始终会有人顺着命运向前,顺着我们都不想看到的命运向前。”
    “本尊自不信命运,却到如今,不得不信。”
    伍月还是不明白木木在说什么,其实说着这话的木木也是有些不太明白的。
    封存了太多的记忆,有的是被抹灭了,有的却是用特别的方式藏了起来,会有知道的时候。
    但是金的一句话,把这一切都打破了。
    很多人都知道,木易是打破枷锁的关键,却没有多少人知道,真正想要打破枷锁,外人的努力是没有作用的,还是需要木易自身去改变才行。
    从哪里去改变?做什么改变?
    如金所说。
    自尽……
    可是木易会如金所说的那般做?
    木易看着沐,微笑开口:“沐儿,你觉得,那位……姐姐说的,可有道理?”
    沐朝木易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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