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哥……”
    钟雨愣愣无语。
    她虽然知道方升实力一直很特别,但是也没想到,如今居然特别到如此地步。
    一名神霄剑宗的天士,方升一随手就给扔出去了。
    若是方升真要动起手来,她简直不敢相信。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爬一边踉踉跄跄倒退,远远望着方升就像望着一个魔鬼,早已没了神霄剑宗弟子的半点尊容,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已逃之夭夭。
    见方升任由对方离去,钟雨暗叫不妙,心头先前那个念头再次涌上心头——
    他不会真的看上那把灵剑碧霄了吧?
    方升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冲黄泉使了眼色。
    黄泉心领神会,一溜烟的飘了过去。
    如今周围火属性极度浓郁,整个恒沙血河更是有火海一般,黄泉自然是如虎添翼。
    方升收敛心神,也没有追,任由对方离去。
    终究只是一个神霄剑宗小喽啰,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当他看见整个符道大阵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极乐龙庭也好,神霄剑宗也好,这群人早就已经完了。
    若不是他有定界神珠加持,完克世间一切阵法,他同这群人只怕也会一样。
    从一开始,他的对手就不是这群人,而是赤地血穴,是陨落古神。
    然后,他朝眼前的血漩涡走了进去。
    只是刚刚靠近,他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魂力。这种魂力向内旋转,似是黑洞一般,若不是感知敏锐的人,或是一些拥有秘术的钟家人,只怕还不会轻易发现。
    “原来这就是血漩涡,同周围好像没什么区别,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钟雨也是第一次看见和接触到。
    若不是身处其中,她只怕还以为自己没有进去血漩涡。
    方升站在漩涡里面,凝神寻找血漩涡与阵法牵连的地方,整个阵法就是恒沙血河,若不能找到其中的关键链接点,鉴定术丢过去,大概也只会鉴定空气。
    很快,他便找到了那个链接点,一个鉴定术也直接丢了过去。
    “偷天夺日,又名神恩之阵,虚界十大上古凶阵之一,夺日月之造化,凝天地神恩于一身,对修炼者有极大增益影响,神恩加持,天威莫测,掌控者火鸦……”
    凝天地神恩于一身?
    方升心生一丝敬畏之心。
    自古弱者畏人,权者畏神,强者畏天,唯天地浩瀚,神威莫测,人不能挡。
    “方大哥,既然进来了,你不如抓紧时间修行……”
    钟雨似是很担心神霄剑宗的人会再次找上来。
    “也好。”
    方升盘膝静坐,他的身体原本就像一团火,遇到火属性浓郁的血漩涡,自是水乳相融。只是喘息,他便将自己融了进去,与整个血漩涡融为一体。
    他已经成为了血漩涡,成了阵法的一部分,成了阵法的其中一个支点。
    要想探求整个神恩之阵,将自己融进去无疑是最简单直接。
    只是一瞬间,他便完全感受到了整个神恩之阵。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天。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见了天上日月,漫天星辰。整个阵法就密布上空,甚至每一丝阵法牵连他都看的清清楚楚,如丝如网,笼罩整个恒沙血河,又如囚笼一般。
    蕴藏在恒沙血河里面的力量,正通过那些丝线,不断向天上汇聚。
    那里是阵法的中心。
    天空之中,似是一只巨大的远古巨兽,横亘万里,展翅高飞。
    那是……火鸦领主?
    传说神话之中有三足乌,状若乌鸦,可以御火,绕日飞行一飞千里,遮天蔽日。如今,他眼前的这只,几乎已经与整个神恩之阵融为一体,笼罩整个恒沙血河。
    方升闭目凝神,完全沉浸在对阵法的领悟之中。
    他已经成为阵法的一部分,早已不需要用肉眼去看,心灵所至,自是奥妙彰显。
    良久,方升微微睁眼,站起身来。
    钟雨打量方升一眼,忍不住心生怪异。
    她看的出来,方升虽然修炼了一段时间,身上的修为和气息,却似是一点也没有增长的迹象。只是整个人又给她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脱胎换骨,羽化登仙。
    对修炼者来说,就像是破碎虚空,迈入仙途,与人世之间天人相隔,仙凡有别。
    只是站在边上,甚至让她心头莫名的生出一股自惭形秽来。
    “方大哥,难得碰到一个血漩涡,你不继续修行一会么?而且,就这么一会会,我怎么感觉方大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乎变得不一样了?”钟雨道。
    “不用了。”方升微微轻语。
    神恩之阵笼罩整个恒沙血河,无处不在,而他,如今也已经无处不在。钟雨之所以感觉到他不一样了,也只是因为钟雨感觉到的,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神恩之阵。
    至于在血漩涡里面修行,对他来说,早已没有这个必要。
    他已经与整个神恩之阵融为一体,他站在那里,哪里就是血漩涡!
    方升心念一生,所有血漩涡的力量便已经向他疯狂涌来。
    刚开始,他为了参悟阵法,自然没有沉下心来去修行。如今既已参透,只是阵法运转,整个阵法的力量,便开是被他一点一滴的被他不断窃取,化为己用。
    阵法原本只有一个力量汇聚中心,如今因为他的存在,就像突然多了一个中心。
    然后,他向上抬眼一看,便看见了天上另外一个阵法的力量汇聚中心。
    漫天星辰之中似是有一点星光,格外的耀眼。
    名剑镇狱?
    方升怎么也没想到,那些失去的名剑镇狱剑碎被对方完全融合在了一起,似是成了一粒熔火之心,就被火鸦放在阵法的中心位置,用来加持阵法威力。
    钟雨站在一旁,早已完全懵住。
    先前方升坐在血漩涡里面的时候,身上的气息几乎没有变化。
    如今,方升出了血漩涡走到外面,身上的气息反而突然开始急速增长起来。
    她已经完全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真正的血漩涡!
    “走吧,我们往前走吧。”
    方升缓缓控制阵法,吸收阵法里面的力量,他不想因为贪功冒进而打草惊蛇。
    就算是现在的他,对阵法背后的东西也了解的不是太深。火鸦主持的阵法虽然无双,甚至还有名剑镇狱的加持,可惜碰到定界神珠,终究只是萤火之光!
    只要他还站在恒沙血河,他才是真正的阵法中心!
    真正的偷天夺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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