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老贼。黑土城最有名的贼头,手下徒子徒孙好几十。方小宝曾经就是其中一员。
    对于自己这个师父,方小宝可以说没多大好感。其人尖酸刻薄吝啬小气,虽然传授扒窃手艺,却没少打骂盘剥,让年幼时的方小宝吃了不少苦头。
    凡事有两面性。在婆婆去世,方小宝年纪小,三餐无以为继的时候。乌老贼收留他,赏了一碗饭吃,也是不争事实。故而在返乡探亲的时候,方小宝邀请过他这个贼头师父做客,临走前还送了不少钱财。
    对他而言,算是了结过去一场师徒缘分。
    然而方小宝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准备坐船返回星海的时候。自己这位贼头师父竟然找上门。他也没多想,带着龙女来到甲板,刚露面,就听到‘泼妇’骂街声。
    “好你个方小宝,当年要不是老子收留你,传你妙手绝技……你个小王八蛋早就没命活到今天……如今发达了,不认人了……我呸!你个白眼狼!欠收拾的小王八蛋!”
    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背着破布包袱,在码头边撒泼放赖外加破口大骂。所骂之人正是方小宝,星海圣主,古氏皇朝公爵重臣。
    码头早被封锁。闲杂人等不得妄入。这老头也不知道怎么闯进来的,还一口一声‘王八蛋’骂得难听。当地官员生怕惹怒方小宝这位威海公,派人连拖带拽,想将这老头弄走。
    或许正因为如此,激怒了老头,才会越骂越凶。也幸亏星海部众有人认识他,否则的话,老家伙早被驻守官兵大卸八块,扔海里喂鱼了。
    方小宝来到甲板,一眼瞅去,这老头却不正是乌老贼,曾经自己的不良师父。听见叫骂声,他是哭笑不得,闪身从甲板跃下,来到对方面前。
    “小宝!乖徒弟!”
    一见到方小宝,乌老贼立刻像变了个人似地,从地上爬起,无比亲热打招呼。
    “我说师父,不是给钱你养老吗……你这又唱得哪出戏?”方小宝翻了翻眼。
    乌老贼答非所问,抓住重点,转头冲着拦住他的几名官兵,恶狠狠说:“你们听见了么……他叫我师父……我说我是威海公的师父你们偏不信……现在听清楚了!”
    “是,是。”
    “小的多有冒犯,您老千万莫怪!”
    那几名官兵点头如啄米,立刻赔礼道歉。然而乌老贼却不放过他们,直接冲着方小宝说:“乖徒弟,他们胆敢欺负师父,快让人拉下去,全部砍头!”
    此言一出。那些官兵立刻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跪在地上求饶。
    “没你们的事,都下去吧!”
    方小宝挥了挥手。没有为难这些普通官兵。再说了,以自己这位不良师父糙行,他若听从,岂不是助纣为虐。
    瞅见官兵们如蒙大赦退走。乌老贼没有阻拦,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扯开嗓门喊道:”看在小宝的情面上,我老人家就放你们一马……如有下次,决不轻饶!“
    拉虎皮扯大旗!这原本是方小宝的绝活儿,如今瞅见乌老贼信手拈来,使得熟门熟路。他是既想笑又无奈。
    “老家伙,说吧,你想怎样?”
    官兵退走。手下也被喝退。方小宝瞅见四周无人,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问。
    “我啊……我想跟你去星海享福!”
    乌老贼说出来意,还拍了拍背在身后的包袱,“师父这点家当全都带在身上,从今天开始,小宝你在哪儿,师父就跟着你!”
    我去!
    方小宝听后直翻白眼。这老家伙若是去了星海,以后有热闹瞧了。他心中百般不愿,变着法儿拒绝。但乌老贼像是铁了心,不管拿出钱财诱惑,还有许诺送美女侍奉,就是一门心思要去星海。
    “老东西,你当年趁我年纪小没少折腾,还吊着我用鞭子抽过……你就不怕去了星海,老子万一记起前仇,将你剁了扔海里喂鱼!”软的不行来硬的。方小宝压低嗓门摆出恶势汹汹的样子,威胁吓唬。
    谁料,他那不良师父根本不吃这一套。
    “小宝,你不会的!”
    老乌贼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为师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眼光独一无二……你小子虽然外表吊儿郎当,骨子里还是很善良,很有孝心……再说了,古语有云严师出高徒……若没师父眼里教导,哪来你今日成就!”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皮的。方小宝听后直翻白眼,掐死这老货的心都有。
    “罢了罢了,你想去星海……随便!”
    耳根实在不胜其扰。又不能真的打杀这老货。方小宝只能做出妥协,一句话,随便他怎样。
    乌老贼听后一蹦三尺高,高兴无法形容,撅起嘴巴冲着方小宝大喊:“好徒弟!乖徒弟!么么,给为师亲一个!”
    我靠!
    方小宝投去嫌弃眼神。推开这老货,直接跃上甲板。
    “带上这老家伙……我不管你们怎么处置他,反正有一点,千万别让他没事在我眼前晃悠!”
    冲着马文芳等手下说出此话。方小宝逃也似地回去舱室。对他而言,自己这个不良师父就是瘟神,能不见面最好不要见面,能躲多远是多远。
    乌老贼却不这样认为。扯开嗓门冲着甲板大喊:“乖徒弟,快带为师上去啊……为师今晚要跟你同床共枕,秉烛夜谈……畅聊天下大事!”
    刚走进舱室的方小宝脚下一滑,差点栽倒在地。龙女伴在旁边,忍俊不住笑道:“小宝,你就这么怕你的师父?”
    “媳妇,你是不清楚……唉,以后你会知道的!”
    方小宝连连叹气。有苦说不出。
    时至中午。伴随抛向声,一艘艘铁甲战船扬帆起锚,驶出港口,朝向茫茫大海深处而去。该来的不该来的人都到齐了,船队出发,目标地星海。
    方小宝人在舱室,用了大半个小时,方才平复心情。只不过,脑中偶然闪现不良师父身影,脸庞总会露出无奈苦笑。
    “不理这老家伙,正事要紧!”
    他自言自语,抛开所有杂念,随即集中精神,开始联系沟通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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