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什么?
    在华栱已知的知识体系中,风、雨、雷、电等最为平常常见的自然现象,却最为难以解释其中包含的道理,也是人们心中最为玄乎的东西。
    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风是怎么来的,又是什么东西!
    所以,他华栱才拿出这么玄乎的东西来考验苏白衣。
    为什么?
    因为不管你如何说,都不可能有标准的答案,都必定会走入一个死胡同。
    你苏白衣只要解释不出风到底是什么东西从哪里来,那就是失败,那我华栱就是这场争辩的最后胜利者。
    以此为基础,便可以炮制苏白衣胡说八道的理由,进而“正大光明”的打败他,将他赶出文正书院。
    华栱之前是非常非常的气愤的。
    可当他听到苏白衣不说风,而是话语一转就转到气上面的时候,他却乐了。
    我们生活的空间中,天下地上的空档中,充满了气?
    什么气?
    莫非是天地元气?还是人的精神气?或者是怨气?
    简直胡说八道!
    不过你越是胡说八道越好。
    自古以来,无数人在讨论有关的事情,可是又有哪一个人真正的看到过元气?谁又知道怨气是个什么东西!
    你苏白衣有本事将气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么?
    嘿嘿……在华栱的意识里,苏白衣纵然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不可能有将气拿出来摆着给大家看的本事,那就好,只要你没有这个本事,就是被我抓到了痛脚。
    华栱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在这种小场合将苏白衣的痛脚揪出来的,要更大的场合,他需要更大的舞台。
    小小的丁字学堂,还打击不到苏白衣。
    想要真正的打击他,至少要在文正书院的大场合下。
    “华先生……”
    正在暗自得意的华栱,突然被苏白衣喊了一下,他赶紧惊得抬头,装出一副萌萌哒的表情,问道:“苏先生什么事?”
    “你在干什么?”苏白衣居高临下,冷冷的道:“我给你讲课的时候,你竟然不注意听讲?还是说,华先生对于我说的大气不赞同。”
    “呵呵……”态度当然是要表露的,华栱捋了捋胡须,温和的笑着,道:“自然不敢苟同,愚以为,这空档就是空档,天地之间,应该是什么都没有吧,不然,人何以穿行无碍?”
    “嗯……”
    华栱这一句话,竟然赢得了下面不少学子的注意。
    但他适时而止,又非常“好心”的朝苏白衣道:“至于大气的事情,改日老夫向苏先生单独讨教,你还是先说风吧,这风又是什么东西?”
    华栱满脸“渴望”的望着苏白衣,像是个求知若渴的学生一样。
    “啊……”苏白衣一挥袖子,“没什么好说的,风,就是流动的大气而已。太阳光照下来,大气的热度上升,有的地方热度大,有的地方热度小,大气受热不均匀,便会引起流动,一旦动起来,不就产生了风么?”
    “这就是风?”华栱愣在了那里。
    他还以为苏白衣要长长的辩论一番呢?
    可结果,这货竟然说谎都懒得说,就这么随口一诌便完了。
    嘿嘿……
    既然你敷衍老夫,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华栱找了个机会离开课堂,马上就开始了上蹿下跳。
    这漏洞百出的风说,你苏白衣死定了。
    你就等着被赶出文正书院吧。
    ……
    然而,苏白衣并不知道这一切,他还以为华栱自找没趣之后,没有脸面在学堂里面呆了呢。
    “好了,同学们!”苏白衣一挥手,对着众人道:“风雨雷电都是自然现象,我知道你们都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只能说不要急,好好学习数术,等你们的数术水平都达到了一定程度,才有资格接触我的自然科学之道!
    好了,下面我们继续学习算术,今天学习三位数乘法的计算方法,当然了,还是列竖式!”
    在这个没有计算机的年代,列竖式便是最大的大杀器了。
    至于算盘……呵呵!
    虽然很厉害,但谁没事出门带着这玩意?
    ……
    下课后,苏白衣收拾完教案,抱着本子就优雅的往外走,和平常一样,很多学子看到他之后都亲切的打招呼,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拘束。
    苏白衣不但年轻,也是整个文正书院最可亲的一位讲师。
    在古板教学盛行的古代,他无疑是寒冬里的一缕春风,悄悄的吹融了冰冻三尺的河水。
    辛算子若无其事的来到他旁边,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看似无意的朝他问了一句:“白衣啊,我听说你今天在课上说了风?”
    “是啊,华先生想听,我就随便给他说了一下。”苏白衣苦笑,这消息传的也真是快啊。
    “唉……”辛算子摇摇头,他自然旁敲侧击的打听过苏白衣关于风的论述,听了之后才知道华栱为何那么激动的上蹿下跳找人来文正书院和苏白衣辩论,就算是他,也不可能相信苏白衣的那套言论。
    原来是随便说的啊。
    “你随便说不要紧,你知不知道,华先生说你妖言惑众,跑出去找归德府的那些宿老,估计明天,明天他们会一起过来找你麻烦,唉……你麻烦了!”
    辛算子苦着脸!
    他真不想苏白衣被那些家伙围攻,要知道在他心中,苏白衣基本上算是大明朝数术最高的人了,如果这么一个数术天才真的被赶出文正书院,那是非常可惜啊。
    这苏白衣,什么都好,就是太年轻。
    “要不,你明天别来了,跟王院长请个假,就说你伤还没好,在家避两天算了。”
    辛算子觉得,自己的这个建议也算中肯。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苏白衣一副很不服的样子,淡淡的道:“我为什么要避?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他能把我怎么样?”
    内心深处却暗道:你们最好别来,真的来了,老子不介意将你们归德府这些宿老的脸“啪啪啪”挨个儿抽一遍。
    “唉……你不知道,这次实在是,实在是……”辛算子本想说实在是你选的命题不好,大气,这空空荡荡的东西,你怎么可能拿出实证来说它存在。
    岂料苏白衣仍旧衣服云淡风轻的潇洒模样,拍了拍辛算子的肩膀,道:“谢谢你提醒我,不过你放心,若是有空的话,明天过来看好戏吧。”
    ……
    慢慢吞吞的从文正书院出来,在湖中路一转,外前走没几步便是同济堂了。
    因为病了的缘故,这段日子他都住在同济堂,加上岳然照顾的好,茶余饭毕之后对着几个一脸崇拜沉醉的美女讲故事,苏白衣简直爱上了这种日子。
    所以,他索性就住在了同济堂的店铺中。
    至于别人的闲话,咳咳……不可能!
    在归德府几乎已经是神的存在了,还有人说他闲话?
    几步走进同济堂,就就听到春烟大叫一声“少爷回来了”然后冲了过来,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事之后,才放心来,道:“少爷,你病没发作吧。”
    “没啊……”苏白衣摆摆手,活动了一下肩膀,用事实告诉春烟自己的身体很好。
    小丫头这才放心的拉他坐下。
    又问了一下药材铺中的情况,得知喜鹊陪着岳然出去就诊,一时间还没回来;还有就是,春月楼的青夜来找自己。
    据说还带着一大帮子姑娘!
    这是要干啥?
    苏白衣暗自纳闷,莫非那娘们痒了过来找自己填充空虚?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即便是风月场合的女子,也不可能这么开放,更何况还带了一大帮子姑娘,莫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又追问春烟,才知道不是什么大事!
    原来,自从那日斗葩大会之后,春月楼的皮肉生意就一下水涨船高,好了起来,用现代话来说,那业务量简直是突破天际。
    之所以这么好,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化妆,小部分原因是因为诱惑装与首葩的影响。
    可化妆再怎么好,也终究有个时间限度。
    据说春月楼的姑娘第二天愣是没舍得洗脸,又勉强接了一天的客人。
    可一天两天行,第三天就不行了!
    一下子就被打回了原型!
    人,总不能一辈子不洗脸吧?
    对于女人来说,曾经拥有过的美貌再次失去,那可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
    姑娘们要求青夜请苏白衣再去补妆,青夜以苏白衣病没好为由拒绝了;但这件事过了数日之后,她也顶不住了。
    这才带着众人过来补妆!
    可巧,苏白衣不在!
    但即便在也不可能亲手再给每个姑娘补妆的,苏白衣苦苦一笑:“难道老子不累啊?”看来得找个机会,将这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的日本化妆术给传出去,省的那些娘们没事天天来找自己。
    嗯……有空的话,就传给青夜吧。
    天擦黑的时候,岳然带着喜鹊,喜鹊带着药箱从外面回来。
    顾不上坐下来喝一口茶,岳然看到苏白衣的第一眼,就半开玩笑的道:“呦,先生啊,您可真是厉害,明天又要出名了!”
    “啊……”苏白衣一愣。
    “我听说,明天您老人家要对抗全归德府的宿老,这可真是……啧啧……大手笔!”岳然一边说,一边坐到他身边,继续道:“他们都想亲眼看看,你说的大气在哪里?”
    噗……
    真特么好事不出门呐!
    这都是一句秋风引发的血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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