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色渐渐笼罩住整个大汉皇宫,皇宫各处亮起了“石灯”,整个皇宫在硕大圆月的皎洁之光中显得极其的辉煌!
    在赵欢与雪儿去掩埋娃娃尸体的这段时间里,赵合德在寝殿内哭泣了一会后,止住眼泪,然后,她叫来一些宫女,一些打扫狼藉的寝殿,一些帮自己梳妆打扮,这一次,赵合德穿着极其隆重,因为,她要去见太后!
    很快,赵合德梳妆打扮好,便出了昭阳宫,上了早已等在宫外的“凤辇”,八名宦官抬着“凤辇”出了未央宫的东阙,横穿过章台街,入了长乐宫的西阙,入了西阙直走便是长信殿,太后便住在这里。
    长信殿外,停着一辆四马“凤辇”,比赵合德乘坐的“凤辇”还要大上几倍,毕竟,这是太后的“座驾”,“凤辇”之后,排列着大小不等的马车,这些都是给随行人员乘坐的。
    太后已坐在“凤辇”中,等候多时!
    有个老宦官眼尖,与昏色中,瞧见了急急而来的昭仪的“凤辇”,当即附在太后“凤辇”的窗口,慢言柔语的禀告道。
    “太后,昭仪娘娘来了!”
    “知道啦!”`
    太后的“凤辇”里传出一句冷淡而略显沙哑的声音。
    老宦官躬身施礼,扭头便见昭仪的“凤辇”已到,连忙迈步上前,“凤辇”刚停下时,赵合德便出了“凤辇”,恰巧老宦官已到“凤辇”旁,冲走出的赵合德施礼道。
    “老奴见过昭仪娘娘!”
    赵合德没有说话,而是稍稍屈腿回了礼,本可以不用如此,毕竟他地位远不及自己,但是,这老宦官跟了太后二十多年,不能不对其有些礼数与敬意。
    随后,赵合德起身走向太后,离太后的“凤辇”一丈之处,赵合德跪地行礼道。
    “拜见太后!”
    赵合德尚未说完,便听“凤辇”中传出了声音。
    “快起来吧,地上凉,别凉坏了身子!”
    “谢太后!”
    赵合德谢后,起身,这时,太后的声音再一次从“凤辇”中传出。
    “上来,与哀家同乘!”
    “是,太后!”
    赵合德应声后,便在老宦官的帮扶下登上“凤辇”,顺着卷帘,入了“凤辇”中,又对太后微微躬身施礼。
    太后王政君身穿华丽衣裳,全身上下,满是首饰,华贵至极,她见赵合德立在面前行礼,当即冷淡的说道!
    “坐吧!”
    “是!”
    赵合德毕恭毕敬的坐在太后的右手边!
    这时,老宦官凑到“凤辇”的窗口,依旧慢言柔语的询问道。
    “太后,可否启程?”
    “走!”
    老宦官得了话,于是吩咐赶车的,就这样,一群人略显浩荡的出了长乐宫的西阙,横穿未央宫,直奔西边的直城门。
    从长乐宫的西阙到直城门的这一段路上,太后与赵合德无半点语言交谈,两人沉默而坐,儒家的礼仪,约束着全部的人,所以,太后王政君与赵合德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如两具木头人!
    不过,当“凤辇”一出直城门的时候,太后蠕动了一下嘴唇,似有话说,赵合德心性机敏,知道太后要说话了,只把耳朵竖起了,准备聆听太后的话!
    “近来,皇帝可曾到过你宫中?”
    “回禀太后,没有!”
    “多久了?”
    “半月有余!”
    “哀家知道皇帝很宠你们姐妹俩,这些哀家不管,只是,你们俩一直霸占皇帝,让其她嫔妃每夜独守空房,有些人,常常来哀家跟前,多有微言,这些也都不要紧,可要紧的是,皇帝陛下至今膝下无子,无子,是大事,是不孝!”
    “请太后恕罪,是贱妾没有做好!”
    “的确,你这肚子总是干瘪瘪的,到底是怪什么呢?”
    “贱妾也不知为何!”
    “所以,今日哀家就是为了此事,让你来的!”
    赵合德一听,方才明白,赏月游玩是假,不过,素问太后王政君有些手段,一时听她为了此事,不免心慌起来,不知她要干什么!
    “不知太后要贱妾做什么呢?”
    太后没有说话,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又似乎不好开口,犹豫一阵后,实在无奈,只好开口道。
    “一月前,哀家遇到了一名江湖术士,他说能知过去、明未来,对于这些江湖之言,哀家起初是不信的,可是,这人做了一件事,方使得哀家相信了!”
    “是何事呢,太后?”
    “那是一月前,哀家是在太液池边遇到他的,他只看了哀家一眼,便瞧出了哀家的心事,哀家不信他,只道是他侥幸猜中了,也就没理会他,待哀家回宫后,过了些天,也不知这术士怎会到了哀家的寝宫,本想赶走他便是,可是,他非要跟哀家打个赌,哀家觉得闲来无事,索性就给他机会,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只见他在桌上写着什么,然后用杯子遮挡了起来,然后,要哀家亲自取样东西,随后,他便出了寝殿,站立在门口,哀家一想,既然是打赌,那么哀家便照他的话做了,哀家为了难为他,取了一件独特之物!”
    “不知太后?”
    “一些先帝的头发,哀家与先帝朝夕相处二十年,哀家总是将他掉落的头发收集起来,二十多年间,倒是收集了不少先帝头发,此事,只有哀家一人知道,所以,当哀家取出后,再去瞧桌上那术士写的字,不看不知道,一看哀家真是吓了一跳,那桌上分明写着一个“发”字!”
    “也许是巧合!”
    “哀家也是这么认为的,然后,哀家让人将其叫进来,对他两次言中哀家的事,哀家倒是不忍心责罚他什么,就赐了一些钱财给他,他竟然拒绝不要,就在哀家以为他不知好歹时,他却告诉哀家,他知道哀家手中有多少根头发!”
    “他当真知道?”
    “他知道,他说出了一个数,哀家随后便命人去数,结果,他说对了,哀家细细想了想此事,倒是有些相信了他,因为,收集先帝头发这件事,除了哀家谁都不知,更何况,他竟然知道有多少根头发!”
    “所以太后就相信了他?”
    “半信半疑,那术士也从哀家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临走之际,他告诉哀家,要哀家一月后问问你,也就是今日,问你是否见过一个三岁的孩子?”
    赵合德一听,惊讶的目瞪口呆,她瞬间不知所措起来,不过,幸好此时是晚上,又在“凤辇”中,四周昏暗,太后王政君一时看不清赵合德脸色,半天未听见赵合德说话,立即问道。
    “昭仪?”
    赵合德回过神来,镇定一下,向太后问了一句道。
    “太后,不知他为何这么问?”
    “哀家也不明白,但听到孩子,哀家倒是有些心思,当即追出了寝宫,只见他仙飞而去,这时,哀家倒是相信了他!”
    赵合德听着,想起了娃娃,她的心慌张起来,以为此事无人知晓,殊不知人在做天知晓,她的由于很惶恐,情不自禁的抓着自己的裙子,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回答太后的话。
    太后王政君说话,也不见赵合德回应,见她魂不守舍的,当即起疑道。
    “昭仪,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的,太后!”
    “昭仪,若仅仅如此,倒是无关紧要,可是,哀家昨夜做了一个梦,梦中见到了那术士,问他为何有此一问,他说得这三岁小孩,哀家便可喜得皇孙!”
    “太后,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所以,哀家才会问你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个孩子?”
    “没,没有!”
    “没有?”
    “是的太后!”
    “难道那术士错了?”太后自语道。
    赵合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太后要是仅仅问这些问题,大可让自己去长信殿,或者太后来昭阳宫问,没必要出宫,还得来建章宫,如此大费周章,且不多此一举?
    既然这样,想必事有蹊跷!
    为了弄清楚事情,赵合德问道。
    “太后,就因为此事才来这里吗?”
    “昨夜梦中,那术士还告诉哀家,说这小孩有难,似被人谋害了,好像尸体被埋在什么池边,哀家记得不太清了,醒来后,略微思考,难不成是太液池,若不是太液池,那就是宫北面的藕池了!”
    当听到这里,赵合德恐惧起来,虽然她不知娃娃被埋在哪里,但是,她很清楚,因为她的指使,她让赵欢射杀了娃娃,今日听太后提及此事,不由得恐惧起来!
    “昭仪,这是关系到大汉有没有储君的国事,你当真没有见过吗?”
    “没,没有,太后!”
    “哎!”
    太后叹了口气,也没在开口说话了,赵合德却不自在了,心中恐惧的要命,她时刻害怕太后知道什么。
    月光之下,“凤辇”平静的行驶在建章宫的宫道上,“凤辇”没有去建章宫,而是去了叫“凉风台”的地方。
    凉风台,起于九层台阶之上,是观看日月星辰最好之处!
    在凉风台旁,“凤辇”停下,太后王政君带着赵合德与一干宦官、宫女,鱼贯步上凉风台。此时正是二月,冷风刺骨,赵合德衣着不多,在冷风的吹拂下,不禁打了喷嚏,太后却不以为意,带着昭仪一群人踏上了凉风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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