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陛下忘了吗?三年前陛下出游,途径平春时,突遇大雨,见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避雨艰难,陛下一时微怒,手指面前一方空地要建一个村庄,微臣还特地请陛下赐名,那时快要立春了,陛下看着那些干枯而衰败的草,看着一毛不存的土地,当即赐了一个平春的名字,微臣当时还问陛下是何寓意,陛下只说,平春平春平添一份春意,也许是寄望荒芜之地多一份春意盎然。”陈周群道。
    尹龙这才恍然想起,的确有这样的事,说道。
    “寡人想起来了,对了,丞相,这个叫平春的地方,何人在治理?”
    “额!”陈周群难言道。
    “怎么了?”尹龙问道。
    “陛下,这也是让微臣经常头疼的事情,有时候真怪那场大雨,为何不让陛下多走几里,或者让陛下少走几里!”陈周群道。
    “怎么了丞相?”尹龙问道。
    “陛下有所不知,这个平春就在安阳县与永定县的交界处,虽然三年前这里迁来了很多百姓,但是,这里土壤贫瘠并不适宜耕种,这就导致了此地十分贫困,人们纷纷逃离,臣曾多次敦促安阳县,可是,他们总是推诿,说平春不属安阳境内,而是属于永定县,臣又敦促永定县,可是得到的回复与安阳县一样,两县推来推去,臣一时也不好办了,不好办也是因为两县地界的模糊。”陈周群道。
    “陛下,事情并不是像大人说的这样。”念珠插嘴道。
    尹龙与陈周群看向念珠,也许作为平春的人,最明白事情,于是,尹龙道。
    “你说。”
    离未、尹龙与陈周群听着,念珠说道。
    “陛下,小女子叫念珠,平春的土地并不像大人说的那样很贫瘠,反而土地很肥沃,只是为官者昏聩,剥削百姓,百姓深受其害,这个倒是还好,可是,这沱江里有个妖怪。”
    “妖怪?”尹龙道。
    “前些年,平春附近的沱江里来了一只黄鳝精,那黄鳝上不得岸,只好弄些洪水,祸害村人,村人都是种地的,又手无寸铁,奈何不了这厮,只是,有一天,不知哪里来了一个什么道人,他说想消除此灾,必须求得江中龙王帮助,让龙王收了此精,要得龙王帮助,必须挑选一名美人活祭在江中,龙王方会前来,村人听了道人的话,纷纷信以为真,于是,在村子挑选美人,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孩,自然不会被挑中,只可怜,我家,家小财贫……最后,便挑中了我,幸亏这两位出手相救,否则念珠早命丧黄鳝精的腹中了。”念珠神情黯然的说道。
    尹龙觉得念珠好像在说一个笑话,不敢相信的问道。
    “确有此事?”
    “是的陛下。”念珠回答道。
    “丞相你说呢?”尹龙转面对丞相道。
    “这个,可是,据地方送来的呈奏,并没有这一说呀!”陈周群道。
    “丞相又糊涂了,地方官隐瞒不报,是怕祸及自己,这也是常有的事。”尹龙提醒道。
    “陛下说的极是,是臣糊涂了。”陈周群道。
    “一句糊涂没有什么用,要查清此事。”尹龙道。
    “遵命,臣一定会查清此事的,请陛下放心,只是,这平春该属于安阳县呢还是永定县呢?”陈周群道。
    “这不简单,让他们抽签决定。”尹龙道。
    “是陛下。”陈周群道。
    听圣王与丞相这么一说,念珠舒心了不少,平春将不会有献祭之事,只是虽然黄鳝精已被杀死,但村人并不知道,依旧会献祭少女的。
    “好了,此事丞相会去办理的,那么,额。”
    尹龙眉头一跳,瞬间想起了念珠的名字,然后继续道。
    “念珠姑娘,言归正传,那个太阳远近问题,你是什么看法呢?”
    “念珠以为,日出的太阳沧沧凉凉的,而中午的太阳却如汤水一般,这不就是近的热远的凉吗?”念珠道。
    听念珠这么说,圣王看了一眼念珠,也不答话,低头沉默起来,一副苦苦思考的样子,不经意中,转过身,依旧背着手,踱着步子苦思冥想着。
    见尹龙如此沉浸在思考中,离未、念珠不禁看向陈周群,陈周群微微一笑,并不说什么,他在等尹龙的回答。
    当离未与念珠转回头,互看时,离未忽然感觉到身边有些不对劲,似乎少了什么,扭头一瞧,娃娃不见了,离未一下子明白了,似乎很长时间也没见娃娃说话了,原来他已经离开了,只是不知何时离开。
    离未连忙碰一下念珠的手臂,小声问她道。
    “念珠,娃娃怎么不见了?”
    念珠转头看了一圈,也未看见娃娃,不知他去了哪里,摇摇头说不知,离未也无奈起来,心想这娃娃会跑哪里去。
    ……
    其实,娃娃在几人的说话间,已受不了二十四根石柱形成的“阵法”发出的灵力波,已在大家不注意间逃出了“观月殿”。
    出了殿门,娃娃心神渐好,很快恢复如初,寂静的夜,伴着凉爽的微风,也许圣都中的风带着一种俗气,不过,山顶上的风似乎洁净不少,娃娃环眼一看,只见已站在悬崖边的宫道上,在宫道一侧,也就是贴着悬崖边栽种着一排桃树,那些桃树被修剪的个头差不多大,正绿叶繁茂、硕果累累,满山顶都是。
    若要是在四五月里,成片成片的桃树在山顶上开花,又在风的轻拂中,落英缤纷。
    当桃花从山顶上飘落下来,恰如天女散花,被吹落的桃花飘落向山脚,飘落于整个圣都内,一时间如下雪一般。
    要不是桃花五颜六色,也许会让人误以为真的是天在下雪。
    而山顶上的这些桃树,并不是圣王尹龙喜欢的,喜欢它的是圣后娘娘。
    桃树有多种,有开白色小花的大花白碧桃、有开粉红小花的红碧桃、有开深红小花的绛桃、有开浅绿小花的绿花桃、有开粉红或近于红的千瓣桃,等等!
    这些桃树所开的花,大多颜色单一,不够囊括,圣后都不喜欢,唯独喜欢一枝开尽深红、洒金、淡红、纯白多色小花的垂枝碧桃。
    所以,圣山之巅上,栽种着成片的垂枝碧桃。
    起初,圣王尹龙并不喜欢,他到喜欢栽些青柳,不过,拧不过圣后的枕边厮磨,不情愿也情愿了,虽心中不舒坦,倒是也奇了,这新栽的桃树苗生长极快,自第二年便开花了,当看到天地间落英缤纷时,圣王乐了。
    ……
    娃娃看了一眼绿叶繁茂的桃树林,之前也曾见过些桃树,现在也并不觉得新鲜,也未在意,仅仅是一眼扫过,然后,娃娃顺着官道跑到了“望天殿”正南面的悬崖边,那里修建有一个“观景台”,专门供赏景用的,而在山顶东边的悬崖,可以俯视圣都的地方,也修有一座石台,不过,这个石台不叫“观景台”,而是叫作“望都台”取自守望圣都之意。
    每代圣王总有不眠之夜,每每这样,总会去“望都台”上站一站,吹吹凉风,俯看一下整个圣都。
    也许住在山上太过飘渺,俯看山下的圣都一眼,心才会踏实。
    也许“望都台”的存在就是如此。
    站在“观景台”上,娃娃放眼四看,看着“圣山”之巅的美景,看着圆月,看着月色中的云海,出神的呆站着。
    ……
    日出的时候,“圣山”上敲响了钟声,这是报时的钟声,有人定时鸣钟,日不间断、风雨无阻。
    钟声从山顶传向山脚下的圣都各处,钟声好似从天飘下,宛如天籁之音。
    钟声尚未结束之际,只见,在晨光中的圣都各条街道上,有很多蚂蚁似得,朝“圣山”这边的山脚下汇集。
    若要细看,这些蚂蚁是一辆辆马车,只不过,从山顶俯瞰下去,小如蝼蚁而已。
    很快,这些“蚂蚁”小车,汇停在山脚下,很多身穿官服的人钻出小车,列好队。
    要是在平日里,必定三五人一批,走入“升降梯”,最后被送到山顶上,然后,“升降梯”下落,再将一批人从山脚下运到山顶上,四个“升降梯”也同时运作。
    可是今日,甚至说昨日,四个“升降梯”都停止了工作,数百大臣默然站立在山脚下,站立在“升降梯”边。
    站立良久也不见“升降梯”有动静,忽然,山顶生起了烽火,数百大臣这才明白,今日免朝,然后,有序的上了各自马车,返回各自府中。
    不过,娃娃并没有看见这一幕,钟声一响起,他便被钟声吸引,拔腿奔了过去。
    若要细究钟声的源头,应该是来自“望天殿”的西边,所以,娃娃转身跑向“望天殿”,跑到“望天殿”西北角时,娃娃放眼看去,只见这山顶很辽阔,而山顶上栽种的那些成片成片的桃树,也大有一眼望不到尽头之感。
    不错,十里山顶,十里桃林。
    就在这十里桃林之中,建有一个“铜钟台”,拔地一尺的石基上建有一精巧小亭,小亭内悬浮着一口“铜钟”,一个叫“梼柏”的猛兽被一条玄冰铁链锁住了后腿,正趴在地上休息着。
    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以为是人每日定时敲钟呢。
    说到这个梼柏,他的样貌,人面、虎足、猪口、毛多、尾长。
    相传是北方仙帝啻瑞的儿子,它还有名字叫做“傲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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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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