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浪回想起当日在沙漠边缘的遭遇,对大力士晏杵说道:“看来,这个噬修组织是瞧上了你的力量优势,想要将你擒来困在这里,利用修行笼引导弟子们提高力量的禀赋,然后逼迫你继续修行,带领这里的原纹初境的弟子晋升。”
    大力士身为杀手刀客,对噬修组织的人也有些忌惮,“这帮狗.娘养的,一本万利,什么都不消耗坐享其成,被抓来的人生不如死,简直是一群吸血鬼。我这人宁可死,也不愿意被人折磨,如今看来,你救我那条命比较值钱,算我欠你的。”
    “我要救这里的人出去!”
    陶浪更不愿意看到有人被折磨,那不比流浪街头好受到哪里去。
    萧暖比较担忧,“噬修弟子打破了自身体脉的限制,以诡异的手段博人之长,速度不足者,汲取灵巧弟子的禀赋,力量薄弱者,压榨厚壮修者的天资,而且修炼道路始终畅通无阻,在修行笼内就有现成的高手在等待传授,所以他们都是同等修为之下的佼佼者,心狠手辣,即使将这里被困的弟子联合起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错,”大力士晏杵也没那本事,他只是原纹境四层,这里的头目已经九层,“我们还是暂时离开,寻求官府的帮助,让他们派兵来清剿恶贼吧。”
    陶浪可怜兮兮瞧一眼阴晴不定的被困姑娘,又正色对两位说道:“你们以为官府会冒着走失的危险千里迢迢来这里吗?还有,非常对不起,来时的路碰巧走对,现在怎么出去我也忘记了,不救,我们迟早会被发现。”
    “怎么会这样?”
    大力士晏杵信以为真。
    现在能否出去只能依靠陶浪,谁也没有去铭记走进来的路径,而且两个人都认为那是陶浪硬着头皮开拓了幸运之路。
    若是回去,必将一塌糊涂。
    “还有,”陶浪信誓旦旦,“我必须要得到沙晶,人我都带来了,总不能原封不动再滚回去吧?这不合我的规矩。”常年的流浪导致他也有规矩,遇见遭受欺负的人必须出手相助,答应人家的事必须完成。
    “我放弃。”
    萧暖知道陶浪要取得沙晶是为了救自己,可是这里无异于狼巢虎穴,寸步难行,保命总比丢命重要得多。
    陶浪决不放弃,如果离开沙漠,再也没有机会获得沙晶,这无疑宣布东城学堂的溃散,“学堂堂子一年比一年少,战绩一年比一年差,我猜想就是这些混蛋迫害沙漠灵气所导致,为了每年两千弟子的前途,我们只有拼死一搏。”
    大力士对陶浪刮目相看,“你什么时候开始有如此胸怀?”
    陶浪以挑逗的目光瞄一眼萧暖和那位被困的姑娘,“我的胸怀一直很大,只是没碰到敞开的机会!”
    “哎!”萧暖微微叹口气,临死关头还能逗女孩子的,恐怕玄原天下只有这一例。
    陶浪觉得这还不够,必须要用眼泪鼓励鼓励大力士和萧暖,遂对那位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姑娘问道:“这位姐姐,你想不想家?”
    果然,那女落泪,不断点头。
    “想家的话,以后要听母亲的话,一个姑娘家家以后不要随意出来走动。”
    姑娘仍是颌首,五年多来神奇遇见想要救自己的人,当然无比激动和感动。
    女子的眼泪马上将两位征服,大力士黑着脸依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不管如何也逃不掉,唯有放手一搏。
    萧暖凄凄道:“若想救这些人出去,必须要知道返回的通道,一步也不能走错,否则就相当于杀害了这些人,而且还要有高手留在最后抵挡噬修弟子的追击;最为关键的,就是脱离废墟以后,如何逃离沙漠,这个只有沙狐王才能办得到。”
    那位女子很是善良,提醒道:“这座地下宫殿关押的只是原纹境界以下修为的弟子,原纹境以上修为的人都在第二殿内看守,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屋,也不像我们一样被绳索,要是救,也得救他们啊。”
    更加棘手!
    能够看守原纹境界高手的人,当然修为高深,这座殿内的弟子们是冲不进去的。
    陶浪不得不屡顺屡顺,“现在我们的问题有三,一个是如何进入第一殿的贼窝抢来沙晶,一个是怎样同时救出第二殿的高手们,第三,就是让这些人安全回合,从安全通道逃出去,阻断噬修弟子的围攻,最后依靠沙狐王离开废墟。”
    大力士的脸色更加难看,“那你不就是捅马蜂窝了吗?第一殿要去,第二殿抢人,还逃个屁啊?沙晶你永远拿不到,二殿的高手永远救不出,只有这里的人才有可能偷偷溜出去,前提是知道路怎么走,你不是说过忘记了吗?”
    “等等,”萧暖窥破一道玄机,“临漠山剿匪的时候,你是被蒙着眼寻旧路的,那么远的路途你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山匪开启机关的响声都被你蒙着眼睛给窥破,难道方才走过的房屋你忘记了吗?”
    陶浪撇嘴,当然能够记住,哪怕暖儿睡得要死,他也能一溜烟蹿出去,只是想救出所有人,取得沙晶而已,答:“不好意思,光害怕了,没记住!”
    “不可能,”萧暖十分确信,“听杜小顺说,你对所有的书籍都是过目不忘,功法心诀只看一遍就能只字不差的背出来,怎会忘记迷宫的道路呢?”
    “废话,”陶浪死不承认,“谁知道那是迷宫啊,稀里糊涂就走进来了;这样,我在偷东西的时候学过宫殿的构造,有一个办法能救出二殿的人,不过这要依靠大力士和鬼锤,从后面墙壁动手,避开承重支柱,向二殿方向打出一个密道,这里是地下,只要凿破殿壁,里面的土质很松软,用不了两天就能摸到二殿。”
    “遭门盗洞的事我不干!”
    大力士听说这是小偷的行当,直接否定。
    “别在这里装高大上了,我分明瞧见你刚刚进来就摸了人家姑娘的香囊,那可是姑娘家身上仅有的东西!”
    “胡说八道!”大力士恼怒。
    宁可杀人,也不会去偷。
    那位姑娘倒是警觉,摸摸上身,小声嘀咕道:倒是,真的没了呢。
    大力士一愣,下意识地拍在自己的前胸,马上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香囊,那肯定不是男子大汉身上应该有的东西,马上将香囊扔回姑娘手中,瞪圆眼睛怒向陶浪,“你个王八蛋,竟敢如此作践我!”
    陶浪没有反对,轻手利脚地就完成了陷害任务,在危机时刻逗逗闷子有益于开发智力,狡黠一笑又道:“我们打通二殿还有一个目的,这里的贼首是原纹境界九层,他也一定是好吃懒做之辈,所以二殿之内一定有原纹境九层的高手,只要救出那些人,也可助我们一臂之力,如果发生混战,我还有机会摸到第一殿,偷来沙晶!”
    萧暖唏嘘不已,不禁注目瞧向陶浪,那沙晶,完全是为了她。
    旁边的姑娘说道:“其实二殿里面只有一个被困的原纹九层高手,平常里救过这里好多人的命,帮助弟子想办法突破资层,或者延缓处斩时间,想尽办法周全,而噬修弟子们都需要等到攀入原纹九层,怕其突然放弃纹修或者自尽,所以也就听信几分,否则的话不知道要劫来多少弟子予以残害。”
    陶浪大赞,“这样的人我喜欢,叫什么?”
    姑娘答:“她是个中年妇人,大家都很尊敬她,不管年岁大小都称呼她为茵姐。”
    萧暖的身子一震,对这个名字很敏感,“茵姐?她叫什么?多大年岁?”
    “她姓初,叫初茵,四十岁左右,据说曾经是临漠城纹修学院的弟子,丈夫在临漠城一所学堂任堂长,十年前被劫持至此,她还有一个宝贝女儿,叫……”
    “暖儿!”陶浪都听明白了,萧暖的母亲就是十年前失踪的,而且曾是纹修学院弟子,后来跟随丈夫萧正回到东城,“对不对?”
    姑娘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
    事实!
    萧暖的眼泪疯狂决堤,蹒跚数次终于伏到陶浪的肩头,不敢失声,却是痛哭,母亲并不是离家出走,而是被噬修弟子劫持到了这里,一困便是十年,那个时候刚刚原纹境三层,现在已经是九层至满,中间还要引导丑恶的噬修弟子纹修,该是多么的痛苦。
    既然口口声声宝贝女儿,那就是以女儿的存在作为活下去的支撑和动力。
    “那是我娘。”
    萧暖泣声答道。
    大力士的手中直接滑落出鬼锤,气势汹汹,为朋友的母亲凿墙破洞,当然义不容辞。
    陶浪万万没想到这一出是怎么来的,不远千里奔来沙漠,本是弄一个沙晶挽救萧暖的圣体,竟然遇到了沙狐王的修炼,又走进了废墟,跑到正在追杀自己的组织的巢穴,这里又冒出萧暖的母亲。
    这再不救,天地不容,那可是萧正的妻子!
    “事出巨变,”他还是不顾萧暖悲悲戚戚,故作调笑,“我的脑袋中好像突然回忆起来时的道路呢?要不,咱还是先逃吧,去找官兵,刺史大人一定会带兵亲临!”
    “混账!”
    大力士的鬼锤都已经亮出,突闻陶浪泄气的话,陡然而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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