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漠城总堂十分广阔,尽管拥有三万弟子的舍堂炼场,仍然拥有各类的休闲场地,长青草圃圆,松柏树廊道,怪亭高阁比比皆是。
    校堂最中央为大考广场,低于地面十几米,广场内设有比武台数百座,均用千年蚕索围护起来,防止弟子被击飞遭到其他比武台的误伤;周围则是台阶式的观赏台,设有座位一万个,供各学堂堂子、长傅们以及其他看客观看比赛。
    比武台最外围与看台相距三丈,这是传音的最高距离,防止场外之人或者长傅们利用传音干扰参赛弟子。
    武场正北则是总堂的迷踪武殿入口,上方没有安设座位,所以人们能够清楚看见大考情况,总堂的远古实力壁比地方学堂的大出十倍,所以上方能够呈示出百名弟子闯关的战绩。
    尚有两日,这里将举行全城注目的圣体境界弟子大考。
    总堂对参赛人员的安排极为周到和妥当,所有人员都是一人一殿,保证很好的休息。当然,这笔银子也会有出路,除去城府拨资、赌坊提成,最大的来源就是门票。参赛人员共计两千余人,总堂安排观看弟子两千余人,剩余五千个座位每日都是以百两以上的银子出售,待到决赛之日的门票高达几百两,而且前排的价格会更高。
    剩余的时间无法再修炼,陶浪四人安顿稳妥之后,便来到这里观摩。
    萧暖曾经观赏过大考,居高临下指向比武场,“首日要进行三场比试,千进百,六百四十名进三百二十名,最后一场留下一百六十名弟子,届时就有一千多名弟子被淘汰,场上用于比赛的场地也剩下八十座……”
    “三杰!”周围的弟子们忽然喊叫。
    人们纷纷围拢过去。
    更有总堂的女弟子们像见到了梦中的王子般扑近,就像东堂的女子们招呼陶浪一般,极尽招摇,风骚万千,转眼间百余人将三个男弟子围在中间。
    他们都是十八九岁,相貌不一。
    最中间的弟子长得比较标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他就是总堂首席堂子杜浩,人称魔影,早在一年前便圆满参透上品九层心录,外修至少三套招法,特点如绰,身法十分诡异,时而贴身,时而远离,就像一道魔影笼罩对手,压制对方喘不出气来。
    魔影杜浩的左侧则是凌捷,擅长短刃,双手各持一把,攻击起来飞快无比,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七,被人称作鬼手七。
    另外一个是个胖子,自然是总堂三杰第三名庞有堂,虽然人长得胖,真正打起来却是气力如山,防御如墙,手中一对铁锤重达八百八十斤,那才叫一力克三速,一锤子轮出去,不摆弄几式招架很难扛得住,所以弟子们管他叫熊大。
    别看熊大庞有堂长得最不怎么样,但是人缘却很好,不断有女弟子上来勾肩搭背,他一概不拒绝,笑得异常开怀。
    “杜浩,有人预测说,你在前六场进入二十名的比赛中,都会一招结束战斗,是不是真的?你有没有说过?”
    魔影杜浩瞧瞧问话弟子,“你是总堂的,还是地方学堂的?”
    “当然是总堂的喽。”声音中充满自豪。
    杜浩的表情依然如故,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似笑非笑,“是你爹妈给你生在总堂的吗?一招,你以为来的都是文塾学堂的弟子啊?”
    好小子!
    陶浪最喜欢这种看似不要脸但很有自知之明的家伙,即使大力士晏杵上手,也不能一招连胜六场跻身前二十名。
    看来总堂弟子们已经习惯,还是哈哈大笑,有人问向鬼手七凌捷,“在以往的比赛中,你经常令对方无法出手,这次能坚持几场?”
    凌捷撇撇嘴,“这可都是堂子,做到那点很难,除非是遇到那两个下品弟子!”
    人渣!
    陶浪暗骂。
    “人渣养的畜生!”杜小顺直接开口。
    这个话题很聚焦,马上有地方学堂的堂子开口问道:“据说排在最后一名的东堂下品堂子陶浪在武殿考核中背着个小女孩,以七阶的修为闯过了七十二阶,在总堂也能排在百余名,现在已经是九阶,会不会有机会打败总堂里面的弟子啊?”
    如果第一场胜利,第二场必将遭遇总堂弟子。
    熊大庞有堂见问话的是个女堂子,粗声粗气答道:“那是打怪,比武是人和人对决,能一样吗?不过,我熊大倒是佩服这小子的勇气,九层不满就他娘来大考,只希望他输得不要太难看,要是被人打成我这模样,他可就是熊二了。”
    陶浪和三人面面相觑,没有对这个胖子做出评价。
    即使在总堂,陶浪和杜小顺也很扎眼,因为只有他们两个是下品,排在最后两位,尤其是陶浪,九层尚未满修。
    七成是嘲笑讥讽,两成是怜悯叹息,只有极少数人像熊大一样,偶尔佩服佩服这种不要脸的勇气,为自己提高提高信心。
    南宫衮突然跑来,急宣四位堂子回到东堂驻地,声称赛事有变。
    马上,四处流连的弟子们也是纷纷离散,奔回自己的堂部,看来所有学堂都接到了临时变化的消息,需要紧急布置。
    萧正在东堂的会客厅内对所有人说道:“刚刚接到总堂的指令,奉青州州府监学厅旨意,本年度整个青州一万城池的总堂大考大改规制,临漠城也不例外。”
    “都有哪些调整?”
    一位长傅问刚刚领旨归来的堂长。
    萧正答道:“因为历往各地的监学厅都以个人战绩作为整个学堂的考核要义,有失偏颇,而且参赛的弟子都参加过迷踪武殿的考核,所以从本年起,取消前二十名以武殿闯关成绩作为评断,改为继续淘汰,前二十名再行决战两轮,直至剩余五名弟子,这五名弟子中以往排名最高的人闲置一场比赛,其余四人争夺出两个席位,最后三名弟子轮番交战,判定总堂榜前三。”
    这样的话,在六场比赛之后又增加出几场比赛,两场之后剩余前五,第九场是四个弟子争夺两个胜者地位,然后三个终极弟子再进行三场比赛,轮流交战,确定总堂榜真正的三甲。
    杜小顺很精明,“这与我和陶浪没有什么关系。”
    改制是在第六场以后,那时候已经是前二十名落锤,只有萧暖有机会问鼎。
    萧正没有反驳,稍带喜悦的表情说道:“同时,总堂增加一场比赛,也增加一道总堂榜,这场比赛用以考评学堂的战绩,那就是组队挑战迷踪武殿,每个学堂都要参加,自由派出两名弟子组成学堂队伍。所以,六十五支地方学堂队伍和总堂一支队伍共计六十六支战队同时进入总堂的武殿,以闯关阶数和时间判定团队战绩,作为集体总堂榜,与个人总堂榜齐名。”
    两人一队代表自己的学堂。
    成绩关乎学堂。
    初茵接着丈夫的话吩咐,“我们东堂选派陶浪和暖儿参加集体总堂榜的争夺,这是青州历史上第一次出现集体总堂榜,也决定着东堂的命运,所以你们两个一定要齐心协力取得好名次,这个名次对于东城百姓至关重要,至于个人战绩,你们尽力就是。”
    争夺个人总堂榜马上成为其次,因为这三人都是奔着保住学堂来的,六十六支战队,只要闯入前三十名,城府便不再有理由取缔东堂,因为其中有一个下品弟子,而且还未满修。
    “是,夫人。”
    陶浪信心大增。
    马上偷偷眯向萧暖。
    萧暖的脸色微微一红。
    初茵仍然不放心,如果这次来很快就卷行礼走人,不仅仅是遭人耻笑那么简单,“单人闯关,总堂弟子很多人杀入终关八十一阶,即使陶浪也造就七十二阶的战绩,所以两人组队晋阶一定能够杀到最后一关,那么就需要考察过关时间,尽量保持体脉,少作休息;而且,殿内不知道其他队伍的战绩,还不要慌张,尽快取得命中点数……”
    中城长街上再度生出鼎沸。
    最热闹的就是万金坊,无形之中又多出一道赌局,马上张贴布告,将六十六个学堂名字公然纸上,仍然派出十全、名次和入榜三种赌单,其中总堂第一、南城第一学堂第二的名次不接受下注。
    在所有人眼里,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杜小顺硬是偷偷拉着陶浪赶来,他所关心当时是东城学堂的赔率。
    “两位公子,买单吗?”赌坊伙计面带笑脸迎来。
    两人这次挤进了赌坊大厅,摩肩擦踵之间被伙计引领到第二区域,那就是新开的集体总堂榜告示前面。
    因为涉及的参赛队伍较少,赌坊很快弄出了赔率,而且极为详细,总堂第一名、南城第一堂第二的名次赌单空缺,其他应有尽有。
    杜小顺点住排在最后的东城纹修学堂名字,向后面滑去,“第一名,赔率百之六百六十万,你大爷的,六万六千倍啊!一两银子换六万六千两,”这是个惊人的数字,可是他在那里点化半天也未听到有人喊叫东堂的名字,只好继续向后直到第十栏,“第十名,是六千六百倍;这个是……入榜赔率,只要入榜就能赢,五千倍!”
    他猛地抓住伙计的手,看上去很激动,“我买东堂入榜,二百两!”
    伙计二话不说,直接给他撕出赌单,拿着二百两银子屁颠屁颠交差。
    “那哪来这么多银子?”陶浪问。
    杜小顺马上摆手,那意思不是偷的,“是梁敏赏给我的零用银两,我舍不得花,慢慢存起来的,准备给她买个礼物,哪知道啥也买不动。”
    “这不就直接没了吗?”
    “没了,就算赏给你和萧暖的礼物;咱东堂总不能连一张赌单都没人买吧?我相信,你为了我这全部家当也会拼命的!”
    不久,作为赌坊重磅支柱的总堂三杰驾到,每年总堂大考的前几名堂子都会赶来赌坊给涨涨人气,因为大部分银子都是买了他们。
    马上,赌坊伙计全部出动,硬是将陶浪和杜小顺等人给轰了出来,这样的人看上去就不知贵宾,绝不能影响到总堂三杰的走路通道。
    你大大爷的!
    杜小顺被赶出来,冲着赌坊高阁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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