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阿婆连忙喝止她,她也不松手,只拉着季岩仰着头道:“哥哥哥哥你吃什么长这么好看,还有,这么高,和哥哥说话都要仰着脖子,脖子酸呢。”
    那时候的季岩还不是高冷禁欲系版本的,他摸了摸杜沅的头,唇角微微弯了弯像抱小孩儿一样把她抱了起来和他平视,然后杜沅说什么都不愿意和阿婆一起回家了。
    那时候的杜沅也不是现在这种外表文雅礼貌内里风骚版的,脸皮厚得很,季岩这一抱,她连家都不想回了,最后还是她阿婆硬把她逮回去的。
    眼下,面对季岩的冷言冷语,杜沅扯了扯唇说:“好意思说我。”
    季岩瞅了杜沅一眼,冷笑一声:“呵。”
    杜沅:“……”
    偶尔分神观察季岩和杜沅的宋建本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年轻人了,这恋爱是咋谈的?反正他们当初那个年代就是别人介绍,看对眼了就奋起直追,结果这新时代了还流行我喜欢你就不理你?
    宋建本摇了摇头,心内道:小季这是玩儿的哪一出?可别适得其反了。
    这厢季岩和杜沅二人都不大说话,因为表现出的距离感,倒是少了些让别人兴风作浪的由头。等到了宴会罢后,大多数人都喝了酒,略微有些醉了,宋建本自己也是一身酒气。因天色已晚,杜沅又没有助理,住的地方离这边不近,是以唐子安主动走了过来问杜沅:“天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话间,看向杜沅的眼中还有几分未尽的情意。杜沅礼貌地拒绝,宋建本也走了过来,说:“你自己都喝大了,还送什么人。赶紧回去休息去。”
    说完,他又装模作样地望了一圈儿,最后把目光落到季岩身上:“小季啊,这里就你没喝醉,又是带了助理的,我看小杜今天喝得不少,你送她回去吧。”
    其他人都没觉得有啥不妥。季岩在圈内是有名的清心寡欲洁身自好,让他送人是再合适不过的安排,要是换了别人,这会儿大家喝了不少酒,指不定到时候精虫上脑,就把人小姑娘这样那样了。
    杜沅原本是要拒绝的,但一来因为是宋建本的安排,她得领这个情,二来她今天确实喝得不少,这会儿大脑也不是那么清醒理智,完全凭理智和本能行事,便点头道:“谢谢宋导,谢谢季老师。”
    韦珊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一时想起在片场ng时,宋建本有时甚至拿杜沅说事儿,道“你好歹入行几年了,连个新人不如。演不好就给我多下功夫”等语,后来工作人员又普遍夸赞杜沅,她也看过表演素材,在她和杜沅的对手戏里,她确实有被压戏,因此便想出一口心中的郁气,当然,也有先弄这一手防杜沅在这部片子里爆的意思,就在原小诗耳边耳语了一阵,原小诗便去找了韦珊专管和媒体联系的工作人员给这两天在这边儿采新闻的狗仔打电话。
    季岩的车刚开出去,狗仔大黄和李文就接到了电话:“花间酒店,有季岩的独家,他开车送一个女演员过去了。女演员是《鸳鸯锦》的女三号,新任宋女郎。”
    要知道季岩的绯闻除了当初和周璇有过一次,后面可真是干净得和穷人的兜一样,弄得大家伙儿只能炒冷饭。分在不同两地的大黄和李文皆心神一震,立马赶往花间酒店埋伏……
    ☆、第21章 不同款的季影帝
    杜沅住的酒店离这边不近,有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小宋因深谙boss的心理,故意把车开得比平时慢。车子慢悠悠地行驶在夜色和灯光里,在车流中穿梭,像是一尾优哉游哉地慢游于河流中的鱼,没有半分心浮气躁,速度就只这样,再不会快了。
    杜沅一上车就仰头靠在了椅背上闭目养神,酒精几乎已经让她的大脑处于一片混沌的状态。她不太敢说话,如果这时候说了话,几乎便无理智可言,言行举止必定由心。
    然而季岩的存在感太强,即使一句话也不说,即使她已经闭上了双眼,即使她的头已渐愈昏沉,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强大气场。他的气息、他的味道熟悉得就好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就这样一直萦绕在她的鼻端。
    过了半晌,想起自重逢这段时日以来她和季岩的点点滴滴,她又睁开了眼,透着微弱的光看他比之往日益发俊逸的脸,不由得心中有些微微的苦涩,有种人是情非之感。明明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他们已经不再在一起了。
    对于情侣,杜沅觉得最理想的状态就是分手了,但是大家还能各退一步,成为朋友。又或者,即使不是朋友,见面了也是故人,不必相互为难。她开始思考,到底是她做人太失败还是怎么了,从认识季岩一来,所有认识季岩的人对他的评价大底是人品极佳,只要你不要惹他,不要触碰他的底线,他虽然有些孤僻冷漠,但对每一个人都是保持着一份善意的,不会刻意针对人,不刻意露出锋芒。然而经过了好几次和季岩的针锋相对,她只想说,这都是什么鬼!
    杜沅心里有些烦躁,季岩感受到了杜沅的目光,他抿了唇,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看杜沅,开了开口想说点什么,但因为前边儿驾驶座上小宋的存在以及五年的分离所导致的不确定让他开不了口,心里虽然在骚动着,他面上的神情是面对世人时惯常的冷漠,没有了往日看向他的小姑娘时盛满的温柔和笑意。像是装上了一层盔甲,眼神却是罩门,即便刻意地冷漠了,却还是没能掩住深埋于心底的脆弱。
    面对情感的脆弱和不自信。
    五年前的那场分手,他用尽了他所有能用的方法去挽回,然而他的小姑娘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半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他。
    而且,她提出分手的前一天,还趴在他的背上缠着他,陪着他看剧本,陪他对戏,和他探讨如果是他,更喜欢黛玉还是宝钗。
    他的眼前似乎还浮现出当时的场景。那时秋意已浓,窗外的那条河的两岸已没有了郁郁葱葱的绿意,取而代之的是落叶随风落入河水里,时不时地有人划着船路过,一边划着桨一边和两岸熟识的人说笑。
    他家的窗子开着,杜沅就穿着一条v领的小碎花裙站在窗子边,趴在窗台上望向外边,回头时笑容明媚,清脆的声音念着李白的《初登宣城谢朓北楼》:“江山如画里,山晓望晴空。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她的双眸顾盼生辉,望向他的清瞳水光湛湛,笑意脉脉:“岩岩,我觉得这最后一句改成‘谁念小楼上,临风思季公’就应景了。你在剧组的时候,我可不是一个人临风思季公吗。”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俏丽的面容还很稚嫩,比之人成人,她还没有完全长开,便已有了惊人的容颜。
    她故作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说:“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呢。”
    然后撑着下巴看着他。
    他原本是斜靠在软塌上在背下一部戏的剧本的,手边的一张小几上摆着一只高仿的宋汝窑六棱玉壶春瓶,里边儿盛了水,供着一支白色的山茶花。
    屋内散发着山茶的香味儿和她的气息,被她那样一看,他便知那一刻他什么都看不下去了,便叹了一口气将剧本丢在旁边,刚要出声安慰她,她就摇头晃脑地地重复念道:“季公,季公,哈哈哈,岩岩不是济公,岩岩可比那疯疯癫癫的酒肉和尚帅多了。可怜的岩岩,一不小心就把你念成了臭和尚。感觉岩岩更可怜呢。”
    她笑的样子古灵精怪,清脆的笑声像一串串风铃,在雅致的房屋内回响。
    他对她微微一笑,招手:“来,到我怀里来。”
    她站的位置旁边正好有一盆月季盆栽,她对季岩吐了吐舌头:“才不呢。你让我过去就过去吗?”
    她又眨了眨眼,回头望向窗外,说:“不过,虽然你不在,但是我有朋友,有同学,感觉也没有可怜呢。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有点儿怕黑。这是个秘密,你一定要为我保密哈。要知道,在学校里大家可崇拜我了,说我做什么好像都很容易成功,特别是班上有一个女同学,她可嫉妒我了,总想手撕我碾压我,每次都没有成功,我都替她觉得不舒服了。呐,下一次她要找我撕,要是我能不着痕迹地让她我就让让她好了。谁让有岩岩的我这么幸福呢,她身边肯定没有岩岩。哈哈。”
    说完,她咯咯地笑,清丽的面容映在了水底,随着水的流动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他走过去,将手圈在了她腰上,她惊呼一声:“哎呀!你怎么过来了?”
    他从后边儿双手环着她的腰,躬身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感受着她细嫩的肌肤,淡声道:“你都和我说可怜了,我哪里还能淡定。”
    她眨巴了一下眼,一本正经地回身,摸着他的头说:“你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他声音喑哑,体内的血液流动加速。
    杜沅严肃地说:“岩岩,你现在这样粘着我不好,真的。”
    她又亲不自禁地加了句:“虽然我很喜欢。”
    她的呼吸就是咫尺之间,他的心却一悸,莫名地泛出丝丝缕缕的痛楚。她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她身上的芬芳和她的气息就在鼻端,看得他眸底一暗,她却又露出了娇俏的笑来。
    “岩岩,没想到你是这样敏感的岩岩,居然被我吓到。我刚刚好像说岔了话题,”她故作苦恼的样子,唇角却抿了笑,“虽然你总是有很长的时间不在,但你不在的时候,我有让自己过得很充实哦。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就是那种,很仗义的可以为彼此两肋插刀的朋友。我一直以为书中的有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都是空话来着,但我发现并不是不存在,只是因为少,才弥足珍贵。”
    她这样说着,季岩心底有一丝不高兴,感觉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被削弱了。他刚想来一句“难道我不是知你者吗”,杜沅又笑了:“当然,在我心里,最知道我的就是岩岩了。你在我心目中形象伟岸无比光辉万丈呢。”
    “有多光辉?”
    “你可以尽情想象的光辉……唔……”她还没说完,他已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她,温热的舌尖探入她的口齿之间,勾住她的香舌,很快地,她双眼一亮,立马反客为主。
    她整个人在他怀里,让他感觉到的都是软,如果要形容,用温香软玉再为恰切不过。但她又像是一团火,将他整个人都点着了,使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叫嚣着要将她抱得更紧。她的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领,没到三分钟就开撕,只是她已被亲得浑身发软,有些脱力,衣裳的质量又好,还是t恤,她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手就从他的t恤的下巴探了进去,一路顺着他的腹肌往上滑。
    他呼吸一紧,感觉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她的指尖,她的手在某处凸起一捻,又拨弄了两下,他整个人都变得紧绷,下边儿也愈发挺翘,硬硬地抵在她腰间,被她轻轻地厮磨着。她简直就像是妖精。
    回想起埋在她里面的感觉,即便是现在,分离的五年因为她不在而从未再涉足情/欲的他某个部位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所幸是在黑夜里,她看不到。
    回忆仍然在他的脑海里回放着。
    当时他感觉快要擦枪走火时,便放开了杜沅的唇,只和她额头抵着额头,她闷笑:“唉,好不容易你主动一回,就这么停下了,让人不上不下的,明明很想要却偏偏要忍着不给我,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那一刻,季岩感觉明明自己很年轻,但好像有点儿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他叹了口气,也闷声笑:“总感觉下不了手。”
    虽然被杜沅用各种花式半诱惑半强迫地做过好多回了,但他还是无法主动去……总感觉是在残害祖国的花朵。
    杜沅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地咬了一下,他呼吸蓦地变重,强大的理智支撑着他艰难地转移她的注意力:“刚刚你想和我说什么来着?”
    她在他胸前咬了一口,笑:“想看你的腹肌和人鱼线,还有老朋友。”
    “老朋友?”他音调上扬,双眸危险地眯起。
    她狡黠地笑:“难不成,要叫他小朋友?”
    说话间,她的手已经握住了他。
    “小朋友?”他的重音放在了小这个字上,话语中是浓烈的不满。但凡杜沅现在能再大一岁,他都能化身猛兽扑过去,身体力行地让她感受一下她说的那个朋友到底老不老、小不小。
    但那时候,他只是一个人生着小闷气,然后用全身的理智和意志力抵抗着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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