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任征双手拦在天逸荷面前。
    开玩笑!这群人刚玩死素冠荷鼎,现在想对天逸荷做甚?
    仨见了任征作态而愣了愣,这是临时反悔不卖了?
    承惜本想冲上前再给他一顿,又被颜娧按下,凝眉问道:“任家主为何出尔反尔?”
    “姑且不说这天逸荷价值连城,没十万金别想出这个阁门。”任征看着今年才分株完成的天逸荷,心疼不舍地说道:
    “而且居中的天逸荷不能卖,那是来年要进贡到归武山给黎太后,感谢她多年前传授养兰之法。”
    不说这话,颜娧还不见得会抢,说了黎太后还不抢?不傻?
    方才还在猜测,这养兰之法,这傻小子去哪儿偷学的?怎能与黎莹的方式那么相近?
    黎莹手头不宽裕,一般富裕人家养兰之法根本没办法配合,为此才选择了以黑砖湿润度来判断兰室湿气,因生石灰可不断重复使用,冬日再以生石灰调节室内能控制湿度也能控制温度。
    这盆天逸荷既然是要送她的,身为多次为黎家出生入死的好姊妹,先挪来用用,不为过吧?
    今日不搬走这盆兰花,还真跟自个儿过不去!
    心里有了决断的颜娧蓦然勾起淡雅浅笑,看得任征心跳漏了半拍。
    “这兰花真要送给黎太后?”她勾着意味深长的浅笑询问着任征。
    任征护在兰花面前果敢道:“当然!黎太后可是我的入门恩师。”
    “嗯——”颜娧看似沉吟思忖着,又绽了个勾人浅笑说道:“你我同为黎太后授业弟子,你还得称我声师姊呢!”
    任征眼前一亮问道:“此话当真?”
    颜娧肯定地颔首,又缓缓说道:“还不叫声师姊来听听?”
    “师姊!”任征恭敬揖礼,有这么漂亮的小师姊,成啊!
    缓缓走近兰花,环胸撮着下颌思忖着,凝眉问道:“如今师姊碰上麻烦了,师弟帮是不帮?”
    “十万金。”任征可没有因为美色当前便忘了腰缠。
    “十万金小事。”颜娧无奈笑着。
    “十万金,左边的天逸荷。”任征指着分完株没半月,长势还未见好的天逸荷,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十万金,你也不用送黎太后,空手拜年都成,告诉她老人家,兰花裴家大姑娘借用送给裴太皇太后了,黎太后还会夸你一把,信不信?”颜娧瞒天忽悠着。
    黎莹啊!你可别给我丢脸啊!
    “我不信!”任征撇头拒看颜娧那迷人笑颜。
    颜娧利诱着道:“那再加上君子笑半年份糕点,如何?”
    顶多与承惜相同,靠着月例银子过生活的小姑娘,要给君子笑半年点心?
    说了谁信?
    “如若有钱,你早该换了襦裙再出门了,一套玢璘锦花光一年月例银子了吧?小姑娘家家,别老跟着小惜儿乱花钱,去去去!”任征作势驱赶着仨。
    承熙一脸我早告诉你的神色回望颜娧!
    颜娧嘴角抽了抽,原来因为一条襦裙被歧视了......
    她该不该庆幸?
    多数人不相熟归武山大掌柜才十五岁的大姑娘?
    承惜追上前要追打任征,不服气说道:“我跟嫂嫂穿玢璘锦碍你眼了?”
    “别!别!别!这里可禁不起你动手动脚,打碎一盆你这辈子月例银子都没了!”任征挺起胸膛护着兰花。
    他相信,就算他们抢得兰花,想要离开阁顶也是不可能,没有铜令何人带他们离开?小厮没看到他更不会让他们带着兰花离开。
    有了这份自信,任征更加自信护着兰花。
    觉着多说也无益,颜娧干脆使了眼色让两人过来窃窃私语一番。
    征询两人颔首后,她缓缓走到任征身旁为难说道:“本是一场银货两讫的好生意,为何要搞得像打家劫舍?”
    任征闻言一滞,这群人想干啥?
    “这可是三楼阁顶,没人能跑得了。”任征笑意开始有了一丝牵强。
    “我相信认真哥哥说的。”颜娧嘟着小嘴频频颔首,开始搜寻着能盖上天逸荷的琉璃盖,这厮养兰如此精确比照黎莹,定不会漏了搬移用的琉璃盖。
    果真,在角落的博古架上,放了置了几个碧丽辉煌的琉璃盖。
    颜娧取了其中之一,在手中轻抛几下试试重量,走近颤抖不已的任征身旁,又勾起一抹无邪浅笑。
    任征顿时失了魂迷失在那抹浅笑里,再回神人已经被两姑侄人手一脚的拦下,惊恐不已看着颜娧将居中的天逸荷以华盖牢牢拢住。
    颜娧站在支摘窗前,察觉华盖过高过不去窗子,无奈回头歉笑道:“来日定帮任家主修补窗子。”
    她提起内息腕转成风,整齐切下窗户,看似鸿毛般轻盈的取下整片支摘窗放在一旁。
    她又一个回眸浅笑歉歉说道:“告辞!”
    话毕,她头也不回地提气轻点楼沿,消失在阁顶兰室,迅捷身影快速游走在月华初上的清夜里。
    “她、她、她”
    任征一连几个她不出话来,不停望着姑侄俩与被卸下的窗户
    承惜垫脚看了以远去的颜娧一眼,回身看向任征笑道:“小嫂嫂让我告诉你,明天上午到蓝江漕运请款。”
    “小婶婶让我告诉你,虽然被你搞得像打劫,可她方才说得话,全都做数,君子笑的点心照样供应半年。”承熙咯咯笑看任征处于惊慌失措的神情,又接着补述道:
    “小婶婶的襦裙是今天晌午她亲手。”承熙做出狠狠切除的手势,又吓得任征又是一缩。
    来到颜娧飞落的窗旁,任征支撑不住高度震撼,脚软落跪在窗前,寒冷凛冽的冬日朔风刮的他越发清醒。
    这三楼半的高度,那小女孩想也不想便一跃而下?
    如此看来,不只漂亮的女人不能相信,他看看承惜又看了窗外。
    连看似柔弱的小女孩都不能相信啊!
    他真大错特错啊!
    对她的印象仍停留在当初偎在叶修怀里的可爱小女孩。
    谁知小女孩已然成为能在冷冬恣意绽放的寒梅。
    等等!
    十万黄金?半年点心?这庞大支出,她能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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