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娧这下明白清欢假请人之名,行翘家之实!
    清欢凝着剑眉,搔头道:“若是轮着来,大抵能熬过几日不便,可几位长辈一同犯病,家里全乱了,不对,是百兽园全乱了。”
    “定是兄长偷懒!”颜娧直白的指出问题。
    “啊嘶——”清欢自尊受到重创而呲声连连,西施捧胸般蹙眉问道,“阿娧啊!你可知驯兽也是要点天份,兄长少了点天份呐!”
    颜娧听得嘴角抽了抽,那西施捧胸怎麽回事?家中女人多会这样?见不惯他说得好像庸才般,忍不住直白说道:“兄长挺有天份,只是不想表现有天份。”
    能一眼看出她的马料、狗食不简单的男人,会没天份?
    她在敬县捞了匹山丹马,他捞了只河曲马,能在一堆病痨马里挑出同样能跋涉百里的马,叫没天份?
    清欢藉着掌柜递来的茶水遮掩笑意,亦是自在坐落坐,这个弟弟遇上伯乐了?还是年纪比他小的伯乐,不由得打趣道:
    “他啊!就盼着伯父能再来个男丁,免了他少主之责,一般家族对家业皆是世代相争,他手上只等着送出去,爹娘已经开始物色姑娘,想着娶亲看看能不能改性子了。”
    清欢闻言,倒抽了口冷气,惊恐摆手道:“长姊,娶亲肯定不能改性子,只会让我更不想待在家。”
    真娶亲还得了!他还怎麽四处玩乐?
    清歌气哼哼放下茶盏,正色道:“每个人都有该负的责任与义务,一昧逃避能躲多久?”
    “我这不是找了帮手回来?”清欢忙不迭的指着悠哉品茶的颜娧。
    罗掌柜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姑娘何时学会驯兽了?
    接到询问视线颜娧并未立即回应,怡然自得地由醇厚茶香中睁眼,嫩绿汤色映入眼帘,菱唇浅笑不减,口鼻间吐呐着蒙顶石花茶特有的芬芳鲜嫩。
    “罗掌柜有心了。”她向来不吝啬夸奖。
    进门便奉上少有的蒙顶石花,不是明白说着,该消消气咯?
    谁不清楚她向来喜爱微苦的雨前龙井!
    “能识得此茶,贵人客气了。”罗掌柜正坐在炭火旁轻浅揖礼。
    “很稀有的茶?”清欢没再罗唆,将茶汤牛饮而尽,什麽感觉也没有,只得拿起以茶盏覆住口鼻闻香。
    “这等喝法,你品得出茶种,我头给你!”清歌撇撇嘴,睨了弟弟眼,虽然她也品不出什麽茶品,至少不会这麽糟蹋。
    “不就蒙顶石花?”清欢一副有何稀罕。
    此话一出,叫颜娧与罗掌柜面色一滞。
    气氛诡异得清歌察觉不对而问道:“真是蒙顶石花?”
    见两人尴尬地点头,清歌嘴角抽搐着,嘴快了啊!
    “你何时喝过蒙顶石花?”她虽未曾品嚐,也清楚这维系千年来的传统贡茶。
    “陪父亲去南楚皇宫的之时呐!”清欢嘿嘿贼笑两声,十分勇敢伸手道,“头给我。”
    “那你怎麽没事?”清歌忍下想打人的冲动,这孩子欠抽了!敢要她头?
    父亲自打从南楚回来,跟伯伯们相同开始受无月日所扰,怎可能清欢能安然无恙?
    “父亲交待我什麽都不能吃,足足饿我整天。”清欢说得咬牙切齿。
    “能安全回家挺好!我也吃亏。”颜娧说得满腹委屈
    果酒一杯内力全失,帐还记在墙上呢!
    “嘿!阿娧也吃过亏?”清欢出乎意料地回望颜娧,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神情说道,“我们还真是相逢何必曾相识!日後兄长定待你讨回来公道!”
    清歌眼里尽是鄙视,冷哼了声,轻笑道:“痴人说梦!自身难保还想替人出气?你作梦啊?家里长辈全中了蛊毒难以脱身,想讨回公道?怎麽讨?”
    清欢掬着茶盏遮挡姊姊视线,能听清的细声说道:“我家长姊惯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阿娧可不能学她,我们要保持着乐观进取,随时都能了结大仇的快意人生,别像大姐啊!”
    “你真是个不怕死的!”颜娧直觉这对姐弟也是奇葩,闹挺!
    “长姊的头都得交到我手上了,怕死作甚?”清欢得意地挑了长姊一眼。
    清歌睨了眼,没好气道:“我敢给,你敢要?”
    还没来得急接着闹,小二们已端上菜肴,布菜期间,罗掌柜终於暗耐不住问道:“公子这是打算前往荆州?”
    颜娧被这麽一问愣了下,清家不在她的生意版图内,荆州是确切所在?
    “兄长家住荆州?”见清欢因六道菜色而垂涎欢愉,漫不经心朝她颔首,她也对罗掌柜漫不经心颔首。
    罗掌柜:......
    姑娘离家多久?这就被带坏了?从没见过姑娘漫不经心的回答问题呐!
    “家中长辈可知?”这个问题罗掌柜问得胆战心惊。
    姑娘年纪还小,得了消息没回报还得了?
    “清家行事必定带着名帖前往广寒山邀请,怎可能长辈不知情?掌柜多虑了!”这话来自真不知情的清歌。
    以为颜娧真是弟弟照足了规矩,在广寒山请来的人。
    罗掌柜有想拔腿跑的冲动,姑娘愈是和颜悦色,心里愈是焦灼。
    生生咽下艰涩的唾沫,神情纠结的回望颜娧,眼里尽是疑问,姑娘成广寒山门人?
    看着姑娘不置可否的笑颜,都怀疑她是否真知道广寒山是做啥的?
    罗掌柜又鼓起勇气问道:“公子此去做甚?”
    颜娧举箸的动作明显迟疑,也不清楚能做甚,当然接着既来之则安之,加上船到桥头自然直。
    是以她扬起浅笑,命小二加了副碗筷,讲自个儿碗筷递给罗掌柜,勾着淡雅浅笑道:“尽人事听天命,感谢罗掌柜尽心招待,陪我们一同用膳吧!”
    罗掌柜瑟瑟发抖捧着手中碗筷,真不打算给通风报信的机会呐!
    现在让客栈信鸽飞回归武山,她的翘家之旅不直接被句点了?
    这一路多了个兄长,又多了个长姊,也不是孤身一人,听着不是挺安心?
    既然有受了蛊害之人,如若她恍若未闻未施援手,师父会不会摁不住棺材板跳起来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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