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开启瞬间,竟真见着身影泛着五彩光芒的颜娧,缓缓没入悬在半空的戏秘盒瞬间,然而一切并没有因为身影消失而中止,反倒不停的重复着颜娧入盒的景像。
    两人也没能懂发生了什么,闫茵更没有给清歌思考的机会,想也没想便催动回春的血脉之力, 忍着蛊虫反噬的痛楚,硬是取下悬于半空中的戏秘盒。
    取下瞬间,清歌没能来得及吼上两声,当下机关旋即被触动,眼看墓室大门即将紧闭,蛊虫也一股脑儿扑来时, 连忙将人揣出墓室。
    一离开墓室,原本空旷寂静的廊道, 在同时被数不清的蛊虫同时袭击, 而闫茵似乎早有准备般,想也没想地以葱白纤手,划过腰际上密密麻麻的银针禁步,以大量回春血喂养驯服狂燥的蛊虫。
    清歌不懂驯养蛊虫哪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在闫茵的护佑下,凭借来时记忆躲过所有机关安然地离开陵墓。
    岂料他们以为安然无恙地逃过一劫时,陵寝外居然有人守株待兔!一离开陵墓颈项立时架了五六把刀,世道艰难到连摸金校尉都有人要劫胡了么?
    开口就是索要闫茵紧紧揣在怀中的戏秘盒,小丫头片子哪经得起这番挑衅?当下驭使了尚未完全驯化的蛊虫袭击来人,顷刻便叫他见识了,没有回春血保护进入陵寝有什么下场……
    那一瞬,血迹点点甚是瑰丽斑斓的葇荑旋如花舞,蛊虫无声息的肆散众人周身,不自知的被吸入心肺,持刀胁迫的几个恶匪最先倾倒抽搐,七窍缓缓溢出绿沈的腥臭血液,身体缓缓全缩成枯瘦的干尸, 随后居然连藏于林叶间暗卫,也没有躲过被蛊虫侵袭逐一落地。
    原来进陵墓前,闫茵在他身上留下的点点血渍,竟是保护他的啊?
    虽然当下吓得他魂都不知往哪飞了,心里有这层认知后,心胸也顿时开阔了,哪还记得一开始如何嫌弃的神情?
    怎知他们进了小村镇安置后,小丫头片子居然不再让他靠近了,说是目前身上的蛊虫尚未驯化,没有干净的回春血能保他安危,当下只能看着客栈送回的干净衣物发怵……
    从此整个四国最遥远的距离便出现在他的面前,甜美可人的窈窕佳人就在面前,他却碰不得、摸不得的心酸,更与何人说?
    因此,吴昕怪罪他与闫茵私下同行全然没有道理,离开陵寝开始,闫茵没做齐了准备,根本不敢叫人碰触半分,连水也不喝同一个羊皮囊,更何况要近她的身, 以身为虫皿能有什么好下场?
    时至今日都还受着蛊虫反噬的痛苦啊!
    思及此,清歌又是一脸心疼,想摸又不敢摸的目光流连在闫茵身上,原以为按着她闹腾不休的性子,进陵寝定是无法消停的躁动不安,连他也没想到,最后竟是靠她逃过了一劫,甚至解决了所有藏于陵寝外的歹人。
    救命之恩。
    他可得好好想怎么还,方能不枉此番共同经历的死生契阔,如若可以与子成说自然最好,省思的目光又瞟向至今仍面色沉重的吴昕,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执子之手的愿景还有不少阻拦的感觉……
    垂眸掩饰一瞬而逝的狡黠眸光,眼底有了谋定而后动的沉着,再抬眼已化为满心感激谋报答的念念心思。
    “师兄,我的命可是茵儿救回来的,我此生此世都是茵儿的人了。”
    “茵儿也是你喊的么?”吴昕从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原本打算放下的桌角,此刻终于忍不住往清歌身上飞去。
    谷埆
    连茵儿都喊上了?
    他能不知道陵墓之行危险重重?这也不该是他赖上闫茵的原因啊!
    小师妹的亲事,打小被承昀给斩断了所有可能的姻缘也就罢了,师兄们来不及参与只能被动认同,反正小师妹身边也没少过惦记之人,头也轮不到几个师兄疼,怎么可能让闫茵的亲事这么轻易地被订下?
    “我都不知道哥哥这么会说话……”闫茵眉眼里扬起了可掬的温暖笑意,对清歌此行不顾自身危险的舍命相陪,也有看在眼里,放在心上。
    虽然西尧对女子束缚不若三国,随着师父长年居住在剪忧山,受的可是妥妥的女子闺训,下了山再怎么没规没矩,该恪守的她可没有半步退让。
    独自游走西尧那些日子,她何曾有过败积?偏偏栽在小师妹手上,这令人不堪回首的不解之缘啊!
    “妳又喊上哥哥了?”吴昕恨铁不成钢地捶得桌面茶盏跃动了一番。
    “小师妹的异姓兄弟,比我年长了几岁,不该喊哥哥?”闫茵抿了抿唇瓣,佯装无辜地勾着牲畜无害地笑意。
    “清家那池水不好淌。”吴昕意有所指地拧着眉宇。
    愁啊!女大不中留的愁啊!
    “知道啊!”闫茵慎重地颔首,又是回以抚慰人心的笑靥,随后羞涩地搔搔发髻,“整园子的救命之恩都算在我头上,再不好淌也能横着游了吧?”
    吴昕:……
    怎么了?是他对救命之恩的报法有所误会?六师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百兽园之事他未曾过问,打从清家来到东越,也是极尽所能保持低调,除了清歌,其余人等几乎不曾出现,全都安安静静的蛰伏在绥吉镇。
    怎么这个唯一出现的清家独苗,居然要戕害他的师妹?虽说谁戕害谁还无法即刻断定,此行后两人原本暧昧不明的心绪浮动,似乎不若之前的迷离了……
    听得心仪之人的玩笑话,清歌瞬时一点也不觉得是玩笑,连忙一连三个是啊地频频点头说道:“是吶!如若没有茵儿,百兽园可能全没在蓟山了,我一个人能抵得了茵儿的大恩大德,想来几个当家都是乐意的。”
    清歌心里明镜似的,当日解蛊必定是娧丫头所为,只不过半点功劳也不愿领,此刻为能靠近闫茵一分,什么功劳都能是她的也不打紧。
    况且长久扎在女人堆里,好容易有个能够上心的小丫头送上门来,能随意放手?多认了个妹妹,来了个心动之人,怎么想都不亏啊!
    “你问过几个师兄乐不乐意了么?”吴昕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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