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一心寻死的吴三维
直到，他看到身上布满了激光瞄准红点，这才反应过来。
“你不守信用！”他顿时暴怒，大声嘶吼。
“你...”
各种情绪在王迪脸上飞速变化，震惊、愤怒、直至绝望！
周东猛地挥手。
“嗖...”
“嗖...”
“嗖...”
...
士兵们扣动扳机，微型光线器射出的淡金色光线，瞬间命中暴怒中的王迪。
王迪甚至没有来得及“变身”，就被射成了筛子。
他轰然倒地。
士兵们并没有停手，继续扣动扳机。
一时间，石室内，王迪的尸体上，浅金色光线密集交织。
直至他整个人被射得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周东才挥手示意停止射击。
“焚毁！”他看着那摊血肉，嘴角抽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最终还是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两名士兵好像早有准备似的，从背包中取出两瓶蓝色液体，倾倒在王迪身上。
然后，点火。
大火熊熊燃起，黑烟滚滚。
李默一直背对石室，静静的站着，任何人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窥探到一丝情绪波动。
直到，周东走过来，小声地说：“局长，已经结束了。”
李默这才回过头。
石室中，王迪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黑灰。
他静静地盯着那堆黑灰，足足看了两分钟，这才回过头，向昏暗的走廊中走去。
一旁的周东，一直偷偷地观察他的神情，只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把这里炸毁，然后收队！”周东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拉起衣领，向走廊中跑去。
...
洞外，地球防卫局的士兵们正在把神山中发现的奇怪设备、动植物、甚至是刻有古怪符号的石板，搬上华夏号。
李默站在一方高台上，脸色阴沉，默默地注视着一切。
“这简直是大丰收啊！”周东为了缓和气氛，故作欢喜。
“在局长您的英明指挥下，我们地球防卫局，仅仅付出一名伤员的代价，就歼灭了隐藏在地球上长达数亿年的邪恶组织。”
“实在是可喜可贺。”
一向冷淡的周舰长也会拍马屁....旁边的士兵嘴角微抖，强忍住笑意。
李默知道他只是在担心自己的情绪。
他收回目光，让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们很幸运。”
“数亿年的时光，已经让这群祖人落难者，失去大部分科技、人才、还有头脑。”
说着，他指着那个无比庞大的外星飞船说道：“如果这家伙，能够正常启动的话，今天的胜负很难说。”
周东虽然不认为祖人可以凭借一艘飞船改变战争结果，也不得不点头附和：“祖人有了它，我们的伤亡一定不小。”
“所以我们要感谢那个炸毁飞船的人。”李默已经隐约猜到，是谁在关键时刻帮了大忙。
“对，我们要感谢他。”周东重重点头，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但在被俘获的人类中，并没有发现吴三维。”
“我已经命令特别行动队，展开搜寻。”
在混乱之中，炸毁外星飞船的人，很可能就是吴教授的儿子，吴三维。
“我们还要感谢王迪！”李默把从士兵手中，接过军大衣，披在神山。
“感谢王迪？”周东怔了一下。
在刚才的石室内，正是因为局长的命令，王迪才变成一堆黑灰。
现在又要感谢他？
这逻辑有点说不通...
“是他把祖人的大祭司吞噬掉了，造成神山群龙无首，我们才能赢得那么轻松。”李默从不埋没别人的功绩，那怕这个人是敌人。
“否则，凭借那百十位二代祖人，都能给我们造成巨大麻烦。”
“甚至，除了‘闹钟’外，大祭司很有可能在神山中留有后手。”
“而，这一切，都被王迪改变了。”
“所以，我们要感谢他。”
天色暗了下来，神山中点点灯光亮起，华夏号也打开巨幅照明灯。
一时间，灯火通明。
“那您为什么...还要？”周东犹豫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句话。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完全不是一个合格军人应该提的问题。
“还要杀了王迪？”李默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神情坦然：“还把他烧成飞灰？”
周东面带疑惑，重重点头。
“因为文明！”李默走到高台边缘，眼神中闪烁浓郁悲伤。
“我是为了人类文明，才不得不杀掉他。”
一阵狂风吹来，军大衣随风飘舞。
“为了人类文明？”周东似懂非懂，重复这句话。
许久，他抬起头，依然很疑惑：“明明王迪已经成了一个只能待在石室里的废人，怎么可能威胁到人类文明呢？”
“你确定吗？”李默回过头，一双锐利双眼直盯周东。
周东被他盯得浑身一颤，低下头，小声：“不确定...只是，他看起很可怜。”
李默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下属，长叹一口气。
没想到身为华夏号的舰长，他还是如此...
李默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周东。
那就是幼稚！
周东和许多华夏人一样，朴素、善良、对于别人总是抱有莫名善意，哪怕这个人甚至不是人，只是外星人创造出来的怪物。
身为一艘星际战舰的舰长，绝对不能幼稚！
也许周东尚且不能担起华夏号舰长的重任...
李默心中盘算着，缓吐出一句话：“我不能把人类的命运，寄托在不确定上。”
“任何对人类文明有威胁的敌人，必须铲除。”
他故意加重语气，攥起拳头：“哪怕他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者。”
“哪怕他是一个力拔山河的英雄。”
“都不能例外！”
“所以，对于王迪我虽然心生感激，却不得不把他从这个世界上消除掉。”
“哪怕背上不守信誉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不知不觉中，周东看到李默的身影逐渐庞大起来，一股威严的气势迎面扑来。
他心脏剧烈跳动，几乎喘不过气来。
“报告！”一个特别行动队员从远处跑来，他面色通红，气喘吁吁，跑得飞快，距离很远就急不可待地大声叫喊。
这声叫喊，把周东拉扯了回来。
旁边负责护卫的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
“报告局长！”特别行动队员跑到李默面前，激动地敬了一个礼。
不顾滑落进嘴角的汗滴，大声说道：“我们找到了第二目标。”
“那为什么没带回来呢？”周东急忙问道。
在歼灭神山的计划中，第一目标是祖人大祭司，必须格杀。
第二目标是吴三维，必须保护。
而这名士兵声称找到吴三维，但没有立即把他带回来，保护起来，就是失职。
“他站在悬崖边...准备自杀！”士兵说出一句让李默脸色大变的话。
李默快步走上前，追问：“怎么回事？”
吴三维是一个在祖人的魔爪中，隐忍二十多年，仍能保持清晰，并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的华国少年。
他在李默的后续计划中，占据相当重要的位置。
“我们找到吴三维时，他已经站在悬崖边了。”士兵看到李默亲自问话，有些紧张。
“你们为什么不用麻醉枪？”周东的脸色也变了，质问道。
“他站在悬崖边上，一个脚正踏在悬空处。”士兵继续解释。
“我们没有把握。”
李默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行动是正确的。
他大手一挥：“走，前面带路。”
这时，为了尽快挖掘神山，大量设备已经从地球号上，陆续运了下来。
其中就有一批适合狭窄道路骑行的山地摩托。
周东急忙调来数辆山地摩托。
李默骑上山地摩托，在特种士兵的指引下，呼啸着，通过数十个走廊，来到一处悬崖。
黑色悬崖光秃秃的，没有大树，没有乱石，边缘极其平滑，就像经过机械切割，然后磨平一般。
悬崖边缘，站着一个身穿灰袍的男人，远远看去，很像一个二代祖人。
李默缓缓靠近，距离男人大概十米的地方停下。
这就是吴三维吗?
李默上下仔细打量这位名字曾数次出现在地球防卫局机密档案中的男人。
他身材消瘦，脸色苍白，一头乌黑头发凌乱遮掩额头，一双黯淡无光的大眼睛中，充满死寂。
吴三维也在上下打量李默。
许久，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你就是李教授？”
“我就是李教授！”李默尽量保持坦诚。
“那个获得过诺贝尔奖，建立地球防卫局，击败神山的李教授？”吴三维没想到李默会这么年轻，心中生出些许惊讶。
“还是我。”李默点头。
“我完成任务了。”吴三维苦笑。
“你完成任务了。”李默再次点头。
“你来晚了！”吴三维脸上的苦笑更加浓郁。
“我不得不来晚！”李默诚恳。
在击毁“闹钟”前，地球防卫局绝对不能冒着地球被“共振”毁灭的危险，对神山发动攻击。
吴三维长叹一口气：“我能理解。”
“但，岚不能理解。”
“她死了。”
岚？
在地球防卫局的档案中，并没有岚的信息。
李默心中一跳，这个女孩难道就是吴三维寻死的原因。
“我很抱歉。”李默脸色沉重。
吴三维：“道歉毫无意义。”
“你现在跳下去，变成一堆烂肉，就有意义了吗？”李默逐渐摸清他的思路，循循诱导。
“我...”吴三维哑口无言，沉默许久，才开口道：“至少，这样可以让我心中好受一点。”
为了自己心中好受一点....竟然自杀？
李默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托词，根源原因是，吴三维因为岚的死，失去了生存动力。
“跳下去吧！”李默想了一下，说出一句让旁边士兵浑身一震的话。
“跳下去？”吴三维有些恍惚。
“对，跳下去！”李默缓缓向前走，声音冰冷。
“我陪你一起跳下去！”
“反正地球不久后就会毁灭，早死早托生。”
“双眼一闭，哪管它身后洪水滔天。”
周东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几乎合不拢，局长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真的打算陪着吴三维共赴黄泉？
他悄悄示意身后的士兵，把麻醉枪加起来。
开什么玩笑。
在这里把局长丢了，他周东瞬间就会成为人类公敌。
“你...”吴三维怔了一下，下意识喊道：“你不能死。”
“呵...”李默嘴角扬起，音调挑高：“你能死？”
“我不能死？”
“这是什么道理？”
“你是地球防卫局的局长，身负人类文明存亡重担，怎么能死呢？”吴三维没有发现，李默已经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遥。
“那你呢？”李默停下脚步，直盯他的双眼：“身为一个能从神山中幸存下来的人类，难道不该为人类即将到来的危机，尽一点力吗？”
“这...”吴三维一时无语，不过旋即又苦笑着摇头：“竟然不知不觉，差点上了你的当。”
“不用劝了，我在岚踏入祭坛的那一刻，就死了。”
年轻人啊...总是容易被情所困，即使心智皆优秀的吴三维也没能逃过这种最原始人类情感的折磨。
“我不劝你了。”李默沉思片刻，苦笑着摇头。
“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不值得劝。”
“不过，在你死之前。”
“不愿意看看现在的地球是什么样的吗？”
吴三维怔怔道：“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真实世界了。”
“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吧。”李默伸出手。
“如果看过之后，你还是一心求死。”
“我会让人对你实施安乐死，让你在愉悦中步入死亡。”
吴三维犹豫许久，缓缓伸出手。
周东和士兵们顿时紧张起来，他们生怕这个寻死的年轻人，拉着局长，跳下悬崖。
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也不得不防。
周东小腿哆嗦，屏住呼吸。
士兵们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
好在，可怕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周东看着一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长舒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脊梁一阵冰冷。
士兵们也都缓缓收起枪支。
众人骑着山地摩托车，经过那艘大树状飞船时，李默停了下来。
“这艘飞船是你炸毁的？”
吴三维点头：“那三颗氢弹爆炸后，老家被当场炸死，大祭司不知所踪。”
“神山中一片混乱，我趁机从实验室中，偷出高能燃料，制造了一枚炸弹。”
“干得不错！”李默点头。
这么机灵的家伙，死了可惜。
“你不守信用！”他顿时暴怒，大声嘶吼。
“你...”
各种情绪在王迪脸上飞速变化，震惊、愤怒、直至绝望！
周东猛地挥手。
“嗖...”
“嗖...”
“嗖...”
...
士兵们扣动扳机，微型光线器射出的淡金色光线，瞬间命中暴怒中的王迪。
王迪甚至没有来得及“变身”，就被射成了筛子。
他轰然倒地。
士兵们并没有停手，继续扣动扳机。
一时间，石室内，王迪的尸体上，浅金色光线密集交织。
直至他整个人被射得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周东才挥手示意停止射击。
“焚毁！”他看着那摊血肉，嘴角抽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最终还是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两名士兵好像早有准备似的，从背包中取出两瓶蓝色液体，倾倒在王迪身上。
然后，点火。
大火熊熊燃起，黑烟滚滚。
李默一直背对石室，静静的站着，任何人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窥探到一丝情绪波动。
直到，周东走过来，小声地说：“局长，已经结束了。”
李默这才回过头。
石室中，王迪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黑灰。
他静静地盯着那堆黑灰，足足看了两分钟，这才回过头，向昏暗的走廊中走去。
一旁的周东，一直偷偷地观察他的神情，只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把这里炸毁，然后收队！”周东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拉起衣领，向走廊中跑去。
...
洞外，地球防卫局的士兵们正在把神山中发现的奇怪设备、动植物、甚至是刻有古怪符号的石板，搬上华夏号。
李默站在一方高台上，脸色阴沉，默默地注视着一切。
“这简直是大丰收啊！”周东为了缓和气氛，故作欢喜。
“在局长您的英明指挥下，我们地球防卫局，仅仅付出一名伤员的代价，就歼灭了隐藏在地球上长达数亿年的邪恶组织。”
“实在是可喜可贺。”
一向冷淡的周舰长也会拍马屁....旁边的士兵嘴角微抖，强忍住笑意。
李默知道他只是在担心自己的情绪。
他收回目光，让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们很幸运。”
“数亿年的时光，已经让这群祖人落难者，失去大部分科技、人才、还有头脑。”
说着，他指着那个无比庞大的外星飞船说道：“如果这家伙，能够正常启动的话，今天的胜负很难说。”
周东虽然不认为祖人可以凭借一艘飞船改变战争结果，也不得不点头附和：“祖人有了它，我们的伤亡一定不小。”
“所以我们要感谢那个炸毁飞船的人。”李默已经隐约猜到，是谁在关键时刻帮了大忙。
“对，我们要感谢他。”周东重重点头，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但在被俘获的人类中，并没有发现吴三维。”
“我已经命令特别行动队，展开搜寻。”
在混乱之中，炸毁外星飞船的人，很可能就是吴教授的儿子，吴三维。
“我们还要感谢王迪！”李默把从士兵手中，接过军大衣，披在神山。
“感谢王迪？”周东怔了一下。
在刚才的石室内，正是因为局长的命令，王迪才变成一堆黑灰。
现在又要感谢他？
这逻辑有点说不通...
“是他把祖人的大祭司吞噬掉了，造成神山群龙无首，我们才能赢得那么轻松。”李默从不埋没别人的功绩，那怕这个人是敌人。
“否则，凭借那百十位二代祖人，都能给我们造成巨大麻烦。”
“甚至，除了‘闹钟’外，大祭司很有可能在神山中留有后手。”
“而，这一切，都被王迪改变了。”
“所以，我们要感谢他。”
天色暗了下来，神山中点点灯光亮起，华夏号也打开巨幅照明灯。
一时间，灯火通明。
“那您为什么...还要？”周东犹豫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句话。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完全不是一个合格军人应该提的问题。
“还要杀了王迪？”李默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神情坦然：“还把他烧成飞灰？”
周东面带疑惑，重重点头。
“因为文明！”李默走到高台边缘，眼神中闪烁浓郁悲伤。
“我是为了人类文明，才不得不杀掉他。”
一阵狂风吹来，军大衣随风飘舞。
“为了人类文明？”周东似懂非懂，重复这句话。
许久，他抬起头，依然很疑惑：“明明王迪已经成了一个只能待在石室里的废人，怎么可能威胁到人类文明呢？”
“你确定吗？”李默回过头，一双锐利双眼直盯周东。
周东被他盯得浑身一颤，低下头，小声：“不确定...只是，他看起很可怜。”
李默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下属，长叹一口气。
没想到身为华夏号的舰长，他还是如此...
李默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周东。
那就是幼稚！
周东和许多华夏人一样，朴素、善良、对于别人总是抱有莫名善意，哪怕这个人甚至不是人，只是外星人创造出来的怪物。
身为一艘星际战舰的舰长，绝对不能幼稚！
也许周东尚且不能担起华夏号舰长的重任...
李默心中盘算着，缓吐出一句话：“我不能把人类的命运，寄托在不确定上。”
“任何对人类文明有威胁的敌人，必须铲除。”
他故意加重语气，攥起拳头：“哪怕他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者。”
“哪怕他是一个力拔山河的英雄。”
“都不能例外！”
“所以，对于王迪我虽然心生感激，却不得不把他从这个世界上消除掉。”
“哪怕背上不守信誉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不知不觉中，周东看到李默的身影逐渐庞大起来，一股威严的气势迎面扑来。
他心脏剧烈跳动，几乎喘不过气来。
“报告！”一个特别行动队员从远处跑来，他面色通红，气喘吁吁，跑得飞快，距离很远就急不可待地大声叫喊。
这声叫喊，把周东拉扯了回来。
旁边负责护卫的士兵，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
“报告局长！”特别行动队员跑到李默面前，激动地敬了一个礼。
不顾滑落进嘴角的汗滴，大声说道：“我们找到了第二目标。”
“那为什么没带回来呢？”周东急忙问道。
在歼灭神山的计划中，第一目标是祖人大祭司，必须格杀。
第二目标是吴三维，必须保护。
而这名士兵声称找到吴三维，但没有立即把他带回来，保护起来，就是失职。
“他站在悬崖边...准备自杀！”士兵说出一句让李默脸色大变的话。
李默快步走上前，追问：“怎么回事？”
吴三维是一个在祖人的魔爪中，隐忍二十多年，仍能保持清晰，并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的华国少年。
他在李默的后续计划中，占据相当重要的位置。
“我们找到吴三维时，他已经站在悬崖边了。”士兵看到李默亲自问话，有些紧张。
“你们为什么不用麻醉枪？”周东的脸色也变了，质问道。
“他站在悬崖边上，一个脚正踏在悬空处。”士兵继续解释。
“我们没有把握。”
李默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行动是正确的。
他大手一挥：“走，前面带路。”
这时，为了尽快挖掘神山，大量设备已经从地球号上，陆续运了下来。
其中就有一批适合狭窄道路骑行的山地摩托。
周东急忙调来数辆山地摩托。
李默骑上山地摩托，在特种士兵的指引下，呼啸着，通过数十个走廊，来到一处悬崖。
黑色悬崖光秃秃的，没有大树，没有乱石，边缘极其平滑，就像经过机械切割，然后磨平一般。
悬崖边缘，站着一个身穿灰袍的男人，远远看去，很像一个二代祖人。
李默缓缓靠近，距离男人大概十米的地方停下。
这就是吴三维吗?
李默上下仔细打量这位名字曾数次出现在地球防卫局机密档案中的男人。
他身材消瘦，脸色苍白，一头乌黑头发凌乱遮掩额头，一双黯淡无光的大眼睛中，充满死寂。
吴三维也在上下打量李默。
许久，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你就是李教授？”
“我就是李教授！”李默尽量保持坦诚。
“那个获得过诺贝尔奖，建立地球防卫局，击败神山的李教授？”吴三维没想到李默会这么年轻，心中生出些许惊讶。
“还是我。”李默点头。
“我完成任务了。”吴三维苦笑。
“你完成任务了。”李默再次点头。
“你来晚了！”吴三维脸上的苦笑更加浓郁。
“我不得不来晚！”李默诚恳。
在击毁“闹钟”前，地球防卫局绝对不能冒着地球被“共振”毁灭的危险，对神山发动攻击。
吴三维长叹一口气：“我能理解。”
“但，岚不能理解。”
“她死了。”
岚？
在地球防卫局的档案中，并没有岚的信息。
李默心中一跳，这个女孩难道就是吴三维寻死的原因。
“我很抱歉。”李默脸色沉重。
吴三维：“道歉毫无意义。”
“你现在跳下去，变成一堆烂肉，就有意义了吗？”李默逐渐摸清他的思路，循循诱导。
“我...”吴三维哑口无言，沉默许久，才开口道：“至少，这样可以让我心中好受一点。”
为了自己心中好受一点....竟然自杀？
李默知道这只不过是他的托词，根源原因是，吴三维因为岚的死，失去了生存动力。
“跳下去吧！”李默想了一下，说出一句让旁边士兵浑身一震的话。
“跳下去？”吴三维有些恍惚。
“对，跳下去！”李默缓缓向前走，声音冰冷。
“我陪你一起跳下去！”
“反正地球不久后就会毁灭，早死早托生。”
“双眼一闭，哪管它身后洪水滔天。”
周东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几乎合不拢，局长这是在干什么？
难道真的打算陪着吴三维共赴黄泉？
他悄悄示意身后的士兵，把麻醉枪加起来。
开什么玩笑。
在这里把局长丢了，他周东瞬间就会成为人类公敌。
“你...”吴三维怔了一下，下意识喊道：“你不能死。”
“呵...”李默嘴角扬起，音调挑高：“你能死？”
“我不能死？”
“这是什么道理？”
“你是地球防卫局的局长，身负人类文明存亡重担，怎么能死呢？”吴三维没有发现，李默已经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遥。
“那你呢？”李默停下脚步，直盯他的双眼：“身为一个能从神山中幸存下来的人类，难道不该为人类即将到来的危机，尽一点力吗？”
“这...”吴三维一时无语，不过旋即又苦笑着摇头：“竟然不知不觉，差点上了你的当。”
“不用劝了，我在岚踏入祭坛的那一刻，就死了。”
年轻人啊...总是容易被情所困，即使心智皆优秀的吴三维也没能逃过这种最原始人类情感的折磨。
“我不劝你了。”李默沉思片刻，苦笑着摇头。
“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不值得劝。”
“不过，在你死之前。”
“不愿意看看现在的地球是什么样的吗？”
吴三维怔怔道：“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真实世界了。”
“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吧。”李默伸出手。
“如果看过之后，你还是一心求死。”
“我会让人对你实施安乐死，让你在愉悦中步入死亡。”
吴三维犹豫许久，缓缓伸出手。
周东和士兵们顿时紧张起来，他们生怕这个寻死的年轻人，拉着局长，跳下悬崖。
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也不得不防。
周东小腿哆嗦，屏住呼吸。
士兵们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
好在，可怕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周东看着一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长舒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脊梁一阵冰冷。
士兵们也都缓缓收起枪支。
众人骑着山地摩托车，经过那艘大树状飞船时，李默停了下来。
“这艘飞船是你炸毁的？”
吴三维点头：“那三颗氢弹爆炸后，老家被当场炸死，大祭司不知所踪。”
“神山中一片混乱，我趁机从实验室中，偷出高能燃料，制造了一枚炸弹。”
“干得不错！”李默点头。
这么机灵的家伙，死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