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袭人,软软的、素雅的混合体香的味道,凭感觉就是顶尖香水。
    “虽说同在临海,感觉好像双江到京都似的,来一趟都很麻烦。”方晟笑道,暗暗解释了为何这么长时间没单独约她吃饭的原因。
    其实还是孤男寡女,多有不便。
    乔莲轻呷口茶,道:“您是一方诸侯,出动大驾都有要事,怎敢麻烦?要不以后我经常到润泽哟。”
    “哈,那怎么好意思,常来常往吧。”
    “可是方书记,您到轩城次数不少,可从没惦记过我啊,比如上次跟某女士幽会……不,开玩笑的,是喝茶。”
    莫非说的是跟范晓灵那次?!
    方晟汗毛都竖起来了,暗想轩城这么大,难得悄悄跟范晓灵喝茶居然被她发现了?
    魔咒,可怕的魔咒还没消除么?
    “具体……具体哪次?我都忘了……”方晟强笑道。
    乔莲王牌在手神情更是悠闲,摆弄着手机道:“是贵人多忘事儿,还是幽会或者说喝茶次数太多,记不清了?”
    妈的,非要我提自行车吗?
    方晟愤愤想,却笑得更温和:“因为工作关系是在轩城私下请人喝了几回茶,有男有女,所以真……真想不起来了。”
    “噢,工作关系,让我想想,”乔莲目光在他脸上扫了几个来回,冷不丁说,“范晓灵除了在黄海跟过您,现在还有工作关系?”
    霎时笑容都僵住,仿佛“叭叭叭”被乔莲正正反反打了七八个耳光!
    连范晓灵的名字都说出来了,再解释何益?
    此时方晟唯一的防线是茶楼内部开了快捷酒店,虽说一男一女在茶楼喝几个小时茶令人生疑,却有开脱的理由。
    “唉,说来也巧,”方晟说谎时真的眼睛都不眨半下,“小范到申委组织部对接活动,正好我也过来办事,好几年没见了的确喜出望外,就到茶楼聊了会儿……当时你也在啊?”
    乔莲微微一笑:“银保监局轩城分局就在茶楼对面,那天我也是正好过去开会。”
    “无巧不成书啊!”方晟笑道,心里却想真倒霉!
    “后来一打听,范晓灵刚刚与仍在双江工作的第二任丈夫离了婚,大概,那趟是在您面前哭诉的吧?”
    “没有没有,我不太喜欢过问朋友的私生活。”
    “劝光辉那次不算?”乔莲俏皮地问。
    方晟尴尬笑道:“宁拆十座庙不毁……”
    “错了,方哥!”突然间“方书记”变成“方哥”了,她肃容道,“今天只有咱俩,我不妨说句实话。当时我真不介意光辉提出离婚,我是乐见其成的,真的!”
    “呃——”
    方晟愣住,茶杯握在手里呆呆看着她。
    “离婚的话,他的理由莫名其妙,不管跑到哪儿都得不到支持,包括童家,所以孩子、房产、财产等等肯定倾向于我;方哥,这种正治捆绑婚姻很累,很累的您知不知道!”
    乔莲说着眼泪扑簇簇直往下流,哽咽着说不下去,方晟连忙体贴地递上面巾纸。
    “可能……可能卫君胜在您面前说过我的过去,没什么,谁没有过去啊,至少我能问心无愧的是婚后再也没理睬卫君胜那个人渣!”她含泪续道,“但没情调、枯燥乏味的婚姻确实难以忍受啊,我都奇怪哪来的毅力忍这么些年。所以当您带着光辉来和解时,那瞬间我……快要崩溃了,您知不知道?”
    “不好意思,我……”
    一时间方晟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在您面前我没啥可隐瞒的,大概范晓灵也是如此吧,实话说,我和光辉的夫妻生活——我从来没有体验到丝毫乐趣,可您清楚,以前的我是什么状况,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我……让我快发疯了您知不知道?”
    说着她终于控制不住,埋在桌边大哭起来。
    方晟想拍她的肩,手伸到一半却滞住——此时的肢体接触宛若催化剂,会迅速引燃包厢里的气氛!
    无论如何,他不想招惹麻烦。
    他静静看着她哭泣,肩头一抽一抽非常伤心。
    良久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抽噎道:“您都不肯抱我一下吗?去他妈的朋友之妻不可欺,我真是受够了!”
    方晟摇摇头,道:“你错了,乔莲!方晟是个极度不负责任的坏男人,方晟从不关心体贴心爱的女人,也不懂得照顾孩子,凡跟方晟好过的女人大都遭受到各种不幸,有的你知道,有的你不知道……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家庭最好离方晟远一点……”
    “您是在拒绝我,是吗?”
    “我和卫君胜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共同点就是都不会让女人得到真正的幸福,”方晟肃容道,“你提到夫妻生活,对的,对夫妻来说闺房之乐很重要,但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或不可缺,可与稳定而平静的生活相比起来算得了什么?你都承认以前体验过了,那有什么遗憾?又有什么值得拿婚姻去换取?”
    乔莲渐渐冷静下来,拭掉泪珠,扬起秀美的脸庞朝窗外看了会儿,道:“您说得对,我……差点相信了……”
    “什么?”
    方晟又愣住。
    “我是说如果我不知道那家茶楼上面还有快捷酒店,而范晓灵就开了房,真要被您骗了。”
    “快捷酒店……”方晟瞠目结舌,竟无言以对。
    乔莲深深凝视着他,半晌道:“您可以把我当作死缠烂打不知廉耻的女人,而我却是绝境里的无奈选择。京都圈子太小了,哪儿都藏不住秘密,最近有个姐妹因此还被反恐中心拘进去问话,身败名裂!在我狭小的圈子看到您真是眼睛一亮,您对女人有天生的杀伤力,您守口如瓶,您或许……跟卫君胜一样厉害……总之您是我的目标!”
    被这番露骨而彻底的话吓住,饶是方晟有急智都想不出应对之策,一个劲地叫苦不该来喝茶。
    “把你吓住了是不是?”乔莲仿佛看穿他的心理,抿嘴一笑,“先谈恋爱后结婚,一步步来,知道您今晚有重要活动,不打扰,今天抱抱我行不行?就抱一抱。”
    人家已经主动退让,再拒绝恐怕真要翻脸了。
    得罪乔莲这样的女人,方晟惦量承受不起随之而来的代价。
    抱就抱呗,卫君胜都那样了也没关系啊……
    “就算补偿上回无心之过吧。”方晟给自己找台阶下,讪讪道。
    乔莲似没听进去,捋了捋额边碎发,微露笑意起身,没等他站起来已顺势坐到他怀里,身子柔若无骨,嘴唇轻轻从眉毛上方一路下滑,巧之又巧停留在他唇边,未等他反应过来,一缕丁香已滑了进去。
    卫君胜说她是“老司机”一点都不夸张,上面灵巧的舌头搅得他如痴如醉,下面纤长的手指不经意游走在他那敏感而突兀的部位,轻轻两三下已让他一柱擎天!
    时值夏季,地处南方的润泽更是燥热,薄薄的衣服散发出诱人的体香,还有阵阵火热的冲击!
    方晟,最大的毛病就是面对美色意志不坚定!
    此时此刻,时时挂在嘴边的“朋友之妻不可欺”古训早扔到爪哇国。
    朋友是谁?
    她老公姓什么来着?
    正当按捺不住之际,手机响了!
    两人动作轧然而止,乔莲游鱼般迅速滑开,方晟慌乱间接通电话,就听到卫君胜大大咧咧的声音:
    “散会了,临海省正府小气鬼居然让咱吃工作餐,都说好了,晚宴提前到中午吧。”
    方晟收敛心神,道:“好,我跟酒店联系,这会儿过去会合!”
    见他挂断电话,乔莲问道:“他,他也来了?”
    “嗯。”
    “你俩真是……真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啊,”她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我走了,有空再聚。”
    没等他回应,她已挎起小包迅速出了包厢。
    “好险……差点对不起光辉……”
    方晟嘀咕道,这会儿又想起朋友之妻不可欺了。
    卫君胜还算有面子,强拉硬请了七位央企老总,加上他等于八位部级干部汇聚一堂,纵使在京都都很难有这样的阵容。
    会议期间卫君胜已细述了方晟在京都传统家族的背景,以及在双江取得的一系列辉煌政绩,央企老总们固然啧啧有声,并不当回事儿。
    在他们的层面,认识的大神、牛人太多了,才跻身正厅的方晟还不算特别突出。
    不过冲卫君胜的面子,席间谈谈说说气氛还算融洽,酒也按照轮次有序推进。
    聊到后半程,话题集中到“中”字头沂天集团恽总和町桥集团路总身上。
    原因在于这两家在润泽都没有分公司,符合省正府“3个1000”里的落户条件。
    央企要么不动,出手就不会小气。
    达建在小小的鄞峡一砸就是十多个亿,卫君胜还没当回事儿。倘若沂天和町桥能同时落户润泽,由此带来的投资可想而知!
    因为从头开始,从无到有,与已落户企业追加投资是截然不同的。
    但方晟深知到央企老总的层面,谈什么降税减费,谈什么交通便利都是浮云,那点营头小利他们不会拿正眼看的。
    唯有靠卫君胜撮和,加上自己的诚意和于白两家背景。
    然而落不落户岂是酒席间几句话就能敲定,不管卫君胜软硬兼施、方晟好话说尽,恽总和路总就是笑嘻嘻、含含糊糊,不给句爽快话。
    眼看快要结束了还没收获,卫君胜急了,主动把酒壶斟满,说我和方老弟一起敬二位,我俩干掉二位随意,够意思了吧?
    这会儿席间人均三壶,按理都喝得差不多了,卫君胜提出满满喝一壶足见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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