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看了一眼苏羡,正好端端地站在殿侧,便询问:“来来伤了谁?”
    苏羡道:“伤了二娘。”
    苏折皱了皱眉,问:“为何?”
    苏羡看着庆嬷嬷,道:“她往来来的水里掺了药。”
    苏折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玉书忙摇头,道:“苏折哥哥,这其中必定有隐情,不妨等崔姑姑醒来以后再论,看看她是否与庆嬷嬷有过什么误会。庆嬷嬷的为人我知道的,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
    殿上便有宫人应道:“能有什么误会,崔姑姑从来没有为难过庆嬷嬷,反倒是庆嬷嬷过多刁钻蛮横,哪次不是崔姑姑看在她是宫里旧人儿的份上让着她不与她计较!”
    庆嬷嬷便捶胸顿足地嚎啕道:“奴婢也是担心太子啊!太子还那么小,奴婢怎能不胆战心惊的!太子可是苏大人与公主的孩子啊!”
    沈娴听来刺耳,唇边的笑意却更浓了些。
    她知道,庆嬷嬷说的公主不是她而是玉书,而她看起来竟像成了多余的那个。
    庆嬷嬷不清楚状况,口无遮拦,玉书却听得胆战心惊,不由看了看苏折,惶然道:“庆嬷嬷,快别说了。”
    苏折精确简练地平平述道:“你想展示来来危险,所以掺了药使来来咬了崔氏?”
    庆嬷嬷悲情道:“奴婢本也只是让来来露出凶相好警醒大家,但没想到来来会咬了崔姑姑……这万非奴婢所愿!”
    比起故意算计伤害崔氏,还是这样弄巧成拙的苦衷更能让她看起来无辜些。
    既然她不是故意的,苏大人又这么顾念真公主,定然会对她网开一面的。
    庆嬷嬷心里几乎下了这样的肯定。
    她丝毫没听出苏折话里的危险意味,但玉书离他最近,却是听出来也看出来了,他对自己尚且不留情面,又怎会在意庆嬷嬷!
    那时她由衷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来。
    苏折对庆嬷嬷动了杀心。
    方才在亭中谈的交易,玉书本抱着一丝幻想可以有转圜的余地,可是现在她要是不答应的话,今日庆嬷嬷是死定了!
    沈娴旁观了一会儿,问了一句:“皇夫意下如何?”
    于是乎,在苏折开口说话前,玉书当即颤颤地伸手抓住了苏折的衣角。
    她满脸乞求地看着苏折,摇头喃喃道:“苏折哥哥,别……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救救庆嬷嬷……”
    沈娴歪头看着玉书在殿上对她的男人拉拉扯扯。
    不对,她也不知道如今苏折还属不属于她。
    但是这一刻,她真的恼火了,而且耐心全失。
    继续看他们再叙旧情,那这事儿什么时候才能完?
    崔氏是当年他放在沈娴身边照顾的人,从沈娴生下苏羡至今,已经有了这么多年的情谊,即便他生性凉薄,但她不会就此作罢。
    今日庆嬷嬷非死不可。
    不管他来不来,要不要替玉书说情,都是一样的结局。
    玉书话音儿将将一落,都没等苏折给出个答复,沈娴便突然惊唤一声“来来”。
    殿上众人亦跟着一惊,来来何时在殿上了?
    来不及反应,只见一道滚实的灰影突然从苏羡身后窜出来,非常凶狠有力地扑向地上跪着的庆嬷嬷。
    庆嬷嬷毫无防备,当即就被来来给扑倒在地,一口逮住了她的一只脚,那咬合力惊人的嘴一张一闭,庆嬷嬷便声嘶力竭地惨嚎起来。
    顿时鲜血四溅,庆嬷嬷的那只脚已经在来来的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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