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春梅与秋枫前来接夫人时却只看见一辆翻倒的马车,车夫被人砸烂了头,看样子是个和尚。
    最后秋枫还找到一块粉红色的手帕,正是夫人平时所用的,上面还有她平素喜欢用的脂粉味。
    春梅的眼神立时冷如刀子,她与夫人的感情一向极深,于是便问道:“两位客官,能否给我们姐妹指一条明路。”
    她说得很客气,好多话已包含在内,大家都是老江湖。
    阿贵与姜幽幽本不想卷入其中,可偏偏被缠上了。
    于是阿贵道:“我看见有四五个身穿大红衣服的人往西北方向去了。”
    姜幽幽也只好点点头附和一下,她不想开口说话,可是却被秋枫盯住了。
    秋枫冷冷道:“这位客官乾坤朗朗,有什么见不得人呢?”
    姜幽幽用异常生硬的话道:“我喜欢,碍着你什么事?”
    秋枫一声尖笑中突然一把抓向她面罩,出手无比狠辣,带着尖利的破空声。
    可是姜幽幽是何等样人,她在江湖人称鬼影子,轻功无比高明,只见她身形一耸,突然间出现在秋枫身后。
    秋枫眼中凶光一闪,突然间连抓三爪,真是又快又阴毒,也只有女人打架才会这么做,出手部位极刁钻。
    可是姜幽幽不温不火,身形微微一荡间,突然就闪开了,秋枫这连环三抓似抓在空气里,根本连她衣角也没有沾上。
    春梅突然大吃一惊,那人轻功如此高明,如果是凶手早就杀人灭口,不会与秋枫纠缠如此之久了。
    于是她将身一横道:“枫妹住手,人家确是路过而已。”
    然后与秋枫对视一下,突然间顺原路返回了,她们必须要和大家商量一下。
    随即好几条身影向西北方向追去,阿贵与姜幽幽也开始分头寻找安神医的踪迹。
    姜幽幽在半个时辰后突然发出一枝烟火,阿贵一看脸色顿时变了,烟火显示说行踪也找到了,可是陆辰却不见了。
    却说等阿贵赶来时,发现一个名叫迎仙庵的小寺庙边正牵着几匹马,正是陈波吕几人骑来的,看来他们落脚在这儿。
    姜幽幽早走了,她身份特殊平时不愿公开露面,作为影卫也一直暗中保卫着故太子。
    阿贵走进院子,只见安神医正在替一位年约三十出头的美妇诊脉。
    而燕小八正在外面放风,正想拦阿贵,阿贵似鬼魅一闪,早进了内堂了。
    燕小八俊朗的脸上突然现出惊骇之色,他先前看见阿贵与陆辰进进出出忙着扛送重伤员,可是想不到他真正的身手如此了得。
    郑炳生连忙叫道:“是周将军,都是自己人。”
    阿贵对于郑炳生的示好也没有理会,只朝着陈波吕问道:“阿吕,你是什么意思?把少主还给我。”
    陈波吕蹲在寺庙前一棵松树上,冷笑道:“周子夜大将军,你确定那小子是少主吗?”
    阿贵面现不悦道:“幽幽确定看到他臀部的胎记,那还有假?”
    陈波吕生气道:“我告诉过你,少主是死了,那个是冒牌货。”
    阿贵也生气了,大叫道:“你血口喷人,可以找主上一辨真伪,可以滴血认亲啊。”
    听见两人的对话,薛红藕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安神医用严厉的眼神扫向门外树上的陈波吕。
    说实话安神医一开始就不喜欢这家伙,明明屋里有凳子,却偏像一只大猫一般,蹲到树上,也不知他有什么毛病。
    可是江湖人士多少都神经不正常,安神医作为江湖客早就见怪不怪,可是影响到他诊脉就不能容忍了。
    他回手一指就点向陈波吕,陈波吕没有防备,啊呀一声跳起来。
    可是那松枝断了,他一个筋斗从树上翻下来,怒气冲冲瞪着安神医。
    老头微笑道:“稍安勿躁,别影响老夫看病。”
    老头仔细替薛红藕诊脉许多,又开始问薛红藕平时生活习惯。
    那陈波吕如数家珍,将薛红藕的生活习惯一一道出,老头的眉头越皱越紧。
    老头仔细听着,坐着思考,却不开药,然后遣开所有人,过了半个时辰才打开门。
    薛红藕双目红肿,看样子哭过,陈波吕怒视着老头,似乎把义妹惹哭就不该。
    老头一拱手道:“夫人没有病,只是心病而已,你们平时要多关心她,别惹她不开心。”
    最吃惊的应该是陈波吕了,他想不到搞了半天,义妹竟然没病,可是她为何站不起来呢,出行都得轮椅呢?
    这也是大家心中所疑惑的,老头言之凿凿道:“这是心病,老夫也无能为力。”
    听了老头的话,大家大张着嘴,能够塞下一个鸡蛋。
    薛红藕突然扶着轮椅站起来了,虽然站得歪歪扭扭,可是大家都惊喜万分。
    她却对着老头作揖道谢道:“多谢神医开导,过去的事既然过去了,我也不会再介怀了。”
    突然间她弯下腰,呕出一大口黑血来,虽然她解开了心结,可是毕竟对她伤害太大了。
    安神医道:“我开几贴药补补身子,若是能够安心调理,还是能够很快复原的。”
    陈波吕望向薛红藕时,发现她眉间笼罩的黑云似被驱散了,心中其实对安神医也是非常感激的。
    这个时候春梅与秋枫连袂到了,对着郑炳生道:“老爷,夫人被人掳走了?”
    这时她俩才看见阿贵也在这儿,不由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人好快的身法啊,竟然早就到了。
    听说自家夫人出了意外让,郑炳生十分焦虑,于是便拉上燕小八去寻找自家夫人去了。
    春梅与秋枫也同时追出去了,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可是太行山的小径多如迷宫,不知几人是否能找到。
    薛红藕听说了以后,却说道:“这件事不要担心,可能是虚惊一场。”
    老头收了五百两诊金就走了,该收的诊费他从不手软的,这也是他的怪脾气。
    可是有的人就算再有钱,也请不到神医出诊啊。
    眼见安神医骑马走了,阿贵便对陈波吕大嚷道:“阿吕,你是不是该对我有个交代啊?”
    陈波吕突然挟持陆辰,让阿贵无比愤怒。
    他知道这个陈波吕性格扭曲,对义妹有着执着的感情,可是对别人却从来是草菅人命。
    陈波吕只好道:“皇甫沉鱼来救她徒弟,所以半路上把他搞丢了!”
    阿贵心生不妙感觉,追问道:“你确定是皇甫沉鱼,而不是皇甫落雁?”
    陈波吕突然跳起来道:“很有可能是慕容夫人,可是她为何要救那小子,难道他是她家未过门女婿?”
    阿贵突然身形窜入夜色中,慕容夫人凭什么要来救少主啊?虽然慕容世家侠义闻天下,可是这件事八杆子打不着的。
    阿贵走后约两个时辰,突然外面好像传来好多嘈杂的马蹄声,接着金伟民率人突然过来了。
    他面色十分不善,白羊岭的丢失,使他异常被动,结果连他的金鸡岭也丢失了。
    薛红藕连忙安慰丈夫,并向他引见了陈波吕,听说他是故太子的龙卫首领后,金伟民脸色突然变了。
    他早就听妻子说起过有一个非常疼爱她的义兄,那是闯江湖的时候认识的,那年她才十六岁,而对方也仅十八岁。
    也正是由陈波吕的引荐,所以薛红藕与陆春晓相爱了,而且薛家虽然不是十分显赫,可是向来富裕。
    薛家是南京城最大的富商,南京城几乎半个城的产业全部薛家的,可是由于商人不能科举,因此祖上没有出过什么高官。
    所以在陆春晓的坚持下,最后礼聘了薛家,薛家从此在南京城可以横着走了。
    薛三小姐的侠义之举本来在江湖上就异常轰动,她曾经也是江湖榜上名人,可是自从嫁给陆春晓后,就消失在大众面前了。
    十四年前,青龙大陆最大的一个瓜爆了,陆春晓与冰无垠的恋情被人捕捉到了,据说有人看见两人牵手并热吻,还用玉符录下来。
    可见那人实在太可恶了,这样连抵赖都没用了,顿时满城风雨,薛红藕从此掉入了痛苦的深渊中,她终于离家出走了。
    在陆春晓出家之前,也写下了休书,还她自由。
    她还是一人驴,开始闯荡江湖,并与太行山金鸡岭上设卡的头目发生了激烈冲突。
    消失了几年散花女侠重出江湖,而她闻名江湖的绝技就是金花打穴,同时可以出手打七个穴位。
    结果那个头目与手下倒霉了,全部被她打倒在地,她却扬长而去。
    于是头目纠缠了更多的人来堵她,这样越打越厉害,结果最后惊动了寨主金伟民。
    金伟世也是个浪子,经常留恋花丛,因此青楼是他最常去的地方,尤其是水月城的藏娇楼,他几乎每个月都去。
    可是听说金花女侠重出江湖后,终于引起了他的好奇心,结果屡次交锋后,他对薛红藕产生了强烈的爱慕之心。
    最后两人终于走到一起来了,可是薛红藕还是难以忘怀陆春晓对于她的伤害,最后终于不良于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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