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晨。
    封家的晨,清新而又芬芳,处处显现着朝气和蓬勃;
    院落里的花花草草、树树木木,都被莫管家修剪得繁花似锦又郁郁葱葱!
    莫管家一直觉得:一个生机勃勃的生活环境,会从客观上陶冶人们的情操,让人更加的积极向上。
    可这样的晨并不静谧,伴随着鸟儿的叽叽喳喳,还有小朋友们的窃窃私语。
    是雪落提出让诺诺和团团今天留在家里不用去上学的。
    两个小家伙则无比的赞同雪落的这个决定。
    雪落知道自己拦不了男人去寻找严邦下落的步伐;她便想出让两个孩子陪在丈夫封行朗的身边,闹也好,吵也罢,至少可以岔开一些男人的注意力。
    “诺诺,你跟团团妹妹今天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你亲爹,知道了么?”
    雪落临行下楼给丈夫和孩子们准备早餐时,才叮嘱上小家们们一声。
    “亲儿子可以一个人照顾亲爹的!妈咪还是把团团给带下楼去吧。”
    林诺小朋友一直蔫蔫着提不起精神来。再加封团团一直很黏人,小东西便各种的觉得烦。
    “团团会乖乖听话的。不吵着叔爸睡觉觉,也不缠着诺诺哥哥。”
    小可爱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急声保证。
    其实雪落到是挺希望这一刻的团团能够黏人一点儿,任性一点儿的。好好的发挥一下她贴心小棉袄的作用。以亲情的方式安慰丈夫封行朗殇意且愧疚的内心。
    “团团,你小脚丫子冷不冷?还是赶紧的爬上庥去吧。一会儿你叔爸要是醒了,记得要多陪他说说话哦。团团的声音特甜,你叔爸一定爱听。”
    “嗯!等叔爸醒了,团团就唱儿歌给叔爸听。叔爸说团团唱的儿歌可好听了。”
    小可爱卖乖的说道。那水水糯且萌萌甜的小模样,着实的讨人喜欢。
    “那叔妈就拜托团团和亲儿子了。”
    雪落将一直闷闷不乐的儿子也抱上了床,并浅亲了一口:“妈咪去给你们做好吃的,乖乖等着。”
    严邦的死对于他们父子俩来说,都会是无法抹去的伤痛。
    或许儿子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淡忘掉,可丈夫封行朗应该会刻骨铭心上很久……
    那是他情同手足的兄弟,共同出生入死过很多次,人生难得的知己!
    直到雪落下楼去了,封行朗才缓缓的睁开双眸。
    刚刚雪落跟两个孩子的谈话,他应该是听到了,只是不想醒来。
    “叔爸,你醒了?好受一些没有?肚子还疼不疼?”
    封行朗还没来得及去追念哀思什么,便被侄女封团团那接二连三的问话给拉回了现实。
    林诺小朋友只是静静的看着。
    他心疼受伤的亲爹,也内疚自己没能照顾好大邦邦。
    看到封团团那张稚气又童真的脸庞,封行朗淡出一丝笑意来,“团团怎么瘦了?是不是叔爸不在家,没好好吃饭?”
    “团团有好好吃饭饭的!只是团团真的好想叔爸和诺诺哥哥,所以就瘦了。”
    小可爱卖乖的技能,几乎是与生俱来的自然。
    封行朗探过手来,在小可爱那弹指可破的小脸蛋儿上蹭了蹭,“叔爸也很想团团。”
    “亲爹,你有哪里不舒服么?亲儿子帮你去叫金医师。”
    林诺小朋友握住了封行朗的另一只手,小模样闷生闷气的。
    “不用……亲爹挺好的!来,让亲爹抱抱。”
    封行朗本想将上身支撑起来,可牵动腹部时,却吃疼得浑身泛起了软。
    “亲爹你躺着别动,让亲儿子来抱你吧!”
    小家伙连忙将自己的小脑袋偎依过来,用双手环抱住了亲爹的颈脖,像只受了伤的小考拉。
    “团团也要抱抱叔爸!”
    小可爱有样学样的挤了过来,像只温纯乖顺的猫咪一样蜷在封行朗的臂弯里。
    ******
    ‘吱嘎’一声,一辆招风的玛莎拉蒂停在了封家别墅院落外。
    白默顶着明媚温暖的朝阳,却阴寒生冷着一张俊脸。
    “封行朗……封行朗……你给我出来!”
    莫管家还没来得及上前恭迎,白默便自己闯了进来,并大声嚷叫着。
    雪落连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白默,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封行朗呢?我要见他!”
    白默直哼哼着粗重的气息,看上去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朗哥还睡着呢,你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雪落感觉到今早的白默满是来者不善的气息。
    “呵,还睡着?他到是挺能心安理得的!”
    白默哼声冷笑,便健步上了楼梯。
    嗅到白默言语中那浓郁的火药味儿,雪落连忙跟了上楼。
    三楼的主卧室里,封行朗一左一右怀抱着两个孩子,正微眯着眼眸倾听着团团那奶声奶气的儿歌。
    ‘砰哐’一声,卧室的门便被白默给踹开了;两个孩子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惊吓。
    “封行朗,你到是挺自在的啊!”
    白默厉声冷嗤,“邦哥葬身海里,你竟然还能睡得这么心安理得?”
    封行朗扫了白默一眼,淡淡道:“那你想我怎样?为严邦殉死?”
    “你……!”
    白默被封行朗这句不冷不热的话给气住了,鼻孔里直呼着粗气。
    “封行朗,你它妈说的这叫人话吗?我就问你:是不是你们一家子把深受重伤的邦哥一个人留在游轮上,任他被舰艇炸了个稀烂?!”
    封行朗盯看着愤怒到炸毛的白默,清冷的从齿间溢出一个字:“是。”
    “封行朗!你它妈的就是个混蛋!”
    白默咆哮如雷,“邦哥是怎么对你的?你它妈竟然这样忘恩负义?你还是不是人?”
    “白默……你别骂了……不是你想的这样!”
    雪落微泣的想叫停白默对丈夫的辱骂。
    “让他骂!”
    封行朗依旧冷冷清清的。
    “封行朗,我算看错你了!是我白默瞎了眼!邦哥对你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为了你,他从来不惜生死!只要你封行朗有难,邦哥从来都是冲在第一个……”
    说着,白默自己便哽咽了起来,“再看看你们这一家人,一个个私自得让人牙痒!你们一家人的命是命,我邦哥的命就不是命了!”
    “白默……求你别说了!当时真不是你想的这样……”
    雪落哭出了声,“严邦死了,我们也很难过。”
    “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默歇斯底里的厉吼:“你们一家人都是自私鬼!就只想着自己活!封行朗,我们兄弟之间的情意,就止了断吧!”
    丢下这句让人心寒之极的话,白默便愤然的转身离开了。
    “白默……白默……”
    雪落追了出去。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丈夫在痛失一个兄弟之后,再失去另外一个兄弟。
    封行朗依旧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盯视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再如何的晶莹剔透,如今也不会纯净了!
    “亲爹,对不起……都怪亲儿子不好……亲儿子没能照顾好大邦邦……”
    小家伙一直隐忍着在眼眸中打着圈圈儿的泪水。
    如果说那个白头发老奶奶自己吐血死掉,只是一个意外;那大邦邦的死,小家伙觉得自己应该负有主要责任。
    正如大白白所骂的那样:那是他自私了,没照顾好受伤的大邦邦。
    “诺诺,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封行朗温声安慰着伤感中的儿子。
    “亲儿子没有尽力!亲儿子应该坚持着跟大邦邦一起留下的!那样义父就不会丢下大邦邦不管了!”
    小家伙终于止不住心头的伤感和自责,失去痛哭了起来。
    “诺诺,乖儿子,别这样!大邦邦的死,不是你的错,是亲爹的错……”
    封行朗想安慰哭泣中的儿子,可却不知从何安慰起。
    究竟又是谁的错呢?
    始作俑者的方如海?
    要不是他打伤严邦,严邦也不会行动不便,被弃在游轮上等死;
    可方如海又为何劫了他跟严邦?
    应该是因为他儿子的挨打,和他女人的去世吧……
    他儿子挨了谁的打?他女人又为何而去世?
    有因才有果!
    “诺诺哥哥不哭了……你哭团团也想哭。”
    封团团整个过程都是懵圈的,直到林诺失声痛哭起来,她才跟着伤心的哽咽。
    “诺诺,不哭了。跟亲爹一起,去把大邦邦找回来!亲爹相信大邦邦没有死……他那么健壮,那么魁梧,一定没那么容易死掉的!”
    封行朗决定给儿子希望,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念想。
    小家伙认真的点着头,“亲儿子也相信大邦邦还活着!我们一起去找他吧!”
    ******
    一个月后。
    严邦能存活下来的机率越来越渺茫。
    但寻找严邦的下落,却依旧马不停蹄的进行着。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让林诺小朋友渐渐的淡去了心底的那份自责,被妈咪雪落送去了幼稚园里。
    加上封团团这个很好的磨人精,小家伙也慢慢的接受了大邦邦已经死掉的残酷事实。
    可有时候,时间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却未必是什么良药。
    偌大的办公室里,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是静止的。
    封行朗慵懒着姿态坐在大班椅内,目光久久的注视着一张被揉折得有些泛毛的照片。
    三个男人,有着各自招牌式的形态:或高冷威猛,或沉稳睿气,或倨傲自恋!
    “封总,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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