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凌画指点,琉璃提笔,一封信写了半个时辰。写完信后,琉璃让人用信鸟放飞了出去,送去玉家。
    信鸟放出去后,细雨也正好从胭脂楼回来,对凌画禀告彻查的结果,“十三娘茶水里的毒是胭脂楼的一个叫做春迎的姑娘下的,因春迎爱慕上了一个宾客,那宾客爱慕十三娘,骗走了春迎姑娘的体己,只为了拿金子见十三娘一面,春迎姑娘得知后由妒生恨,便恨上了十三娘,她暗中跑去了暗市花重金买了毒药,等待时间对十三娘下手,她守了两个月,才找准了时机,前日十三娘和彩儿夜晚出去了一趟,不再房中,走时忘了锁门,她便悄悄潜入了十三娘的房中,在茶水里下了毒。”
    凌画蹙眉,“她就没想到十三娘不喝凉茶?”
    细雨道,“十三娘一直有夜里喝凉茶的习惯,只不过近日听从大夫的,才打算戒了,是这几日的事儿,而这个消息没对外说,所以,楼里的姑娘不知道很正常,那个叫春迎的姑娘便不知道,以为机会来了,给她茶里下了毒。”
    “春迎跑去暗市买毒药,竟然那么巧,买到了天下剧毒死期?”凌画挑眉。
    细雨道,“这个属下也去暗市查了,死期之毒,的确是春迎在两个月前跑去暗市买的,那个卖毒药的毒老板是几年前偶尔从一个奄奄一息的杀手身上得到了死期,毒老板有几分本事,辨认出了这种毒,所以一直留着,等遇到买家高价买走。”
    “春迎花了多少银子?她的体己银钱不是都被骗走了吗?”
    “花了五千金子。”细雨也问过这个了,“是三个月前,心如死灰之下,跟胭脂楼签订了终身卖身契,换得的一笔不菲的钱财。她当时大约已不想活了,索性将自己给卖了个好价钱,用卖来的这个好价钱,来谋害十三娘。”
    “也就是说拿着十三娘给她的钱,用来买毒药杀她?”
    “正是这样。”
    凌画琢磨片刻,前因后果似乎都衔接得上,也没有什么不合理之处,她一时间也再怀疑不出什么,又问,“如今春迎呢?”
    “已让属下收押到了天牢。”细雨道,“她本是要自杀的,属下及时制止了。”
    “她为什么要自杀?”
    “因为她知道自己谋人害命之罪泄露,虽然没得逞,但是也得不了好,在漕郡这块地界,主子对于法治素来执行力强,十分严苛,以她的动机和罪行,总也要判个十年或者流放千里,她本就不想活了,所以,暴露后,便想自杀。”
    “十三娘怎么说?”
    细雨摇头,“十三娘得知是春迎后,恍然大悟,不解她为何要下毒害她,后来问明缘由后,沉默地说交给属下和掌舵使处理,便回房歇着了。”
    凌画想想这倒也符合十三娘被害的心里,她也算是见过风浪的,虽然险险被害,但到底是没被害成,也算不了什么,对春迎若是生恨大骂,倒也不至于,沉默反而很正常。
    凌画问,“那个宾客呢?”
    “是一个青山书院的书生,叫王卓,属下已派人过去核实。”
    “青山书院?那不是小侯爷的恩师所在的书院?”凌画一愣,“青山书院声名远播,考核极其严苛,不是十分难进吗?怎么还有这等德行败坏之人?”
    骗红楼姑娘的银钱,花去另一个姑娘身上,真是枉做读书人。
    “这个叫王卓的人,是没落的王氏旁支,据说很是有些才华。世家大族里总会出那么几个斯文败类。”
    凌画想想也是,问,“十三娘呢?查她了没?”
    “查了,还是以前那些消息,没查出更多的消息,每日慕名见十三娘的人多不胜数,她甚至不记得一个叫王卓的人见过她。”细雨道,“胭脂楼的其他人也查了,因时间短,也没有更多的消息,主子若是不放心,属下接下来继续查。”
    “嗯,查吧!”凌画问,对十三娘还是有所怀疑的,“胭脂楼是她的地盘,在她自己的地盘上,闹出这样的事儿,按理说,不太应该。她楼里每个姑娘的性情,她都该清楚才是,有宾客骗了姑娘的体己银子反过来为了见她一面,这样的事儿应该瞒不过她的眼目,每日慕她名的人多,但是能进楼里的人却少之又少,这个叫王卓的人有此操作,她既然见了,不应该不记得,且她知而不管,又没有防范之心,这一点儿不太合乎常理。”
    细雨点头。
    凌画觉得差不多了,对他摆手,“你也忙了一日了,先去歇着吧!此事不急,让人盯好胭脂楼,无论是十三娘,还是胭脂楼里的任何人,都盯好了,但有风吹草动不正常之举告知我。”
    细雨应是,退了下去。
    细雨下去后,凌画依旧坐在桌前,琉璃见凌画没有要睡的意思,对她小声问,“小姐,您不困吗?该歇了吧?”
    凌画向门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我记得我的库房里,是不是收了一把清风剑?”
    琉璃眼睛一亮,“是啊,您那把清风剑,可是江湖兵器榜排名第一呢。”
    凌画看着她,“你说,我送那把剑给他做生辰礼好不好?”
    琉璃脸顿时一垮,“小姐,您对小侯爷也太好了吧?过个生辰而已,您今年送兵器榜第一的清风剑,明年您再送什么能超过清风剑?岂不是更犯愁死?”
    她万分不想给,小声说,“另外,您不觉得您与小侯爷如今的关系很不稳定吗?若是有朝一日真合不来和离了,那您也不能找小侯爷要回来了吧?别的好东西给了也就给了,反正也没那么稀奇,但是清风剑可不同啊,这是当年老主子留给您的,算是代表了王家的传承。”
    凌画气笑,伸手弹琉璃脑门,“在宴轻面前,你会说话的很,怎么背地里,又换了副嘴脸?你很想我们和离?”
    “不是啦。”琉璃用更小声的声音说,“这不是清风剑太贵重了吗?”
    “他说了,不和离。”
    琉璃眨眼,“小侯爷说的?什么意思?是永远不跟您和离?就这么过下去?”
    “嗯。听他的话是这个意思。”
    琉璃睁大眼睛,“就这么分房而居?一直做这样的夫妻,您受得了吗?再说小侯爷的性子,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万一他哪一天说话不算数了呢?您不是人财两空吗?”
    凌画捏她的脸,“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废了这么大的功夫,也没能与他过好,人都不是我的了,我还在乎一把剑吗?”
    琉璃:“……”
    倒也是,倒是她小心眼了。
    她叹了口气,小声嘟囔,“我好嫉妒小侯爷啊。”
    她最爱剑,虽然自己手里的这一把剑也很好,但是也不如小姐兵器库里收藏的老主子传承下来的清风剑啊。小侯爷也太幸福了吧?幸福的让人羡慕嫉妒恨。
    凌画似乎终于找到了送什么给宴轻做生辰礼的轻松感,“若非今日看他出剑,我还不知他武功何其之高,也不知送他什么作为生辰礼好,清风剑配他,才是不辱没了清风剑吧?”
    琉璃已从云落口中得知了在湖边遭遇刺杀时,小侯爷那出神入化的一招,顿时也不羡慕嫉妒恨了,忽然也觉得清风剑配他正配,便跟着点点头,“清风剑在小姐的兵器库里蒙尘多年,如今总算是重见天日了,若是被人知道,清风剑出世,江湖上怕是要炸开锅。”
    凌画心思一动,“哪怕得了清风剑,他轻易也是不会出手的。”
    寻常高手,有云落,有暗卫,能让宴轻出手的人,这当世怕也没几人。
    凌画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琉璃问,“朱兰呢?这一日都在做什么?”
    琉璃立即说,“朱小姐在琢磨着给他爷爷和其余两位舵主写信呢,写了一日,总算在一个时辰前,将信送走了,至于信里写了什么,您吩咐不拦,便没拦截,也不知写了什么。”
    凌画点头,“信送走就好,从漕郡将信送到绿林,需要一日,绿林收到信,会商议一两日,正好宴轻的生辰过了,我再应付绿林,解决了绿林,也算是解决了当前的急事儿,后面的事儿,就不着急慢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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