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闻言一笑。
    她看着宁夫人,“夫人好大的口气,不知道您今晚进了城内来绑我,可卜过卦问过吉凶?若是没问吉凶,那您可是大错特错了。”
    宁夫人冷笑,“没卜过卦问过吉凶又如何?区区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本夫人还绑不走?”
    “你绑不走。”凌画摇头,“我夫君不同意,你就绑不走。”
    “宴轻?”宁夫人眉眼冷厉,徒然从身上爆发出浓郁的杀气,“我先绑走你,再杀了他。”
    “夫人好大的口气。”宴轻轻笑一声,人未落,声音从头顶传来,手中的折扇“刷”地打开,一排暗器顺着他折扇飞出,直奔宁夫人的面门,天绝门的杀手们瞬间上前挥剑抵挡,险险伤了两人栽落高台下,才挡住宁夫人面前的暗器射中命门。
    这只不过是宴轻轻轻松松刚出手而已,却让宁夫人和她带来的天绝门的杀手们瞬间进入了警戒。
    尤其是宁夫人,又惊又怒,不明白宴轻不是在城门督战吗?怎么这么快就闻风而来了?难道是提前发现了他们?不可能!
    她看仇人一般地看着宴轻,眼睛迸发出看死人的神色,“你来了正好,不用我费力气再找你了,杀了他!”
    随着她一声厉喝,天绝门她带来的杀手瞬间围上宴轻。
    宁夫人也同时出手,又厉喝,“也杀了凌画。”
    宁夫人带来的天绝门的杀手大约有三四百人,她本来很自信带着这些人能带得走凌画,但如今宴轻出现,她没这个自信了,只求杀了他和凌画。
    她不管了,哪怕临出发前答应了她儿子,但今日既然宴轻在这里,她便聪明地察觉不见得能全身而退,既然如此,她就拉着宴轻和凌画一起死好了,她为儿子除了劲敌,他儿子一定不会怪她的。
    宴轻伸手揽住凌画,一把剑行云流水,哪怕带着一个人,哪怕面对三四百的天绝门出手狠辣剑法诡异的高手,他依旧面不改色,他每一招出手必有人倒在他的剑下,每一式都让人躲不过,尤其这里是总兵府,宴轻不止是自己,他还留了望书、和风以及上百暗卫。
    早先,上百暗卫与宴轻一起隐藏在暗处,直到宁夫人带着人出现,才无声无息现身,反将高阁包围了。
    除了暗卫高手们,高阁外还布置了一万兵马,只要有从高阁出来的漏网之鱼,便放箭。
    所以,宴轻在卜出卦后,做了一众安排,等了一日,就没想过要来为难凌画的人走。
    他也没想到,来的人是宁夫人,宁叶的娘。
    如今算是明白了,天绝门的杀手,原来出自碧云山,是宁夫人的人,宁夫人当年派天绝门的杀手将他父亲迫进了障毒林,后来又在江南杀他,如今又来为难凌画,他既然送上门,他是怎么也不会饶了她的。
    天绝门杀手的杀气重,剑招带着阴风阵阵,但无论多大的杀意,在宴轻平平无奇的剑招下,都能够被化解,他们压根就伤不到宴轻分毫,相反,短短时间,在宴轻和上百暗卫的过招下,已折了几十人。
    宁夫人一口银牙咬碎,她算是发现了,就算她想与宴轻、凌画同归于尽,怕是也做不到,宴轻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了,已臻化境,就算当年她夫君宁家主还未废武功时,怕是也不及他许多,这等功力,显然真是得了昆仑老人真传了。
    宁夫人恨的眼睛都红了,凭什么什么好事儿都让宴轻占了?宁家至宝是,昆仑老人的武功亦是,他儿子从娘胎里出生便不能学武,若是他也有如宴轻一样的武功,又何至于费尽心力筹谋十年才有今天,而且也是因为宴轻,才匆匆兴兵,明明还不够火候,不到时机,都是被他逼的。
    哪怕知道杀不了宴轻,宁夫人不愿意退,也不想撤走,她猛地甩袖,上百豆大的毒虫从她袖子里撒出,直甩向宴轻和凌画。
    宴轻面色终于有了些表情,揽着凌画腾空飞起,同时袖中的手也甩出数百金针,没一根金针落空,都钉在了毒虫的身上,可以清晰地听见“啪啪啪啪”无数落在地上的声响。
    宁夫人见没伤到宴轻,又撒出一把毒,宴轻以袖挡在了凌画和他面前,隔绝了毒粉,凌画虽然被宴轻抱在怀里,时刻观察如今的战事,但如今宁夫人撒毒粉,她眼看着机会来了,也伸手撒了一把毒粉。
    她的毒粉出自曾大夫之手,是曾大夫压箱底死活不想给她的宝贝,只要撒出毒粉,十步之内所有人畜,无论蒙着面巾,还是闭息,皆不管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服下解药。
    这毒倒是不会马当时致命,也不是要命的毒,但绝对会让人瞬息立即倒下。
    宴轻、凌画、望书、和风四人自然提前服用了解药,上百暗卫却不曾,距离十步之内与杀手们的杀手缠斗在一起的暗卫有一少半,其余则都在十步开外。但宁夫人却是在十步之内的那个人。
    因她要宴轻中招,势必要靠近宴轻,所以,在放出毒虫撒出毒粉后的瞬间,是脱离了暗卫们的保护的,虽然时间很短,也许只有眨眼的功夫,但对于凌画来说,足够了。
    距离她和宴轻十步之内的所有人,都要倒下。
    宁夫人已经闭息,天绝门的杀手们也已闭息的闭息躲开的躲开,但都已不管用,手中的长剑再也拿不动,身子一软,轰然地倒地了一大片。
    转眼间,宴轻与凌画跟前十步之内,除了望书和风,再无一个人站着。
    宁夫人都震惊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的,她死死地睁大眼睛,眼前很清晰,头脑也很清醒,但就是身子发软,没有一丝力气,如得了软骨病一样,站不起来,就连抬手的力气也做不到。
    宴轻也愣了,惊叹,放下凌画,“这东西这么好用的吗?”
    凌画笑,“是啊,很好用,要不曾老头死死地捂着,这么多年说什么都不给我用呢。”
    用在萧泽的身上浪费,如今用在宁夫人和天绝门杀手的身上,还真不算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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