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大婚,普天同庆,各地来贺。
    皇帝玉辇到孙相府亲迎皇后,孙相一个没忍住,拉着皇帝的手,对他哭,“陛下,您把老臣最爱的女儿娶走了,何时准老臣告老还乡啊。”
    萧枕:“……”
    是最爱的女儿吗?那可真对不住,朕是不会准许你告老还乡的。
    孙相夫人一把拉走孙相,对皇帝红着眼睛说:“陛下别听老爷的,他身强体壮,还能为朝廷效命二十年呢。”
    孙相:“……”
    他怎么就娶了一个专门拆他台的夫人呢。
    皇宫设宴,文武百官相贺,萧枕在自己的婚宴上颁下了一道圣旨,封琉璃为义妹,赐婚崔言书。
    琉璃睁大眼睛,崔言书拉着她起身跪地谢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皇帝回去陪皇后,朝臣们推杯换盏,继续喝个尽兴。
    宴席后,崔言艺在出宫的路上拦住崔言书,“堂弟好本事。”
    崔言书对崔言艺微笑,“堂兄不遑多让。”
    前太子萧泽没拉拢过崔言艺吗?自然不是,拉拢了,只不过崔言艺这个人比较清醒,没站队。虽然他是新皇近臣,但不可否认,崔言艺虽不是近臣,但他有能力有本事,必然也会受到重用。
    崔言艺沉默片刻,“我打算外放了,珍语在京城过的并不开心。”
    崔言书十分平静,“京城是天子脚下,可受陛下重用,但京外天高海阔,亦是大有作为。在京有在京的好处,外放也有外放的好处,堂兄是聪明人,如何选择,都能选出最好的。”
    崔言艺品味片刻,释然地一笑,“我不及你。”
    他与崔言书是清河崔氏的两颗明珠,自小便被放在一起比较,他争强好胜,什么都要比崔言书强,他有的,他都嫉妒,一定要抢来,后来渐渐发现,也许退一步才是海阔天空。崔言书醒悟的早,没沉在坛子里,而终究是他坐井观天了。
    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说话,之后分别,崔言艺外放,崔言书留在京城,大约再见就是几年后了。
    琉璃醉醺醺地躺在车厢里,听着车外二人说话,伴着清风吹进她耳朵里,她挠挠耳朵,嘟囔,“还是秋天好啊,可真是凉快。”
    崔言书重新上了马车,闻言一笑,伸手捏捏她的鼻尖,“我已跟掌舵使商量过了,她早就答应了,咱们也大婚吧?下个月怎么样?”
    凌画伸手搂住他脖颈,“好啊。”
    反正小姐也不需要她了,天天被小侯爷黏着,就连朱兰都受不了,拉着冬青回绿林成亲了,她早些嫁给崔言书也好,赶紧生个小孩,可以跟小姐和陛下的孩子一起做玩伴,总之,不能太落后了。
    崔言书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痛快,但想想也不太意外,要知道他这半年来,费了多少力气,微笑着低头吻住她。
    沈怡安与许子舟一起走出皇宫,他们的身前是凌云深带着萧青玉上了马车,他们的身后是凌云扬与张乐雪远远落在后面低低私语。二人对看一眼,有些无奈,又有些感慨。
    沈怡安笑,“伯母近来又催你了吧?”
    许子舟点头,无奈地揉眉心,“我娘近来很是着急,可是我还没遇见喜欢想娶回家的女子,不想将就着随便娶一个。幸好有你跟我一样,每次都能拿你做个参照,毕竟你比我大一岁都还没娶妻。”
    沈怡安:“……”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已成为他人的挡箭牌了吗?大一岁没娶妻是他的错吗?他目前也还没有遇到想娶回家的人啊。
    二人喝了酒,不想乘车,慢慢往回走着。
    端敬候府的马车从后方驶来,错身而过时,宴轻挑开车帘,露出他那张清隽的脸,“沈兄、许兄,天色还早,要不要去云香斋喝一壶茶?”
    沈怡安和许子舟停住脚步,齐齐讶异地看着他。
    沈怡安看了一眼天色,含笑询问:“天色其实不太早了,掌舵使没与小侯爷一起吗?”
    “她留在长宁宫跟姑祖母住了。”
    沈怡安恍然,怪不得宴轻有空喝茶呢,他看向许子舟。
    许子舟一辈子都忘不了宴轻跟他喝茶,喝的他满心苦茶味,过去这么久,想起来他就想掉头就走,但还是生生忍住了,他毕竟不是当初的许子舟了,直白地叹气,婉转地问:“小侯爷,今儿晚上云香斋的茶苦不苦啊?若是苦,在下就不去了。”
    宴轻大笑,“不苦,许兄放心。”
    那时候他不是为了打击情敌吗?如今情敌自己都没斗志释怀了,他还打击个鬼啊!自然只是纯喝茶。
    许子舟也笑了,“那在下就去吧!”
    京城内外都被帝后大婚的喜庆包围,但独独不包括京郊一处府宅。
    萧泽枯坐在窗前,无论外面有多大的喜庆事儿,都与他无关,他的桌前放着一把匕首,是柳侧妃放在桌子上的,已放了半日,说他若想死,她不拦着,若是他想活,以后就走出府门,接受自己过寻常百姓的日子。
    萧泽想过死,但院外女人和孩子轻声细语的说话声一次次拉回他去拿匕首的手,最终,在入夜后,看着推开门的柳侧妃,他红着眼睛哑着嗓子说:“我想看看萧枕能把天下治理的多好。”
    柳侧妃露出笑意,“行,我也不想我的女儿没有爹,长大后被人欺负。”
    清平一年九月,皇帝颁布天子十策,涵盖了士农工商,新政乍一实施,便得到了强有力的顺利推广,利国利民,被百姓大家赞扬。
    清平二年八月,凌画诞下一子,宴轻为之起名宴熙,虽嘴上说着嫌弃,但爱不释手,每日夜晚宴熙哭闹,都是宴轻抱起来哄,丝毫没有因为是臭小子就将他扔去给奶娘。
    同年九月,皇后有喜,诞下一位公主,萧枕甚是喜爱,取名萧颖。
    朝臣们早就坐不住了,纷纷请陛下选秀,被萧枕再三拒绝后,仍不死心,烦到了凌画这里,她正好出了月子,于是于各地择了上百秀女入京,当朝点了一众闹得厉害的朝臣们,请萧枕赐下去,萧枕心里大乐,面上一本正经地给每个对他谏言的朝臣府邸里都赐了两人,这一下子便让各府里炸开了锅,群臣息声,再也不提陛下选秀之事。
    孙巧颜听闻后大乐,抱了小公主去端敬候府要给凌画做儿媳妇,被宴轻黑着脸给赶回了宫。且放出话,让萧枕的闺女别惦记他儿子,谁家的都有戏,就他家的没戏。
    萧枕听闻后不服气,亲自抱了小公主去端敬候府,当着宴轻的面,就给凌画塞怀里了,然后自己回宫了。
    宴轻:“……”
    凌画:“……”
    清平三年十月,皇后又有孕。
    清平四年七月,皇后诞下一子,萧枕为其取名萧宸,封太子。这一下朝臣们彻底闭了嘴,再也不提送女入宫之事了。
    清平五年十一月,凌画又有孕。
    清平六年八月,凌画又诞下一子,取名宴昱,宴轻握着凌画的手,看着床边放着的又一个臭小子,便不咋稀罕了,嘟嘟囔囔,“怎么又是一个臭小子啊。”
    他之所以答应她生第二个,就是盼着要一个小闺女的啊,若不是他已再三检查,还不相信,真又给他来了一个臭小子。
    凌画拉着他的手对他保证,“下一个,下一个保证是你要的小闺女。”
    宴轻:“……”
    上一回你也这么说!
    清平八年三月,春风和暖的日子里,凌画又有孕。
    清平八年十二月,凌画诞下一女,宴轻大喜,取名宴珍,一手握着凌画的手,一手轻轻地拉着小闺女的小手,对凌画说:“再不生了,每次看你生一回,就遭一回罪,不要生了好不好?”
    凌画佯装说不好。
    宴轻委屈吧啦的,“画画,一个臭小子为官,一个臭小子经商,一个小闺女被咱们俩宠,够了,真够了。”
    凌画被逗笑,这可真是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她笑着点头,“好吧,那就听哥哥的吧!”
    清平十年正月,邻国大举进犯边境,宴轻挂帅出征,凌画做监军,满朝文武一力响应,后梁召集百万兵马,抵挡邻国大军犯境。
    邻国都震惊了,怎么都没想到不足俩月,后梁朝廷就召集了百万兵马,直到交锋,方才知道,后梁早就准备这一天了,将士还乡后,以田养农,以农养兵。拿着锄头下地,扛着刀便可以直接上战场。虽身在民间,但将士们记着十年前被放归时凌掌舵使说过的话,所以,一直都没疏于练兵。
    清平十一年二月,邻国降,割城池十二座,签署五十年不犯境条约,本要送公主和亲,被萧枕毫不客气地给拒绝了。
    《后梁史书》记载,清平帝萧枕,在位四十年,史政清名,其选贤任能,推行天子十策,满朝文武皆人才,在一众贤良之臣的辅佐下,利国利民,兴国安邦,被后世史书评为后梁中兴之主,继他之后,后梁又兴盛百年。
    【全剧终】
    ------题外话------
    宝贝们,《催妆》完结了!
    我知道你们有太多的舍不得,我也与大家一样。每次写完一本书,我都有一种很轻松的感觉,但唯独这一本,打下全剧终三个字后怅然若失。
    但我清楚地知道这个故事真的结束了。再好的戏,也要在该落幕的时候落幕。
    感谢真爱《催妆》的你们整整一年半时间风雨无阻的追随,也感谢我自己,期间喝了半年汤药仍旧风雨无阻的坚持每日更新,也感谢合作方多方看中,耐心等待,后续实体书、多人有声剧、漫画等,还有别的很多方式呈现。
    书虽然写完了,但他们的故事一直存在我们的心里,我想多年后我们还是不会忘记他们,想起来,还是会会心一笑。
    “少年一捧清风艳,十里芝兰醉华庭。”
    “栖云山染海棠色,堪折一株画催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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