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烟对石坚、彩衣忽然间做出的决定感到意外,但却没有多言,忠实履行职责,改变方向,带着二人去往蓬宫。
    和昨天一样,白雪烟候在门口,石坚、彩衣二人进去。
    “胜华姐姐,我想清楚了,我想快点见到娘。”彩衣玉容端肃地行礼道。
    榻上三人同时睁开眼睛,目光如电,宫殿内蓝光电闪,耀目生白。
    这光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宫殿内已然恢复往常模样,灯焰停匀,光明如昼,仿佛刚才所见异象是一场幻象。
    “彩衣,你真的想清楚了?”寇胜华问道。
    彩衣郑重点头,“想清楚了。”
    寇胜华笑道:“每个来到冰宫的孩子,生活到十四岁,我们都会给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也不例外。我真心希望你好好想一想,想清楚,想透彻,你离开冰宫已经好几百年了,为什么冰宫突然把你请回来?”
    “为什么?”
    “因为你对冰宫很重要,而见过冰主以后,也许你的人生将从此改变。”
    彩衣奇怪道:“既然我对冰宫如此重要,为何不让我见冰主,还要让我想清楚?”
    寇胜华默然不语。
    彩衣想了一阵,试探道:“我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寇胜华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沉重的代价,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代价。如此,你还想见冰主吗?”
    “见!”
    “彩衣!”石坚喊道。
    彩衣冲石坚笑了笑,“大师兄,我一直给你闯祸,这次再让我任性一回吧,我真的很想见见她,哪怕只是一面。如果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也是命中注定!”
    石坚道:“即便是命中注定,我亦能帮你改命。不要冲动,冷静地想清楚,这里待腻了,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大师兄。”彩衣平静地说道:“我没有冲动,此刻我很冷静,我确定要见她。”
    石坚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再劝说。
    “既然如此,宫主,成全她吧。”银发女子凤胜娆开口说道。
    寇胜华微微点头,樱唇微启,正要说话,忽地传来琤琤玱玱的撞玉之声。
    听到这声音,寇胜华三人愣了一下,面色倏地沉凝起来,豁然起身。
    适才三人坐着,雾毂冰绢,看不真切。冷雾消散,只见三人长身玉立,凤胜娆高挑冷艳,气势逼人。孙胜星面若冠玉,猿臂蜂腰,俊美无俦。寇胜华端庄娴雅,身段教之凤胜娆要丰腴一些,肥不露肉,瘦不露骨,尤妙的是她浑身到处都是圆的,玲珑曼妙,没有一丝瑕疵。
    冰宫仿若月上寒窟,里面的男女皆为嫦娥仙人,美丽绝伦,放之群仙中,寇胜华亦美绝天人,风华绝代,世所未见。
    石坚三位娇妻,钟小云贤惠秀美,白柔柔温柔似水,白敏儿妩媚动人,都是千里挑一的绝好颜色,但比起寇胜华来,仍旧逊色许多。
    “跟我走。”寇胜华说道,抬手一挥,一片冰蓝之光潮涌,蓬宫四门轰然洞开。
    石坚、彩衣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跟在三人身后,走出蓬宫。
    出了西门,一路向西。
    穿过大片冰宫,忽见冰崖前矗,连绵环亘,排云壁立,光滑如镜,猿猱难渡。
    成百上千名冰宫弟子从四面八方走出来,密如蚁蛭,白衣胜雪,挥袖成云,蜂拥汇聚。
    在一片呼喊声中,石坚、彩衣跟随寇胜华三人越过人群,走到一处冰崖之前。
    驻足看去。
    一个衣服上布满碎冰,玉颜结霜的冷艳女子,手里拿着一块玉片也似的东西,琤琤玱玱地敲击冰崖。
    “宫主……”
    那女子正要行礼,寇胜华眼神哀伤地说道:“在这一刻,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行礼。”
    冷艳女子微微点头,继续敲击冰崖。越来越多的冰宫弟子赶来,静静凝望,面容端肃,一种哀伤的情绪油然而生,传遍全场,石坚、彩衣受到感染,心情莫名地沉重起来。
    一百零八声过后,数里长的冰崖颤动,地下异响连连,似有似无。冰崖上忽然出现一个丈许方圆的大洞,散发蓝光,光华强烈,轮飚电转,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似的。
    冷艳女子站在洞口,目光扫视全场。所过之处,冰宫弟子俱都俯身行礼。
    没有人说话,无言的沉默格外压抑!
    目光扫视一圈,冷艳女子不再留恋,毅然转身走进洞里。
    寇胜华、凤胜娆、孙胜星直起身,迈步前行,“走吧。”
    石坚、彩衣二人紧紧跟着,在千百双眼睛修士下踏进冰宫禁地—冰窟!
    甫一进去,眼前忽然一黑,脚下踏空,整个人猛地往下坠,但坠的不深,呼吸之间已然脚踏实地。
    石坚说了声‘小心’,松开彩衣的手,举目四望,发觉他们五人正站在一片黑暗的虚空中,没有一丝光亮,静荡荡的。奇怪的是,身边的人都能看清,刚才先一步进来的冷艳女子也能看到。
    “不可用灵识探查。”寇胜华忽然道。
    石坚急忙收住灵识。
    “胜华姐姐,你们身上……”彩衣的惊呼声响起。
    循声望去,只见寇胜华、凤胜娆、孙胜星身上也如冷艳女子一般结冰覆霜,容颜甚是凄美,寇胜华不以为意地笑道:“没事的,我们继续向前走,很快你就能见到冰主了。”
    说罢,五人追着冷艳女子的脚步,缓步而行。
    约莫半柱香时间,冷艳女子忽然停下脚步,站着不动。石坚他们走过去,发现冷艳女子身上衣服皮肤血肉骨骼均化为寒冰,犹如一座冰雕,独立黑暗之中。
    寇胜华轻轻挥手,一股无形之力拂过,一个,两个,三个……不计其数的冰雕慢慢出现在石坚、彩衣眼前,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石坚、彩衣满脸震撼,失声道:“他们……”
    “都是冰宫的英雄!”
    寇胜华轻轻说了一句,从冰雕之间穿过,走着走着,脚下凭空出现一片石地,随五人前行,石地面积不断扩大,约末十亩。
    中央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圆洞,一条数十丈长的冰龙,将龙尾搁置在石地上,绕着圆洞围了一圈,龙首垂入圆洞之中。
    “彩衣,冰主就站在龙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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