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番云雨后的石坚引臂替枕,拥着白敏儿低低私语。二人都很回味刚才的销魂滋味,除了肉体上的满足,还有道法上的领悟。
    与白柔柔阴阳互补阴阳互通不同,白敏儿的‘索取欲’更强烈,每次都会从石坚体内吸走少量五行元力,用以凝炼五色神光,这也是白敏儿五色神光威力不断增强的一大原因之一。
    石坚虽也有收获,但不如白敏儿的收获大,只能得到一些模糊、琐碎的五行感悟,似乎没什么用处,积少成多,倒是让石坚对大五行轮转阵法的操控能力提升了不少,凝炼五行元力的速度随之加快。
    “石坚,你的五行法还要多久才能修成?”
    石坚叹道:“比之前预计的要晚很多,起码二十年吧。”
    “二十年凝结土、金、水三箓,时间也不算长啊。”说着,白敏儿扬起小脸,眼神迷离而崇拜地望着石坚,“茅山派历史上有同时凝结六张法箓的人吗?”
    “应该没有,至少我在典籍上没看到过。”
    “五行法箓,集五行于一身,效果可非一加一那么简单,再加上你的雷箓已经接近圆满,突破阳神境,修为恐怕不止阳神初期吧?”
    白凝儿这个问题石坚还真想过,六张法箓加寒霙秘典,相当于七张法箓,此刻才凝结一张雷箓,寒霙秘典修炼到第三层,就能突破至阳神境了。再凝结出五行法箓,齐聚五行,肯定大有助益,石坚有过一个保守估计。
    “阳神中期吧。”
    “不可能是阳神后期吗?”
    石坚莞尔道:“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触及阳神领域,才知道这个境界与法箓境的差距有多大。我的突破靠量不靠质,若是将五行法箓都修炼到圆满境界,倒是有可能一举突破到阳神后期。”
    “要很久吧?”
    “不是时间问题,是我根本压不住境界。同时凝结五行法箓之时,就是我突破阳神境的时候。”
    白敏儿期待道:“一个阳神真人出世,绝对是轰动灵界的大事件!”
    石坚奇怪道:“怎么忽然关心起我的修为来了?”
    夫妻一体,没什么好隐瞒的,白敏儿如实道:“我的五色神光遇到瓶颈了,思来想去,可能问题出在你身上?”
    “跟我有什么关系?”石坚感觉莫名其妙。
    “怎么没关系啊,还记得我的五色神光怎么来的吗?”
    “记得啊,第一次做的时候,你的孔雀明王法主动吸收我体内五行元力,然后五色神光就出现在你身上了。”
    白敏儿苦恼道:“它忽然出现,没有任何修炼之法,只有每次从你身上吸收五行元力的时候,才会得到一些修炼感悟。近段时间,那种感悟没了。”
    “它刚刚还在吸啊。”
    白敏儿解释道:“五色神光需要不断凝炼,就像功法一样,有下一层,才能往下修炼,没有就无法修炼。我遇到的情况类似于这种。”
    “可我也不会五色神光的修行法门啊。”
    “不重要。”白敏儿思索道:“我的五色神光已经有些火候了,需要更强大的外部刺激才能继续凝炼,而你的五行法参差不齐,五行相生时,该以哪一行为基准?”
    石坚恍然大悟,这就跟木桶原理一个道理,一只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缺口的高低。火、木小成,土行法着手修炼了,金行法有些底子,水行法最弱,五行运转时,肯定不会以火行法、木行法为基准,因为其他三行差得太多,很容易崩溃。
    想明白其中关窍,石坚感慨道:“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确实挺奇妙的。”白敏儿笑道。
    石坚沉吟道:“敏儿你主修孔雀明王法,五色神光对你成道太重要了,以后我努力点吧,争取早日修成五行法箓。”
    一听这话,白敏儿连忙叮嘱道:“不许你更改定好的修炼计划,五色神光虽然重要,但远不如你突破阳神境重要,五色神光现在的威力已经够用了。再说除了五色神光,我又不是没别的手段了,金刚伏魔法用起来也挺顺手的。”
    “好敏儿,你这么懂事,让老公再疼疼你。”
    “咯咯,痒,别闹。”
    笑骂打闹声渐被一种让人听了面红耳赤的断云零雨之声所取代。白敏儿年纪比钟小云、白柔柔小得多,三十如狼,较为贪恋床笫之欢。
    月过中天,偏移西沉,甘田镇中街清影匿,万籁俱寂,偶尔传来柝声犬吠,亦很快归于无声。
    八思巴、逆天童站在镇外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甘田镇,望之一片暝濛。
    “很好,八思巴,你没有骗我,灵童果然在甘田镇里,我已经感应到他的气息了。一如既往地令人厌恶,令人作呕,恨不得将其撕成八块十块。”逆天童满是仇恨地说道。
    八思巴平静道:“逆天童,你我有相同的目的,那就是除掉灵童。事成以后,罗桑是灵教教主,我是灵教大主持。”
    “那我能得到什么?”逆天童问道。
    “整个神宫都将唯你马首是瞻。”
    逆天童看了看八思巴,阴笑一声,道:“你最好说到做到,背叛我的下场,你承受不起,你女儿也承受不起。”
    “我比谁都清楚你的手段。”
    “清楚就好。”逆天童眼神狞厉,身体忽然离地飘起,冷然道:“月黑风高杀人夜,我们去送灵童一程吧。”
    八思巴劝道:“镇上有石坚、白敏儿、毛小方三位高人,还有宁玛那个老家伙,等黑教的人来了再动手不迟……”
    逆天童哂笑道:“一个病得要死的老鬼,三个不堪一击的人类,挡得住我和我的四位护法杀灵童吗?八思巴,你太小心了。”
    “小心无大错。”八思巴双手合十,“无量寿佛。待本座先引动九天玄气,封锁整个甘田镇,把全镇村民一起超度掉吧。”
    “不错,我喜欢你的狠毒,哈哈。”逆天童畅快大笑。
    八思巴低下头,目光阴鸷,回转到甘田镇村口,吩咐阿底峡、沙蒙等人布阵施法,听得夜空中响起尖锐之声,继而狂风大作,草折树断,人难立,足难行。
    “随我杀灵童!”
    逆天童和四位护法腾空而起,朝镇中来来旅馆飞去。
    黑玫瑰赌虾米成为灵童,输得差点卖身,唯一的营生米铺自然也保不住了,二人被周三元扫地出门,无处可去,重新搬回来来旅馆。
    虾米心大,本也没把灵童身份放在心上,数天过去,已然将辩经大会上的失败抛到九霄云外,该吃吃,该喝喝,就是晚上睡觉总梦到罗桑。有一晚梦到罗桑和他一起玩,八思巴忽然出现,把罗桑带走了。今晚更吓人,他梦到八思巴给罗桑讲经,讲着讲着,八思巴忽然抬头,一把掐住罗桑的脖子。
    “罗桑,不要……”虾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轰的一声巨响,窗子玻璃炸碎,晶片四射,虾米猝不及防,胳膊上、胸口插了几块碎玻璃,疼得要死。
    “哟,我们的灵童做噩梦了吗?”逆天童形如鬼魅一般飘进房间,戏谑地看着虾米。
    虾米大骇,扯起被子裹住身体,蜷缩在床头,颤声问道:“你是人是鬼啊?你想干什么?”
    “这样的灵童,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呢。”
    “我不是灵童……”
    “我说你是,你就是。”逆天童抬手右臂,手爪作掐脖子状,往上一提,虾米脖子上真就仿佛有只手拤着,整个人从床上吊起,双脚乱蹬,嘴里嘎嘎作声,窒息欲死。
    “瑰姐……瑰姐……救我……瑰姐……”
    “救你,谁能来救你?”逆天童失望道:“镇压我数百年的灵童,就这样被我杀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安心去吧,我会帮你照顾你日思夜想的罗桑。”
    “不……”
    忽听砰的破门声,房门狠狠掼在墙壁上,一道人影电也似地冲进房间,对着逆天童打出一掌,金光攒动,脱手飞出,迎风暴涨,立时化作蒲扇大小的金掌,打在逆天童与虾米之间的空处,破了逆天童的法。
    “灵教大手印!”
    逆天童惊怒交加,撤手回缩,结手印点出,灵教大手印如遇阻碍,骤然停滞半空,反向施术者宁玛拍去。
    “小心!”
    宁玛一跃而出,抱着虾米滚到一边,灵教大手印打在床上,床板爆炸,四分五裂,棉絮满空飞舞,仿佛下起了鹅毛大雪。
    “山伏气合法,你是逆天童?”
    逆天童笑道:“老鬼,你还算有几分眼力,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明白,你保不住灵童,把他交给我,我留你一具全尸。”
    “我不是八思巴,不会与邪魔同流合污。”
    “找死。”
    逆天童眼神一寒,双拳对撞,一股无形之力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出,宁玛脸色大变,双手快速结不动根本印,身上绽放出耀目金光,连皮肤都变成了金色,像极了庙里的佛陀金身。
    但当无形之力落在身上时,隐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宁玛身上金光闪了三闪,立时电灭,如遭重击,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一口血狂喷而出。房间内轰轰爆炸,碎屑横飞。
    “宁玛大师!”虾米扑向宁玛。
    “快走,去伏羲堂。”
    宁玛一把将虾米扔到门口,弹立而起,口宣佛号,双手连结九印,金光大放,三尊明王虚影浮现,亦在结印。
    “降三世明王法!”
    “如来卍字咒!”
    逆天童的脸色凝重了几分,手臂轻挥,斜插在腰带上的双头短斧飞气,呜呜电旋,如鬼哭神嚎,摄人心魄。
    “老鬼,先送你去见阎王,再杀灵童。”
    话音刚落,忽见窗外奇亮,电闪雷鸣,有人大喊‘天雷助我’,一道雷霆从天而降,强光爆发,耀目难睁。
    “不好,五行魔法!”
    逆天童双手结印,咔咔声中,墙体脱落,大片大片混凝土飞聚,凝成一面盾牌。几乎是盾牌成型的刹那,一道电光飞进房间,一束斗粗的金光自卍字中射出,同时击在盾牌上。
    “给我挡住!”
    滋滋,逆天童双脚与地面摩擦出怪响,后背连连撞破墙壁,滑行出去数丈远。
    宁玛身后虚影消散,金光收敛,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脚掌蹬地,猛地从窗口跃下。落地跌倒,又是口血喷出来。
    “宁玛大主持!”毛小方、白敏儿、马小海、黑玫瑰、虾米等人跑到他身边,石坚化作光人,立在街道之上,周身金蛇乱蹿。
    “石道友,小心,他是逆天童!一个本该封印在神宫第七层的恶魔,被人放了出来。一定是八思巴,只有他有资格接触到禁地……”
    “老鬼,你很聪明嘛!”
    一声爆炸过后,墙壁炸出个大洞,逆天童从破洞里飞出,悬浮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目光落在石坚身上,问道:“你是谁?”
    石坚沉声道:“茅山派石坚。”
    逆天童目露异色,“八思巴跟我说过你,说你很厉害,起初我没当回事,现在看来,你确实很厉害。要不是我的百炼魔躯坚不可摧,刚刚那一下便能将我重伤了。”
    他说着,身上魔气涌动,胸口小孔慢慢愈合。看到这一幕,石坚眼瞳猛地缩了一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闪电奔雷拳催动天雷接引术的威力相当恐怖,堪称石坚最强雷法之一,竟只能打伤逆天童,而无法将其重伤。
    难道是真人级强者?
    密宗威龙里的逆天童有这么强吗?
    石坚认出了逆天童,那张丑脸还是颇具辨识度的。电影里,似乎谁都能跟他斗几个回合,他打谁都跟便秘一般吃力,没想到这个时空强成这样。
    “对了,电影主要发生二九劫之后,那时的逆天童刚刚归来,在十八年前神魔大战中损耗的元气尚未完全恢复。”
    “难道说,电影里的神魔大战要来了?”
    逆天童不知道石坚在想什么,他扫视众人一圈,开口说道:“把灵童交出来吧,然后你们都归顺于我,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毛小方手持桃木剑,肃然道:“你要杀虾米,我绝不会袖手旁观,要战便战吧。”
    白敏儿叱道:“正魔不两立,废话少说。”
    “我曾以阴神境修为斗过法箓境宗师和巅峰玄甲尸,现在离阳神境只有一步之遥,不知能否斗一斗逆天童。”
    石坚眼中渐渐爬上丝丝火热,受他气势引动,夜空中电闪雷鸣,天地通明如昼。
    “看来你们都想死了。四护法,杀!”
    四道人影从四个方向飞起,扑向毛小方、白敏儿等人,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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