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田镇附近的山里,一片平地上,四坟相连,墓碑矗立,其上依次是雷震子、雷罡、毛小方、雷秀。
    石坚手持三炷香,对着雷震子的墓碑拜了三拜,插进香炉,跳过雷罡的墓,踱到毛小方墓前,忍俊不禁道:“碑上漆的颜色错了,生人墓不能用红色。”
    马小海苦笑道:“这是师父要求的。十八年前逆天童联合血魔进攻灵教神宫,师父应邀前往相助,迦纳大师与灵教弟子合力消灭逆天童,毁掉血魔肉身。血魔元神趁乱附在玫瑰姑娘身上,师父为了救她,主动将血魔元神引到自己身上,最终与血魔同归于尽。”
    “遗体运回甘田镇,都准备入土了,幸得祖师垂爱,让师父起死回生,继续斩妖除魔,匡扶正道。师父复活后,说不能浪费,就把空棺埋了进去,仍旧给自己立了块碑。也许是那时候,他就想离开甘田镇了。”
    说着,马小海忍不住笑起来,说了件趣事,“这些年来,总有不明真相的人来拜祭师父。七年前,有个叫马丹娜的女子来伏羲堂,自我介绍是北方驱魔龙族马家三十九代传人,因为仰慕师父的事迹,想到墓前祭拜。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师父的名声竟然都传到北方去了。”
    石坚目光微闪,下意识看向何应求,小鬼头听到‘马丹娜’这个名字,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小方侠胆义胆,他的事迹、品行值得世人称颂,虽然是座生人墓,来都来了,拜拜吧。”
    “那就拜拜。”马小海忍笑附和。
    于是乎,石坚、马小海、何应求持香,对着空墓拜了拜,把香插进墓碑前的香炉里。
    落到雷秀,马小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中浮现丝丝伤感和怀念。
    与原剧不同的是,这个时空的雷秀死在了神宫之战中,那一战的惨烈程度近百年里仅次于上届大灵会,龙虎山仙了一位宗师,正是石坚的老朋友张仁洪,灵教教主虾米再次圆寂,灵教伤亡数百人,损失惨重,硬生生将大华灵界第一大派打折了腰,称之为‘神魔大战’也不为过。
    遗憾的是,石坚完美错过了。
    不过石坚间接参与了,二十一年前他劈逆天童那一刀,成了逆天童的破绽所在,迦纳大师抓住这个破绽,一举消灭逆天童。若非如此,灵教的损失会更大。毕竟灵教的对手不止一人,而是两个大魔头。
    上完香,石坚对马小海说道:“小海,小求,我要走了。”
    “这么快?”马小海挽留道:“坚叔,我有二十多年没见过你了,你难得来一趟,多住几天,指点指点我和小求。”
    石坚笑道:“我将在港城建道观,收徒传法,甘田镇离得这么近,随时可以往来,以后有的是机会。”
    “既然坚叔有事在身,我就不留你了。”马小海面露犹豫,欲言又止。
    “有事说事。”石坚喝道。
    “坚叔,我有个不情之请。”马小海把何应求拉到身边,诚挚道:“小求从小身体就不好,去年拜我为师,我只传了他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还没来得及传授天道派道法。坚叔知道我资质有限,今生道难成,小求天赋这么高,我不想误人子弟,请坚叔引他入茅山派吧。”
    石坚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懵懂的何应求,摇头道:“你这是乱弹琴,小求已经拜入天道派,那就是天道派弟子,哪有转入茅山派的道理。他将来会继承天道派衣钵,以毛小方再传弟子的身份行走人世,却是与我无缘,与茅山派无缘。再过一段时间,小方会到港城来,你要是觉得自己教不好徒弟,可以让他教嘛。”
    听到这话,马小海惊喜道:“师父要来港城?”
    “应该会来。”
    “太好了。”
    “他到了我通知你。”石坚递给马小海一块子母传声牌,身影慢慢淡去,“我走了!”
    何应求惊叫道:“哇,师伯祖不见了耶。师父,这是什么道术?”
    “师父也认不出来。”马小海又羡慕又向往,感叹道:“坚叔真神人也!”
    从甘田镇出来,石坚没有停留,直奔港岛码头而去。
    四五年,九龙到港岛的海底隧道还没开通,去港岛得老老实实坐船。
    使了个遁法渡海,石坚进入灵屋第二层,召集钟小云、白柔柔、白敏儿、恬恬、映秋、宓宓、阿信、阿颜几人。
    “到港城了?”钟小云问道。
    石坚点头道:“刚到港岛码头,林师弟、四眼非要来接,人已经等在码头上了,我们出去吧。”
    雷笑道:“大师兄,代我们四人向林师弟、四眼问好。”
    “好的。”
    码头附近一处五人的地方,虚空涟漪波动,忽然现出几个人来。石坚领着他们向九叔、四眼二人走去,二人察觉到有人靠近,扭头一看,连忙迎上前。
    四眼无语道:“大师兄,师嫂,你们怎么往后面来了,我和师兄一直盯着对岸。”
    石坚没好气道:“坐船要花钱啊!某人只说来码头接我们,又没说付船费。”
    九叔真穷,不接这茬,说道:“大师兄,我和四眼在旅馆里订好了房间,先安顿下来再说。”
    “房间退掉吧,我们有住的地方。”
    说完,也不管面露疑惑的二人,转身走到一群鬼佬面前,看了眼鬼佬手中拿着的牌子,开口问道:“你们是贾汀斯派来的?”
    一个明显是领头的鬼佬连忙用流利的中文回道:“我是贾汀斯银行港城分部的负责人亨利,请问您是石坚石道长吗?”
    “是我。”
    鬼佬鞠躬道:“石道长,老板三天前回漂亮国了,他吩咐我们每天来码头等您,等了三天,终于把您等来了。请上车吧,我送您回住所。”
    路边停着十辆汽车,领头的是一辆林肯model k,另外九辆是林肯大陆,别看全是老爷车,却都是这个时代的豪华座驾,看着蠢萌蠢萌的,还挺顺眼。十辆车总价值超过八万米元,此时漂亮国普通工人的月薪才二百米元。
    明晃晃地停在路边,引得行人驻足观望,指点议论。
    “上车!”
    亨利亲自为石坚打开车门,九叔、四眼坐上车才清醒过来,摸摸这,摸摸那,重重坐在座位上,感受着屁股下传来的惊人弹性,九叔说了句自以为很懂的傻话,“大师兄,这车比城里路上跑的好一点。”
    好一点?
    亨利嘴角狠狠抽了抽,何止好一点,是好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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