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心凉的同时,也禁不住有些心酸,大半年没见母亲,忽然之间发现母亲又比以前苍老了许多。母亲的个子不高,不到一米六的身高,瘦小的身材伫立在路口,远远地看过去,是那么地孤独和渴望。只见母亲站在一辆脚蹬三轮车的旁边,眼睛盯着刚停下来的公交车辆,眼睛里透露着无限的渴望和等待。
    王文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亲自来接他们,来之前他也没有事先给家里人通知。按照他的打算,下了公交车后就直接从路口拦一辆出租车回去的,实在拦不着的话,就和白琳琳走着回去,反正从路口到家也不远,最多走十五分钟就到了。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母亲居然早就在路口候着了。他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母亲在这等了多长时间,或许是一小时,或许是三小时,或许是半天,也或许是一天。早知道母亲会来,就提前给去个电话了。
    “妈,你怎么来了?”王文快步走过去,内心热血澎湃,各种滋味都掺杂在了一起。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激动和心酸。
    王文的母亲看到他后,脸上立刻呈现出了笑容,同时眼睛里也闪烁着泪花,这一刻她是天天盼,日夜盼,一下子就是大半年。如今终于再次看到儿子了,那种心情是难以名状的。“我来接你。”说完,她就把目光投向白琳琳,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加上她年纪大了,眼睛有些不好使了,只是远远地看着一个女性的身影,她料定是刘萍,就想走上去迎一下。
    “你不用来接我的,我们自己就能回去,你在这等多长时间了?是不是早早地就来了?”
    王文的母亲没有回答王文的话,而是往前走了两步,说道:“那就是萍儿吧?怎么拿了那么多东西,我去帮她拿。”
    王文急忙拦住母亲,说道:“妈,那不是刘萍,她叫白琳琳,是我现在的女朋友。”说这话的时候,白琳琳已经走了过来,来到了他们的跟前。他扭头看了白琳琳一眼,然后介绍道:“琳琳,这是咱妈,她亲自来接我们了,在这等了都大半天了。”
    白琳琳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给出什么称呼,仅仅看了王文的母亲一眼,没做出任何的回应。
    王文的母亲一脸的愕然表情,一方面是眼前的女孩是白琳琳,不是刘萍,她原本以为还是刘萍的,可没想到未来的儿媳妇却换了人;另一方面她感觉到了白琳琳的冷漠与傲慢,至少不像刘萍那样热情。但这些在她心里都不算什么,只要儿子喜欢,自己绝不会反对的。不管白琳琳有多么冷漠,有多么傲慢,她这个为人母亲的必须要热情,毕竟是儿子的女朋友,儿子能够找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已经实属不易了,只要儿子喜欢,她断然不会反对。她笑着打量了白琳琳一番,刚才白琳琳在远处,没有看清楚,现在走近了一看,发现白琳琳长得比刘萍俊,“琳琳是吧,长得真俊,王文可捡到宝了,拎着这么多东西沉不沉啊,来,让我帮你拎着。”说完,她就伸出手,想帮白琳琳拎着那些东西。
    王文见状,抢先一步,把白琳琳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放到车上后,说道:“妈,要不你先骑车回去吧,我和琳琳直接走着回去就行。”
    “走着回去?远不远?难道没有车吗?拦个出租车不就行了?”白琳琳一听走着回去,顿时郁闷了起来。
    “这是农村,不像北城那样拦个车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们这出租车很少,而且还都是私人的,白天的话我们直接坐到终点站,可能拦一辆出租车,可现在都这个点了,很少有出租车了。再说了,从这里到我家也不算远,也就两公里的路,咱们溜达回去也没多长时间。”
    “两公里还不算远呀?我穿着高跟鞋的,哪能走那么远的路。”
    王文看了母亲一眼,说道:“妈,你先回去吧,我们走着回去就行了。”
    “怎么能走着回去呢,琳琳说得对,从这到咱们家有很长的距离,加上琳琳穿着高跟鞋,走那么远太累了。这样吧,你骑着车带着琳琳先回去,我自己走回去。”
    “不行,妈,你赶紧先回去吧,实在不行我们在这等一会,看看能不能拦个车,要是拦不上车我们就走着回去。”
    王文的母亲看了下白琳琳,然后把脸转向王文,怂恿道:“我看你们也都很累的样子,尤其是琳琳,你赶紧骑着车带她先回去,我自己走着回去就可以了。”说完,她还刻意冲王文使眼色,示意让王文要顾及白琳琳的感受,因为从白琳琳的脸上,看出了一些不和谐的表情。
    在这种情况下,王文断然不会这样做的,下了车看到母亲的时候,他心里就特别地酸楚,总觉得母亲苍老了许多。他不可能让母亲走着回去,加上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母亲的眼睛又不怎么好使,让她一个人走着回去他怎么可能放心?为此,他想了一个相对比较可行的办法,说道:“妈,要不这样吧,我们三个人一块溜达着回去得了,一边走一边聊着,没多会就到家了,老婆,你觉得怎么样?”说着,他把目光转向了白琳琳,他感觉白琳琳好像有些不乐意的样子,不知道是不同意他的这个决定呢,还是因为来到乡下,和北城一对比后产生了无比强大的反差,心里也形成了巨大的落差。总之,他觉得白琳琳的表现有些不太正常,不过,在这之前他都预料到了,也提前给白琳琳打了预防针,他想这点落差应该不算问题。
    白琳琳的目光转移至道路的中央,并抬起头往前看下去很远,她发现这条马路很窄,崎岖不平,而且一眼看不到尽头,如果就这样走回去的话,估计还没走到家,她就会累个半死。加上周围没什么人群,马路上也没几个路过的车辆,黑乎乎的,没路灯的光线映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荒凉和颓败。瞬间,她居然感觉到了紧张的存在。尽管有王文和王文的母亲在场,但她的心还是惶惶然然的。
    王文的母亲不同意王文的这个决定,于是趁白琳琳没注意的情况下,推了下王文的胳膊,并冲王文小声地说道:“儿子,你咋就这么不懂事呢,能让琳琳走着回去么?听话,赶紧骑车送琳琳回去,我自己走着回去就行,如果半路上遇上个车,我就会拦下来,让他们捎我一程的。好了,听我的,赶紧走,别让琳琳为难。”
    “这……”王文非常为难,一方面是自己的母亲,一方面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夹在中间,确实有些为难。
    “别犹豫了,让你怎么做你照做就是了,怎么连老妈的话也不听了是么?快点!”王文的母亲担心白琳琳着急和不乐意,就劝王文赶紧先送白琳琳回去,不管怎么说,白琳琳从大老远的北城赶到这非常不容易,肯来就不错了,决不能怠慢。
    王文看了白琳琳一眼,无奈地说道:“好吧,妈,那你慢点走,我先送琳琳回去再回来接你。”
    回去的途中,白琳琳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在来之前王文说得天花乱坠,说这里有黄河,有大坝,有奶牛场和四不像动物养殖园什么的,可是下了车之后,我看到的仅仅是一片荒凉和颓败的景象,王文说的那些她全然都没有看到。“你不是说有黄河吗?我怎么没有看到?什么也都没有,你是不是故意骗我的?”
    王文能够听得出来,白琳琳的语气里有一丝的愤慨,他笑了笑,说道:“明天带你去看,其实在来的途中路过了,你当时睡着了,没好意思叫醒你,车是从黄河大桥上经过的。”
    “哼,你分明就是在骗我!”
    “真没有骗你,明天早上我就带你去河边,看黄河,找蜗牛,上轮船,我说话算数,决不食言。”
    “姑且再相信你一次,要是明天你再骗我的话,我就直接回北城。”白琳琳提前放出了一句狠话,用这句话来给王文施加压力。
    回到家中,王文的父亲王增海看到白琳琳后,也是一脸的惊愕,本以为王文会和刘萍一块回来的,可怎么也没想到,这回跟着自己儿子回来的不是刘萍,而是另外的女人。起初他也没问什么,暂时把疑问埋在脑海里,待王文把母亲接回来后,他迎出去,把王文拉到灶房里,质问道:“怎么回事?萍萍呢?你不是说要和刘萍一块回来的么?这个女的是谁?”
    “还能是谁,我女朋友呗。”
    王文的父亲喝了点酒,其实也不是一点,是从下午就开始喝的,直到王文和白琳琳回到家,他才简单地收拾了下桌子。“那刘萍呢?”
    “分了,我和刘萍早就分了,我现在的女朋友是她,她叫白琳琳,是北城的。”
    王增海一听王文和刘萍分了,顿时暴怒,“混小子,好好的怎么分了?谁让你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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