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师,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应对。范雷是干投资的,我想他不会只看到近期这点利润吧,倘若我们的产品推广出去了,做出了我们自己的品牌,到时候再卖的话,可不是几百万了。”
    “薇薇啊,你的想法固然美好,但是现实很残忍啊,这年头做客户端就得烧钱,比做网站还要烧钱,你想过这些没有?去年融资到现在,那些资金还剩下多少?所剩的资金还能够维持多久?”
    “我知道,做公司哪有不烧钱的,大不了过段时间再融资。”
    “你说得倒轻巧,你以为融资很容易啊,去年融资费了那么大的劲,才融到了那么点钱。”肖勇说这话的时候,端起酒杯,举到半空中,“薇薇啊,你还是太年轻了,太理想化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这话形容得多确切啊。好了不说这个了,来,我们先喝一杯。”
    陆薇顺手端起酒杯,冲肖勇示意了下,她不想和肖勇碰,喝完之后,她说道:“肖老师,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冷不丁地把我们的产品卖了?”
    “卖了好,至少我们赚到了钱,用赚到的钱继续维持公司的发展多好?”肖勇见陆薇的意志有些动摇,就继续怂恿陆薇。现在他最希望的就是陆薇听取他的意见,尽快把公司的产品卖掉,那样走之前他还能拿到一笔钱。
    “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好的建议了吗?”
    “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刚才我也说了,你可以不用考虑我的意见,你是CEO,你说了算,我这个副总裁屁也不是。”
    “肖老师,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真没有轻蔑你的意思,今天中午我专程来找你,就是想虚心地听取你的意见,尽可能地制定出一套更好的方案来。”
    肖勇听到这里,忽然摇了摇头,撇着嘴说道:“不敢当,我发表意见就跟放屁似的,没一点实际意义。”
    陆薇知道肖勇心里窝火了,为了不激怒肖勇,她主动给肖勇倒了酒。也不知道为什么,和肖勇坐在一块吃饭就是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肖老师,你该不会生我的气吧?我真没有轻蔑你的意思,你要相信我。”
    肖勇讪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摇着手中的酒杯。
    “对了,肖老师你不是说我们公司的产品可以针对mtk等低端市场嘛,你当时提的这个想法非常可行,做低端市场来钱快,我们完全可以再开发一款专门针对低端市场的产品,至于现在这款产品呢,继续走高端路线,这样一来我们低端和高端都同时进行,你觉得怎么样?”
    肖勇一口把杯子里的红酒喝了下去,细细地品味了一番后才说道:“薇薇啊,我就搞不明白了,今天中午你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逆转?以前面对我的时候,你也不是这个态度,尤其是当上CEO之后,基本上就没把我这个副总放在眼里,昨天在会议室还跟我大吵了一架,为什么现在你的态度变了呢?”
    陆薇妩媚一笑,又拿起酒瓶给肖勇倒上。“肖老师,在电话里我不都跟你说过了嘛,昨天在会议室和你争论的时候,我的语气有点冲,今天中午就是过来请你吃饭,就是向你赔礼道歉的。”
    “可你到现在都没向我道歉。”
    陆薇听到这里,急忙端起酒杯,冲肖勇示意了下,郑重地说道:“肖老师,我敬你一杯酒!”
    “怎么个敬法?”肖勇显然不满意这种敬酒的方式,他坐着没动,只是一个劲地看着陆薇。
    陆薇一楞,心里不由得暗骂了肖勇一顿,她觉得肖勇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耍起了大牌。“那你说应该怎么个敬法?”
    “你自己看着办。”
    陆薇又放下了酒杯,脸色绷紧了许多。“肖老师,我一直都很敬重你,希望你不要为难我。”
    “真是笑话,我可什么话都没说,怎么为难你了?”肖勇摊开双手,彰显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薇薇,你是不是想歪了,我可没别的意思。”
    “那我敬你一杯酒,你不接受?”
    “不是不接受,而是看你没诚意啊。”
    “那怎么才算有诚意?”陆薇不解地问道,她知道老肖的口味比较重,而且有各种各样让人咋舌的癖好,她压根就捉摸不透肖勇的想法。不过有一点她可以断定,肖勇肯定想借助这次机会占自己的便宜。
    肖勇又是一阵怪笑,“至于怎么才算有诚意,我想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吧,还用反过来问我么?”
    陆薇不想和肖勇玩这一套,她也不想为了迎合肖勇而做出一些自己无法接受的举动。她再次端起酒杯,一本正经地说道:“肖老师,这杯酒我敬你,至于你领不领情,我也无法左右,反正这杯酒代表了我对你的歉意,我先干了,你随意。”说完,她没等到肖勇开口,也没有顾及肖勇的感受,就率先把酒喝了。
    “你真没诚意!”
    “肖老师,全当我不懂酒桌礼仪吧,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喜欢直来直去,在这之前说的话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包涵。”
    “你是CEO,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哪会有不对的地方。”肖勇没好气地说道,说完他就把自己的那杯酒喝了,随后他便站了起来,离开了餐桌。
    陆薇见势不妙,忙问道:“肖老师,你这是要去哪?洗手间?”
    “我回办公室,怎么你还有事?”
    陆薇一听肖勇要走,马上站了起来,走到肖勇身边,说道:“饭还没有吃完,肖老师就要回去?莫非是生我的气了?我说话就是这样直接,你知道的,如果你非要因为这个生气,那我也没办法。”
    肖勇冷冷地笑了两声,“陆薇,我总算是明白了,今天中午你约我出来,无非就是想说服我,让我改变自己的观点,然后和你达成共识,这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按照你的想法做了,是不是?”
    “我是有这样的想法,可我这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嘛,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可以再商量的,我又没有决策什么,事情发展到现在,还有商量的余地,肖老师,你说呢?”
    “算了吧,陆薇,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非常清楚。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你什么时候决定把产品卖掉了,再来找我谈吧。”
    “难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商量的余地了?”
    “没有,还是我说的那句话,你是CEO,压根不用考虑我的意见,我只不过是个副总裁,没什么实权的副总裁而已。对了,陆薇,忘了告诉你了,我这个副总裁当不了多久了。”
    陆薇没想到肖勇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尽管她已经猜到了,但是直到现在才得到了证实。“肖老师,你说什么呢,你是副总裁,今后也一直都是。”
    “很快就不是了,我发现你的理念和我的理念根本就不一样,我觉得我们共事不了太长时间了。好了,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肖勇就转身离开了餐厅。
    肖勇走后,陆薇重新回到座位上。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尽管这个结果在预料之中,但是她没想到肖勇会主动向她透漏要离开的计划。她想,肖勇之所以这么说,肯定已经蓄谋很久了,之所以暂时还没走,应该还资金还没有到位而已,一旦资金到位了,必然会离开昊海科技,甚至会从昊海科技挖走一批人。
    在陆薇看来,肖勇是一个看重眼前利益的人,他之所以有自己单干的想法,主要是因为有公司愿意出资买昊海科技新开发的产品。如果单从这个问题上算的话,卖产品是有利可图的,毕竟开发这款产品并没有耗资多少,只要有一个优秀的团队,完全可以开发出来,算上各方面的成本,上百万就可以搞定,然后一倒手,就能有可观的利润。
    如果肖勇自己融资,自己注册公司并招人手创业的话,陆薇会支持,但是倘若肖勇从昊海科技挖人的话,她自然不会同意的。
    可是,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怎样才能制止肖勇挖人呢?陆薇心想,公司发展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相对成熟的团队,倘若被肖勇挖走了,那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这个问题成了让陆薇最为头疼最为困扰的问题,正是因为困扰,原本不想喝酒的她,竟然把剩下的红酒全都喝了。刚喝完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事,可是结完帐出了餐厅之后,她忽然有了一种眩晕的感觉。
    紧接着陆薇感觉酒精发挥了作用,她不但头晕起来,而且都有些站不稳了。她急忙走到一处墙角,扶着墙角从包里摸出了手机,给王文打了个电话,让王文来接她。结束通话后,她蹲下了身子,想休息一下,可却看到会议中心的门口围满了人,熙熙攘攘的,看上去很热闹的样子。
    陆薇也没多想,她觉得那些都与自己无关。她低下头,休息了一会后,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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