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出门同时,那十几个探子也被放了出去。主要还是靠它们去找线索,否则我和小四就是没头苍蝇,只能到处瞎闯。
    这些家伙平时在会所是保安,遇到赖账或是滋事逃跑的事情,摇身一变,就成了鬼探身份。它们本身是鬼差出身,办起事来可谓雷厉风行。尤其这次是为老板出力,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我和小四又去了传销团伙租住的破房子,想从这儿找到点蛛丝马迹。
    只是找遍了楼上楼下,一点线索都没发现。我沮丧地回到大巴上,去静等那些探子的消息。
    可是左等右等,俩小时过去了,它们也没任何音信。我心底不断往下沉,看来这次它们遇上了对手,对方隐藏了所有行迹,令它们无从找寻。
    我不能一直这么耗着,当下从包里拿出封鬼坛,打开盖子把小芸放出来。小娘皮在冒出坛口的瞬间,就向车窗窜去,看样子好不容易得到一个逃跑的机会,绝不会浪费。
    然而回头看到小四在我身边,吓得赶紧落地,讪笑道:“老板别误会,我不是想逃,只是被困了这么长时间,想活动活动筋骨。”
    我心说你个死鬼还活动什么屁筋骨,但这会儿没空跟它废话,盯着它问:“知不知道永州有个非常厉害的养鬼人,养出的恶灵具有暴魂鬼毒?”
    小芸先是皱眉,随即歪着头说:“听说过,在湘西一带都很出名,被称作鬼帝。只是这个人特别神秘,从没露过面,也从没人见过他。关于他的事情,传闻很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心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称作鬼帝。神话传说中,酆都大帝才是冥司最高统领。它的下面是五方鬼帝,然后才是十殿阎王。丫的你个还想压过阎王爷不成?
    “那你有没有听说,他养鬼的地方在哪儿?”我又问。
    小芸摇头:“别说我不知道,整个湘西的人估计都没人知道。他干养鬼收尸这行,是触犯地府禁忌的,如果不是隐藏的很深,早就遭到了地府的……”
    它说到这儿被我打断:“你等等,它还收尸是什么意思?”
    小芸马上解释,这个人除了养鬼,还做“尸娘”的生意。其实这种生意,是他的先创。当时犟哥生前,就在为他做事。死后才被詹天龙拉拢,因为有地府后台撑腰,就和鬼帝抢生意了。
    我听到这儿,眼前禁不住一亮,忙问:“这混蛋做尸娘生意的交易地点在哪儿?”
    小芸竟然知道,说不在永州,而是在三百里之外的一座荒山内。那儿有个废弃了几十年的义庄,从没有人敢于靠近,所以就变成了他交易尸娘的窝点。
    听完后我马上要司机,把大巴开往小芸所说的地点。秦子琪在堂姐妹中,算是颇有姿色的一个。虽然比不上龙姐凌茶她们这些天香国色,但起码也称得上是小家碧玉。
    既然传销团伙请鬼帝来帮他们善后,我觉得尸体很有可能会交给这混蛋。而秦子琪这样的姿色,在尸娘中是能卖个好价钱的,鬼帝绝不会毁掉。出手给死鬼后,我们就更不易寻找了,也算得上是另一种“毁尸灭迹”的方式。
    小芸一脸好奇地看着我,似乎心里疑惑重重,我不说它也不敢多问。
    三百里的路程,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并且在崎岖山路上如履平地,直接开到小芸所说的义庄门前。在雪亮的车灯里,只见一座孤零零的破落宅院,坐落在半山坡上,在漆黑夜色笼罩下,显得荒凉而又诡异。
    我让小芸回到坛子里,然后和小四开门下车,大踏步走向义庄门口。
    大门看上去年久失修,破败的门板倾斜在一边。到了门口,我打开手电直接进去了,反正这里如果有交易,也全都是死鬼。大巴车到此,肯定瞒不过它们的耳目,根本没必要遮掩。
    院子挺大,只是长满杂草,一副人迹罕至的萧索景象。对面一排破旧的房屋,屋顶也满是青草,门窗全都没了,此刻一阵小阴风刮来,呜呜鸣响,真特么有种黄山鬼屋的感觉,令哥们背脊上不由自主冒起凉气。
    小四这时压低声音说:“屋里有不少男鬼。”
    我轻轻点下头,有鬼说明今天有交易,看来我们来对了。我当下一边走过荒凉的院子,一边大声说道:“大家现身吧,我知道你们在屋里。别误会,我也是来买尸娘的。”
    屋里的阴魂听我这么说,又见我身后跟着一只鬼,于是全都在灯光里,一个个现身
    玩得起这种尸娘游戏的主儿,必定都有钱,那平时保养的也不错。所以这些死鬼看上去,除了神态冷傲点,倒也并不狰狞可怕。
    只是刚到门口,却从屋里走出三个人拦住去路。居中是个竖着分头,带着花镜的老男人。两侧分别站着一个满脸凶相,身材魁梧的大汉。
    这老男人斜乜眼看着我问:“兄弟,是谁介绍你来这儿买尸娘的?我们这儿可不做这种生意,听说永州天王会所有干这一行的,请你去那儿找乐子吧。”
    他们应该是鬼帝手下,专门负责与鬼做交易的走狗。不过老男人一看就是个阴阳先生,因为胸前挂着正统辟邪符,腰上还挂着一百零八枚铜钱结成的铜钱剑,以及看向小四的目光充满轻蔑。要不是自己有两下子,谁敢在死鬼面前这么装逼?
    我打量完他们后,笑道:“当然是你们的顾客介绍的,怎么,看我是生人,不卖我尸娘吗?我实话实说,我买尸娘不是给自己找乐子的,是为了我的兄弟。”说完向身后努努嘴,意思我所说的兄弟就在后面。
    老男人半信半疑地又去打量小四,小四尽管穿了一身西装,却并不是什么值钱货。那我这有钱人带兄弟,来买个“女人”,倒也合情合理。
    “你这兄弟身上的戾气好重啊!”这家伙比赵新都眼光毒,瞧出小四不是普通死鬼。
    “正因为戾气重,才给它买个尸娘回去,让它消除心里的怨念,回地府投胎去。”我盯着老男人说。
    老男人转了转眼珠说:“那你带现金了吗?或是金玉古玩都行。”
    我一下子愣住,这个地方没有网,必须收现金的,不带现金,那不是来诚心消遣对方的吗?
    谁知小四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说:“带了,这是我哥刚才给我的。”
    老男人接过来一看,立马俩眼放光:“这可是乌金铃铛,年代看上去很久远了……”说到这儿,又把东西递回去,满脸堆笑道:“二位请进,今天有几个货色不错,你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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