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了早朝,韩天恩也没有再说半句话,脸上也没有洋洋得意或者很兴奋的表情。高丞相主动赶走过来恭喜韩天恩,恭喜他获得青山书院山长的职位,其他大臣们看见高丞相的举动,本来还在犹豫的也纷纷过来恭维韩天恩。韩天恩对于众人的恭维,内心毫无波澜,客套地应付着官员们的恭维。
    寒天恩自打进了青山书院,做了山长之后就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他的这些改革虽然说动作很大,但是并没有从根本上动摇达官显贵人的根基。
    他的改革最主要的方面就是招收学生方面的改革,由以前的只准许官员的后代进入书院学习变成了学生的来源分三种:第一种生源还是来自官员们的后代;第二种生源就是商人的后代;第三种生源就是农民的后代。在这个改革的政策里面,占生源主体地位的还是官员的后代,单单官员的后代就占了学生生源的七成,商人和农民的后代就占了生源中的三成,这从关本上保障了官员们的后代占学校的主导地位,同时又给商人和农民一些进入朝廷的机会。实行这样的招生政策有两个好处,第一就是减少了改革政策在改革进行时遇到的达官显贵们的阻力,同时又给朝廷纳贤举荐人才,一举两得。
    当皇上收到韩天恩改革制度的公文时,他是非常的满意的,他认为韩天恩的这个改革进行起来,困难度不大,实施的可行性高,起到的效果也会很大。
    原来韩天恩管理书籍的时候就一直在思考着,当他有朝一日能坐到青山书院山长的位置时,该如何让那些有真正才华的寒门子弟,也可以参与进入到青山书院学皇习,把青山书院丰富的资源优势最大程度地发挥出来。在经过五年对同一个问题反复的推演下,他终于得到了一个各阶层都可以接受的方案。当然贵族们在一开头也许会反对,但最后也会逐渐的接受这个方案,因为他就是青山书院的一院之长,他所做出来的决策,他们都必须无条件接受,无条件遵循。因为他没有在根本上动摇着贵族们的根本利益,贵族后人在青山书院扔处于主导地位,他们反对着反对着渐渐也就不反对了,雷声大雨点小。
    在以前,青山书院入院是不需要考试的,这需要看家中长辈的职位,轮到韩天恩做山长时,为了把整个书院的素质提高,他设置了入学考试把关,把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排除在书院之外,这一点改革政策出来的时候也是遭到了贵人们强烈的反应和反对,他们又再一次上奏折。但是皇上还是支持韩天恩的所有做法,因为他也深深地知道只有这样从里到外,慢慢地清洗那些只知道玩乐的官二代,渐渐地把这种毫无学术的人排除在体制外,这个国家才能换发出新的生机。邻国的虎视眈眈已经引起了皇上的注意,要想不被别的国家肆意侵犯就得自身强大起来,不能等到别的国家已经强大起来了,你才去意识到问题的存在,那时候已经迟了,最终也只能沦为别国的附属。
    高夕又的哥哥,就是在青山书院学习,他的成绩在班里来说不是名列前茅,也不是拖后腿的,他就保持在中间的位置,平时也不像其他人学习那样刻苦,最多就是在考试前就猛地看书做题,确保考试没有垫底就行。高丞相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成绩不是特别满意,自己身为一国之相,儿子成绩却不能做到最好,他不觉得自己的这个长子有多为他争光,相反,只要一提起长子,他就觉得丢人。
    在衣食住行钱财方面,温氏对高晨阳总是很大方,府里的女儿们的月钱每个月就是十几两,但是高晨阳每个月的月钱却有几百两,这个就很可怕了,因为高晨阳手上的钱多了,在书院读书又长辈约束,每次到书院的休息日,他都不回家,他不想看见父亲一见到他就只想教训他的样子。
    每次到了书院的休息日,他都会带着贴身小厮到外面鬼混喝喝小酒,去青楼听听小曲。他总是骗自己的父亲学习多么刻苦努力,但实际上却是在外面鬼混。高晨阳做的这一切温氏是知道的,而且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不但不责备,反而还在高晨阳因为成绩差被丞相打骂时,去保护着他。高晨阳觉得这个继母对他是真心好,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是每次他在外面鬼混把钱花光了,他都没有开口问继母要钱,温氏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主动把钱送去给他花,大把大把地送给他去花。就因为如此,他就会觉得这个继母很贴心,对他非常得好,只是她不知道温氏做的一切都是捧杀,都是为了让他不好好学习,最终变成一个让高丞相失望的浪荡子。
    高晨阳手里的银子多了,就坐不住了,发觉只是在书院埋头苦读实在是太清苦了,和苦行僧修行差不多,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身边的小厮石墨也经常劝他读书累了可以出去走走,石墨说其他学生也是这样的,学习累了就出去娱乐娱乐回来后看书会更起劲。
    高晨阳把石墨的话听了进去,除了喝喝小酒,他的钱全部花在了“风雅清楼”。如其名,这是一家青楼,风雅万分的青楼,此青楼非彼青楼,这是一家艺妓馆,里面的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这些艺妓不仅在容貌上占上乘,而且在才艺上不输于官家小姐。
    这些艺妓从小就开始学习各项技能,学习唱歌跳舞,弹奏各种乐器,还要吟诗作画。开这种高雅青楼背后的人一定也是权势通天,拥有一手遮天的能力,在清楼消费的都是达官显贵,他们逛一般的青楼都仗着自己的官位作威作虎,但是在清楼就不同了,谁也不敢放肆,大家都知道这家清楼的背后一定是某个皇子,只不过具体是哪个皇子,众人是半点头绪也没有,清楼背后的主子也神神秘秘地任人猜测,从未露面。只不过这个场所几个皇子平时都有到场消费,因为这里有整个京都最美的花魁之首柳眉生。
    花魁的评选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其困难程度、复杂程度和科举考试有的一拼,它和科考一样也分级别分一等、二等、三等,一等里面也含有琴方面的一等、棋方面的一等、书方面的一等、画方面的一等,二等三等里面的考试也是如此类推。
    花魁的评选是要进行层层选拔,在选拔中第一层选拔是对相貌、仪态、言谈举止方面的考核;第二层的考核则是琴棋书画四项技能的考核。只要你在这四项技能中获得其中的一项的第一名就是花魁,也就是说花魁一共就有四名。
    这四个花魁分别在四个领域独领风骚,分别是琴、棋、书、画,能够做成花魁的,身价自然不会低,春宵一刻值千金,自然是千金起步,这不是一般的达官显贵才能出的起这个价格。文人墨客想去看美人写诗就只能在大厅坐坐,等待什么时候花魁从楼梯走过,一睹芳容。
    “风雅清楼”就产生了这么一位绝代佳人柳眉生,她是花魁中的花魁,四项技能都是独占鳌头,这是自有花魁选拔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风头超过前面每一届花魁,并在后世的花魁选拔中再也没有出现这种才与貌完美结合的佳人了,一时之间,富家官家家子弟们都纷纷为她而痴迷,争先恐后排队预约,都盼望能与佳人一见。花魁选拔刚出结果的时候,皇甫文靖还亲自去求娶柳眉生做宠妾,被柳眉生轻轻柔柔几句话就推脱了,神奇的是皇甫文靖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风雅清楼”的幕后楼主造就了青楼界一个最当红的人物,保护的也最好,不是你有钱就一定能见到柳眉生的,还要她经过她的同意才行,凡是柳眉生不愿意接待的客人都不会强迫她去接见,门外更是安排精壮守卫数名,只要有人胆色包天,就能让你直着进来横着出去。即使在这样苛刻的条件下,花钱如流水的权贵们依然是排队等候柳眉生的接见,就跟等待皇上的召见差不多了,实在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绝代美人见一面就可以在朋友前面炫耀一番了。在这些有钱有权的人面前,这可是高雅之事,并不是什么下流举动,所以一时间柳眉生更是被捧得天上地下仅此一女。
    高红茗也听闺中密友提过此女,却是给出了只会魅惑男人的下贱女人的评价。谈论的此话题的贵女们也纷纷表示赞同高红茗的评价,她们不理解这样低贱的女人有什么好值得男人们惦记的,这种女人只会让男人倾家荡产、家不安宁,简直就是狐狸精本精。她们不屑于柳眉生的美貌,却在心里偷偷地羡慕她能吸引无数男人竟折腰的魅力,都希望自己和她一样有如此魅力,那就是想嫁谁就嫁谁的节奏啊。
    高夕又对待这样的女子,多半是好奇,她总是想找机会去看一看,前世也只是听闻大名,今世她有打算直接去瞧一瞧,虽然机会难得,但总有办法去看一看的,并且这个机会也即将到来了。在去“风雅清楼”之前,她要做些准备,她带崔优优从后门出去,到男装店购买了两件合身的男装,崔优优很是疑惑自家的小姐又准备整些什么幺蛾子,不过她也习惯了,到了时机,小姐自然会告诉她这两套男装到底有什么用处。
    华灯初上,普通人家早已关门闭户,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坠入平平淡淡的梦乡。唯有丹阳街旁边的烟花之地美人街,整条街都是灯火通明,单看哪一家灯火最亮哪一家实力最强,美女最多。
    “风雅清楼”背后的人实力宏厚,整条街的一半商铺都是这个主人的,富丽堂皇的程度令人惊叹不已,就好似一座大大的宫殿。宫殿的大门竟然是用大块的水晶砌成,水晶门的后面是落地的白纱,外边的行人只能透过水晶门和薄纱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灯光和人,但客人的面貌和具体动作是看不清楚的,非常好的保护了客人的个人隐私。里面的灯光透过白纱再透过水晶大门散发出令人着迷的光彩,吸引着路上的行人不断驻足观看,憧憬着有朝一日自己发达了也能来此消费一番。
    水晶大门的顶端悬挂着大块的金丝楠木的匾牌,据闻这块匾牌的字是“风雅清楼”主人亲自题的,字迹龙飞凤舞,铿锵有力,字体无形中透露出主人的王者霸道气息,让人看见了牌匾不敢轻易来此犯事。水晶宫大门的两边站了两排人,一排是黑色衣服的打手,个个身强力壮,满身肌肉,训练有素。虽然是通宵守卫,但是每个人的眼神都似乎一点也不受黑夜的影响,仿佛都是在白天干活一样有精神,另一排则是化着淡妆,穿着统一,相貌清秀的女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负责迎接从正大门进来的贵客,迎接到楼里后再让小厮们安排,贵重的客人就由二楼主亲自接见安排,二楼主没空的时候还有几个管事安排重要的客人。平时重要的事情就由二楼主负责,二楼主底下是四个管事,楼主向来是神龙不见首尾,非常神秘,二楼主一年也只能见一次楼主,汇报一年的重大事项和一年的收益情况,就连二楼主也没得见楼主本人,她每次去都是跟楼主隔着屏风汇报,账本也是楼主的贴身侍女过来拿走呈上去。
    说起二楼主,她也是楼主花重金去请的。二楼主可不是什么精明的中年男人,二楼主则是另外一家青楼“桃花楼”的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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