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武士彟还很年轻,朱拂晓尚未成年。
    随着吴管事进入后院,朱拂晓看到了面容清瘦,眉宇间露着愁容的武士彟。
    “见过东家!”朱拂晓抱拳一礼。
    “在下武士彟,听闻朱公子讲书,心生仰慕,所以特邀一见。”武士彟双手抱拳,面色热切的将朱拂晓给请入座中,然后吩咐仆从端来茶水。
    武士彟?
    朱拂晓一愣:武则天他爹那个武士彟?
    不会有这么巧合的名字吧?
    应该不会吧?
    “不知东家见我有何事。”朱拂晓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
    “我要买朱兄的话本。”武士彟看着朱拂晓:“自从朱兄讲了申公豹传承,现如今得意楼火热,整个荥阳城点燃。可是更多人都是半途听说,错过了朱公子一开始所讲的内容。咱们想要将朱公子的剧本买下来,一天说个七八场。咱们不但要在荥阳城说,还要去洛阳说、还要去长安说。”
    “不知公子可否有卖话本的心思?”武士彟看着朱拂晓。
    “买话本?”朱拂晓一双眼睛看着武士彟,话本这个东西,讲了一次被人听去,也就不值钱了。是个说书先生,都能重新复述出来。而武士彟不想盗版,竟然出价钱买剧本,毫无疑问是个谦谦君子。
    “东家想要怎么买?”朱拂晓看向武士彟。
    “这座得意楼便给你了,只要日后公子有了话本,需第一时间通知我,并且允许我武家的商行、酒楼使用,如何?”武士彟一双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朱拂晓。
    “直接将得意楼给我?”朱拂晓闻言愕然,随即摇了摇头:“不必,我不要得意楼,掌柜还是给我折成银子的好。至于说以后还有剧本的事情,咱们再做商议。”
    “一成干股!日后公子所有剧本都通过我武家售卖,通过我武家旗下宣讲出去,我武家的生意愿意给公子一成干股。”武士彟看着朱拂晓,递上了一份文书:
    “我已经拟好契约,只要公子签下契约,日后武家的一成干股就是你的。”
    朱拂晓接过契约,上面清晰的记录着武家所有产业,有一个商行、天下各地数十间铺子,还有良田数千亩。
    每年一成受益,怕不是有三千两白银。
    “成交!”朱拂晓笑眯眯的将契约收起来:“明日我便将剧本写下来,送给东家。”
    话本虽然讲过一遍就会被别人听去,但毕竟比不得原版,而且这个世界也并非没有知识产权的。
    朱拂晓与武士彟达成交易,然后武士彟摆开宴席,与朱拂晓畅饮一番之后,朱拂晓带着酒气回到了客栈内。
    接下来的日子,朱拂晓一边讲述剧本,一边奋笔疾书,将申公豹传承的剧本都尽数记录下来,送到了武士彟的酒楼内。
    武士彟本来是想要来荥阳城将得意楼卖掉,可谁知竟然有如此惊喜,得意楼的竟然阴差阳错之下死而复活,日进斗金。
    朱拂晓的申公豹传承活了,不过小半年便已经传遍天下,惹得无数人心神摇曳,无数念想生成。
    有少年侠客划地为王建立门派,有武者直接圈画山林,跑马圈地开始招收人马,欲要开创大教。有老人遁入深山,观摩天地规律,欲要开创无上大道,研究出吞吐日月精华的妙法。
    有狂妄的痴道人,游戏于红尘,欲要创建镇压鬼神的法门。
    这一年,天下风云汇聚,时代的转折由此开始。
    朱拂晓以为自己书写的只是一个话本,却不知自己书写的是一个朝代。
    申公豹传承被无数大家门阀收入于高阁之内,无数家族耆老细心研究,然后暗中派人前往江湖创建门派,准备在深山老林内收徒,创建自己的门派实力。
    天下乱了!
    多年以后朱拂晓暮然回首,他以为自己抓住的只是一只蝉,谁知抓住的却是一整个夏天。
    他以为自己讲的只是一个故事,谁知讲的却是天下大势。
    张北玄已经安排商队,重走丝绸之路,前往西域购买大批玉石。
    朱拂晓一边推演当日瓦岗山中的事情,一边在洛阳城中宣讲申公豹传承。
    伴随着朱拂晓宣讲,武士彟抓住机会,大肆刊印《申公豹传承》的书籍,一时间天下纸贵,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俱都是人手一卷,无数人不断探讨。
    此时朱拂晓的神魂内,又一次有变异生成。
    脑海中
    巴掌大小的命运泥板不知何时绽放出无量毫光,那毫光似乎映射九天十地,照遍天地人三界,有不可言述之能,有不可思议之力。
    冥冥之中一股股无形的力量,自时空中穿梭而来,灌入了朱拂晓脑海内的命运泥板中。
    此时天地八方,四方寰宇,有铺天盖地浩浩荡荡的气机冲霄而起,顺着冥冥中的因果感应,尽数灌入了朱拂晓脑海内的命运泥板内。
    那股气机浩浩荡荡铺天盖地,但触碰到命运泥板的一瞬间,犹若是泥牛入海,纷纷消失无踪,被命运泥板收入了体内。
    “这股气机?”朱拂晓感受着那直接出现在神魂中的玄妙气机,不由得一愣。
    所有气机凭空出现在命运泥板的十方无量毫光之中,然后顺着那无量毫光吸引,纳入了命运泥板内。
    “好奇怪的力量?”朱拂晓感受着那股气机,不由得心头一动,神魂下意识波动去触碰那股气机,一缕气机被其捕捉。
    然后那股气机散开,一道画面映入其脑海,只见一个书生正端坐在灯火之下,手中捧着《申公豹传承》看的如痴如醉。
    伴随着那士子看的痴迷,冥冥中一股气机自那士子体内逸散而出,然后被冥冥中一股奇妙之力接引,落入了命运泥板内,被朱拂晓截取。
    “咦?”朱拂晓心头一动,松开那股气机,只见那股气机重新被命运泥板收拢,灌入了命运泥板内,再也不见了踪迹。
    朱拂晓又截获一缕气机,只见那缕气机震动,化作了一个老妪,此时正坐在灶台前,听着自家老伴讲述着《申公豹传承》。
    伴随那老伴阴阳顿挫的讲述,灶台前的老妪听得入迷,体内一股气机自神魂内波动而出,循着冥冥中气机,没入了朱拂晓脑海中的命运泥板内。
    “怪哉!”
    朱拂晓坐在客栈中,眼神里露出一抹不可思议。
    上至八十老叟,下至五六岁孩童,那股气机内的每个人都不尽相同。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至极!”朱拂晓背负双手,目光灼灼的睁开眼睛:“这股气机究竟是什么?”
    “命运泥板吸纳了这股气机后,为何会绽放出无量毫光?似乎在命运泥板内孕育着什么一样。”朱拂晓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之色,目光中充满了悚然。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命运泥板的力量似乎在冥冥中增强了。”朱拂晓收拾好东西,然后回到自家破旧的小院,朱丹正在院子里煮着米饭。
    这一年江湖中风起云涌,往日里走江湖的盗匪,竟然光明正大占据山头大肆招收弟子。无数的武者,也在闹市开设镖局,开始大肆招收弟子。
    人们的想法似乎在一夜间被那本申公豹传承逆转,为何不亲自招收一些弟子从小培育作为自己的助力?
    为什么不多培育几个传人,日后也好面对仇敌。
    在此之前,虽然江湖中有盐帮、牙行、脚行、丐帮的组织,但都是一些为了利益,组合起来的松散组织罢了。
    大家为了利益而抱团在一起,在与官府中勾结。
    可是申公豹传承中,却清清楚楚的帮众人开了脑洞,为众人指点了以后要走的路。
    门派!
    松散组织的雏形,之后再想发展,就是门派。
    江湖组织为何抵不过朝廷?
    为何不是钦天监的对手?
    不是大家实力不行,而是实实在在大家都是一群有实力没脑子的货色,根本就无法有效的将自家手下势力实力汇聚起来、发挥出来。
    “哥哥,你回来了?”朱丹扑了过来,小丫头脑子依旧有些不灵光。
    “今天哥哥带你出去吃。”朱拂晓笑着将朱丹抱起,然后抬起头向远方而去,目光里充满了喜色:“哥哥带你吃最好吃的四喜丸子。”
    洛阳城
    城外十里一处树林内
    一个个帐篷搭建,李家班的人汇聚一堂,老班主坐在中央,端起手中的米粥喝了一口。
    “班主,咱们来到洛阳城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没有任何演出,咱们坐吃山空,只剩下最后的十两银子了。”小丫头捧着账本,一双眼睛看向老班主与自家小姐。
    “还剩十两银子了?”老班主一双眼睛看向李纨。
    不单单是老班主,此时所有汉子都是看向了李纨,目光里露出一抹灼热。
    大家在洛阳城外喝了两个月稀粥,就算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
    最关键的是,大家自从看了李纨的剧本后,对于未来充满了希望!
    “十两银子了吗?”李纨喃呢了一声,慢慢将戏本放入袖子里,然后一双眼睛扫过大帐内那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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