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泳圈扔过去!”张淼来到了船头,大声说道,“浪太大了,怕碰船。”
    另一条渔船立刻传来回应,“行,你们怎么方便就怎么来!”
    张立业驾驶渔船缓缓靠近,而张淼将泳圈系好。在距离渔船只有两米左右的时候果断将泳圈扔过去,而张立业这个时候再次打舵,避免船撞上去。
    另一条渔船上的女人先套上泳圈,大声说道,“拽我一把!”
    在张淼他们回应后,这个女人立刻跳入了海里。而张淼他们当然不会含糊,立刻拽着绳子,还算轻松、顺利的将这个女人拽到了船上。如法炮制,将那条渔船上的男人也救了起来。
    张立业不再掌舵了,将渔船的驾驶权交给儿子。
    掏出香烟,张立业递了根烟,“想开点,人还在就行。”
    男人努力的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不过转瞬变成了嚎啕大哭。而他的妻子看着远处的小渔船,也是在一个劲的抹着眼泪。
    李浩源走到张淼跟前,小声问道,“没保险?”
    “嗯,肯定是没保险。”张淼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估计那条船也验审过不了。”
    李浩源跟着叹了口气,也十分无奈,“那就没办法了,这个真的帮不了忙。”
    “他们怎么没说让我们帮着拖一下船?”徐鹏飞压低声音,有些好奇,“本来我还以为人救过来了,他们要让我们帮忙帮他的船给拖回去。”
    张淼白了徐鹏飞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要是亲近的关系还好,人都不认识,哪个去冒险?!那条船完全没了动力,现在去拽那条船,我们这条船的动力够吗?再说了,假如一个浪过来,船撞在一起怎么办?”
    “主要是救不了。”张淼轻声,也很无奈的说道,“你们看吃水线,那么深了。他们不开口,是知道开口也没用。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现在能开快点回去。要是他们运气好,说不定等下还能有机会把这条船救回去。”
    只是对于这样的事情,张淼他们真的不看好,那条渔船不出意外很快就要沉没。或者在这样没用动力的情况下,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条小船也不知道随波逐流会漂到哪里了。
    虽然同情,只是在这样的一些事情上,张淼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们已经做到了能够做到的一切了。
    比如说驾驶着渔船将这对夫妻给救了过来,比如说将他们送上岸,比如说在手机有信号的时候帮他们打了个电话,看起来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些事情了。
    也没打算找个专门的码头,就近靠港、送这对渔民夫妻上岸就好。当这对夫妻顺利的登港的时候,张立业也没有再耽误时间,油料还够。
    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吧,因为这一个来回,也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了,现在还是需要抓紧时间去收网。
    “打渔就是这样,靠海吃海啊!”重新驾驶着渔船的张立业开口,认真说道,“这碗饭真的不好吃,哪怕现在说是科学进步了、设备好了,但是再好的船,也没办法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个道理张淼自然懂,有些事情也确实看起来是没办法完全避免的。从小到大,张淼也确实听说过一些事故。
    有些时候可能隔得比较远,有些时候可能就是在周边。
    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也算是亲身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不可避免的还是会让船上的气氛沉闷起来,也没了先前的欢声笑语,只是在沉闷的气氛当中默默的收网、捞鱼。
    总的来说渔获还是比较让人满意的,看起来张淼找鱼的本事不需要被怀疑。只要不出太大的意外,大家的收入还是可以得到保证。
    “还行,卖得好能有六千。”张立业经历的事情多了,调整能力也比较出色,“回去吃了饭休息一下,下午你们是跟我一起出来,还是在家里休息休息?”
    李浩源则立刻说道,“叔,我们肯定都没事,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影响。”
    这也算是实话吧,看起来是经历了一些比较沉重的事情,只不过这也不算是最沉重、最受冲击的事情,大家自然也就不需要担心那么多的事情了。
    哪怕此前看起来确实气氛比较沉闷,但是在这个时候,大家的心理也没有什么问题,可以继续斗志昂扬的进入到工作状态,可以继续期待着能够有着更多的渔获。
    毕竟对于这些人来说,赚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也是他们自认为风雨无阻的事情。
    “好像是老马家的亲戚,船没找到。”张立业的渔船刚靠港,张绍林、张思清就过来了,“还好你们过去了,说是在那边困了两个多小时。”
    张立业接过烟,点燃说道,“我稍微问了下,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爆缸了不说,板子也烂了,一下子就进了水。”
    木质的小渔船、保养的一般,再加上浪比较大。本来只是稍微的有点进水,可是一旦渔船没办法承受了,豁口就越来越大,进水就越来越多。
    张绍林抽着烟,有些惆怅的说道,“人啊,这就是命!那年我运气好,才捡了条命回来。”
    “我一直说要稳妥、要稳妥,那事怪哪个?”张思清不高兴了,开口说道,“都说了那边不要去,有暗礁。非要不信、非要逞能,人没了赚再多钱有什么用?!”
    张淼自然听出来了,只不过装作没有听到,长辈们的事情,尤其是一些比较沉重的事情,他不愿意去发表什么意见。
    至于李浩源和徐鹏飞两个,哪怕就算是平时会八卦,也知道在有些场合、有些事情上不能跑去八卦,这些分寸他们自然还是清楚的。
    东坪村不算是真正的渔村,起码村子里不是家家户户都有渔民,只是有一些人家靠打渔为生而已。
    至于发生了一些事情,自然也是很快就会传播开来。尤其是一些比较有话题的事情,传播的更快,更何况事故还不是本村人,谈性自然也就更高了。
    而张立业他们,这是作为‘伟光正’的正面角色出场,也少不了被议论。
    “听说你们今天在海上救了人?”陈一依发来微信,问道。
    张淼有些小得意,谦虚发着语音解释着,“算是吧,主要还是我爸有经验。我们哪里知道这些,是我爸看出来那条船有点不对劲,就带我们过去了。”
    陈一依很快回了微信,“和我一个表婶是亲戚,一说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们了。”
    在农村,要说地方大也地方大。只是要说小,也算是比较小的。
    虽然张淼一家不认识被救的那对夫妻,可是说不定就是谁谁谁的亲戚,绕一些关系的话算是‘认识’。至于张淼他们这条船更好认,张立业带着三个小伙出海打渔,这一片是独一份的。
    年轻不年轻另说,渔获高不高也是另说。
    光是这三个年轻人都是大学生,这也没少被人议论。包括什么读书没用啊,读书了也就回来打渔,或者现在文凭越来越不值钱等等,这些议论当然是有的,张淼他们也心里有数。
    别人爱说就说好了,张淼他们确实不是很在意那些人说些什么,也没想要去扭转他们的一些认知,没那个闲心。
    “下午还要出去打渔哦!”张淼苦兮兮的,发着语音抱怨道,“已经商量好了,在行情好的时候多努力一下,这个假期肯定是没得歇了,只要天气允许一直出海。”
    陈一依发来表情包,自然是‘加油’,这也算是为张淼加油打气了。
    因为一些事情,这也算是稍微的打乱了张淼他们的打渔计划。只是也谈不上影响特别大,既然现在事情都解决了,那就为接下来的出海打渔继续准备吧。
    闲肯定是闲不下来的,在这个行情比较好的时候,自然要努力的打渔、赚钱了。
    假期是别人的事情,和张淼他们暂时没有什么关系,或许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张淼他们都会和一些假期无关。
    单纯的就是因为在这样的节假日行情好,是渔价高的时候,自然也就代表着要努力赚钱了。
    “鱼线整理好,我看了一下,钩子该换的还是要换。”
    “上午抓的那些鲱鱼能用就用,打渔就是赚个辛苦钱,能省的地方就要省。”
    张立业的心情不错,一边泡着茶,一边监督着三个年轻整理渔网、鱼线,他现在好像品尝到了带着年轻人工作的好处了。
    至于张淼他们,自然没什么可抱怨的,在这个时候就是努力的工作就好,这才是渔民的正常工作方式。
    为了撒网,之前的准备工作可不少,虽然繁琐,不过一定要准备的足够充分。
    赵玲觉得好笑,也安排着工作,“下午网撒好了也别闲着,去码头那边,帮我把网晒好。”
    张淼龇牙咧嘴,胆战心惊,“母后大人,该不会还要让我学着补网吧?”
    看到儿子这么聪明,赵玲笑着点头。既然想要打渔,那就需要掌握这些技能。整天想着偷懒、做轻松的工作,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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