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立即闭上嘴巴,沈寻仔细地端详着牛魔王的表情。
    很好,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他眼眶通红,仿佛在一瞬间陷入了无尽的悲伤中。
    接下来,在沈寻和猫女如墨惊讶的注视下,牛魔王居然朝着这边单膝下跪。
    他双手抱拳,抬到头顶。
    沈寻向后缩了缩脖子,下跪是什么操作?
    “贤弟,大哥请罪!”牛魔王痛心疾首。
    “你有什么罪?”沈寻忍不住问道。
    “大当家……”
    如墨盯着牛魔王的背影,深吸一口气,随即退后一步,一同朝着沈寻跪下,白净的膝盖直接重重地磕在地面上。
    “当年是我怯懦了,没有随贤弟一同攻上凌霄!”
    没等沈寻说话,牛魔王继续开口。
    “事后就再没了你的消息,有传闻说你被如来封印了,也有传闻说你已经死了……我,大哥我当时实在是无能为力,你嫂嫂诞下一子,我脱不开身……”
    当爸爸好啊,享受天伦之乐,犯不着跟兄弟一起去发疯,因为代价也许会很严重。
    看看左耳里的猴子就知道了。
    沈寻倒是觉得牛魔王情有可原,不过也许是因为自己不是孙悟空吧,没有切实的感受。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不过你还是先起来说话吧。”沈寻摇头。
    牛魔王没有动静。
    这是要我过去亲自扶他起来?可我怀里抱着妹子呢。
    想到这里,沈寻吹出一根毫毛,毫毛化作一半透明的虚影,走到牛魔王面前将他托起。
    “谢贤弟体谅。”
    见牛魔王起身,如墨跟着一同站起。
    收回毫毛,沈寻试探开口:“还有事吗?我真的不记得你说的这些东西了。”
    牛魔王深吸一口气,身躯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
    “那女娃的相貌已经被看到了。”牛魔王指了指沈寻怀里的阿无。
    听到这里,沈寻心中咯噔一声。
    确实,阿无的相貌已经暴露在这群驱魔人的面前了,而且对于“孙悟空”现身一事他们肯定会异常重视,万一顺着阿无查到了马府……
    后果不堪设想,沈寻的平静生活也会受到影响。
    “把她给我吧。”牛魔王开口说道。
    闻言,沈寻微微皱眉,同时将怀里的女孩抱紧了些。
    “好困……”
    怀里响起一道软糯糯的声音。
    阿无醒了,她没有可抓的地方,就直接抬手揪着沈寻下巴上的毛发。
    “我要睡在床上,我要吃栗子,要允诺你给我剥,我啃的太慢了……”阿无自顾自地说着,没有注意到这条巷子里还有另外两个陌生人。
    “你为什么是条龙啊……”沈寻盯着怀里的女孩,苦笑道。
    阿无愣了一会。
    “我是阿无,家住泾水街马府大院……”
    这是沈寻教阿无说的话,免得她以后出去走丢了,找不到回来的路,沈寻足足盯着这妮子重复了几十遍,确信她记住了才罢休。
    “你能保证她的安全吗?”沈寻抬头看向牛魔王。
    “天底下要说安全,可能没有比我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牛魔王说到这里挺起了胸膛。
    “那最危险的地方是哪?”沈寻起了好奇心。
    “天庭和长安。”
    沈寻眉头一跳,这两个地方都是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牛魔王对天庭有恨意可以理解,但长安是最危险的地方,难道是针对驱魔司?
    “因为驱魔司的存在吗?所以长安很危险?”沈寻忍不住问道。
    牛魔王摇头:“一群人类有什么危险的,你可知长安是天底下妖怪数量最多的地方,他驱魔司的天眼从不看长安,因为遍地妖气。”
    沈寻惊了。
    牛魔王接着开口:“但是由于长安的妖怪群体比较特殊,他们阵营不同,所以就达到了某种相互制衡的作用,这个道理驱魔司的高层也懂,这变相保护了他们的人皇,所以才不予理会。”
    沈寻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一旦某天这个平衡点消失了,对整个大衡来说就是灾难了……不过我跟你说这个干嘛?”
    牛魔王笑着摇头,一副灾难跟自己没有关系的模样。
    阿无这时抓着沈寻毛发用力了些。
    “要睡觉。”她皱着好看的眉毛。
    沈寻盯着她看了一会,脸上的毛发在这时褪去,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我这样好看还是刚刚好看?”沈寻笑着问道。
    “都好看。”
    沈寻闭眼,内心一阵难受。
    阿无的手也在这时抓空了,因为猴毛没了,她将小手缩了回去,继续捧着焦黑的鸭子。
    “把这女娃交给我吧。”
    “对了,这是如墨,一直待在徐府的猫妖,以后她就供你差遣了,你可以吩咐她做任何事。”
    如墨走上前来,朝着沈寻行了一礼。
    “二当家,也是沈公子。”如墨露出一副甜美的笑容。
    她的指甲很长,而且是紫黑色的,沈寻没有看到粉粉的猫爪。
    “原来就是你一直待在徐府。”沈寻盯着她。
    “是属下。”
    “要睡觉了。”阿无有气无力地闭上双眼。
    “睡吧,在我的怀里睡也可以。”沈寻笑着开口。
    他边说边朝着牛魔王走去,走的很慢,因为待会要将怀里的女孩交给一个一面还没见完的陌生人。
    哦不,陌生牛。
    沈寻教会了阿无很多东西,说话,洗漱,使用餐具,不能收藏夜壶,上厕所要脱裤子……等等。
    他现在有种将养了很久的漂亮女儿拱手送人的复杂感觉。
    哦不,送牛。
    “你住哪?”
    “西域,想来找我的话,可以让如墨带你过去,除此之外,长安也遍布我的眼线及势力。”
    顿了一下,牛魔王接着开口:“当然,他们接下来也会是你的眼线及势力,如果你愿意去接触的话。”
    “我还是希望自己的生活不被打扰,我现在的身份是一名青铜驱魔人。”
    牛魔王闻言露出笑容:“都随你,只要你有任何想法,和如墨说就好了,她会为你安排一切的。”
    沈寻这时看向如墨,她胸前的一道沟能夹死人。
    突然有一种走向妖界巅峰的感觉……沈寻有些恍惚。
    他明明只是个青铜驱魔人。
    阿无闭上了双眼,发出一阵匀称的呼吸声。
    牛魔王伸出双手,沈寻则小心翼翼地将阿无放在了他的臂弯里。
    “小心,她肚子上有伤。”沈寻提醒道。
    可再一看,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阿无也在这时离开了沈寻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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