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永和宫里的气氛也轻快了不少。
    众人都跟着捧场的笑。
    福晋在旁边,看着德妃抱着小小的弘历在怀里,一边逗弄孙子一边问宁樱话。
    德妃满脸都是慈爱的表情。
    四福晋心里忍不住地酸涩——她伸手揽紧了大格格和二格格在身边,仿佛只有这两个女儿围绕在身自己身边,才能形成某种微妙的平衡。
    大格格更是紧紧的贴在她身前,唯恐德妃看不见似的——一颦一笑都紧跟着德妃的节奏。
    只可惜德妃从头到尾都没多看她几眼,倒是瞧了二格格几次,又对福晋道:“这孩子瘦了不少。”
    福晋不安地起身解释,德妃一抬手就示意她坐下了。
    她伸手冲着二格格招了招手:“孩子,过来。”
    二格格低垂着脑袋走过去。
    德妃隐约还记得这位二格格——虽然从前不大懂事,但还是很调皮的一个孩子,经常会让她想到五公主小的时候。
    但是没想到,就这么一段时间不见,这孩子似乎就大变样了。
    二格格到了德妃面前,听着德妃问询,于是有话答话地说了几句。
    虽然是宫里的娘娘,但毕竟中间是有着一层血缘关系的。
    加上如今二格格大了,于是她抬着一张小小的脸望着德妃娘娘,眼睛里忍不住就露出了一丝对亲情的渴望。
    德妃只问了几句,就被抱在怀里咿咿呀呀的弘历吸引了注意力。
    二格格默默地低下了头。
    德妃闲聊了几句,就想起来钮祜禄氏的事情——那孩子被指到老四府里也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却一直没什么好消息。
    她还记得前阵子钮祜禄氏病得厉害,四福晋往宫里递了牌子请太医来看。
    德妃想到这一点便转头对四福晋嘱咐道:“你替本宫给钮祜禄氏那孩子带些东西回去。”
    福晋赶紧就站起身来:“儿臣替钮祜禄氏谢恩。”
    她谢过恩,坐下来的时候眼光就忍不住往宁樱那边扫了一眼。
    宁樱正被三格格挽着胳膊,她见德妃要把弘历还回来,连忙示意乳母去接着。
    从头到尾,她的脸上都是轻松而平和的,似乎压根儿就没听见德妃娘娘提到钮祜禄氏的事情。
    四福晋看了一眼,收回眼神来,心里更酸楚了。
    宁氏可以踏实成这样——自然是因为四爷给了她满满的安全感。
    ……
    宫里除夕宴回来的路上,四福晋难得地晕车了。
    她坐马车从来坐得惯——无论多久都不会有什么难受,但是这一次居然觉得胃里一阵阵酸水往上冒。
    只怕是被宴席上的酒气给熏着了。
    奴才们看四福晋不舒服,连忙忙前忙后的拿药丸、拿鼻烟、拿熏香炉过来。
    出门在外,一些药丸都是随身带着的。
    四福晋刚刚摇了摇手,想说不用,就觉得喉头一紧一阵难受。
    她终究是没忍住,失态地吐在了车上。
    华蔻赶紧就跪在她身旁,又是帮着擦拭衣裳,又是递上热茶水漱口。
    她这边只是专心伺候照顾主子,另外旁边的嬷嬷和婢女却都有些神色异样。
    华蔻一抬头,就看奴才们神情都挺激动。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下人们是怀疑福晋有了身孕。
    毕竟都这么多年了,若是老天垂怜,也该让这位嫡阿哥落在福晋的肚子里了。
    四福晋微微向后仰着头,倚靠在马车壁上,过了片刻,只觉得胸中的烦闷稍微去了一些。
    她抬起头来,才看见奴才们的神情。
    四福晋闭上眼,嘴角扯出了一丝苦涩而讥讽的笑容——只是晕车而已。
    ……
    马车到了贝勒府门前,这已经是康熙四十五年的大年初一了。
    京城的空气里弥漫着的,都是烟火的味道。
    弘晖如今算是大孩子了,早就不和额娘和妹妹乘坐同一辆马车了。
    他自己骑马。
    他今天随着父亲进宫去,到了皇玛法面前,同那么多的小兄弟们一起表现——弘晖如今才觉得:果然是每长大一岁,越能看出热闹之中的门道。
    小时候只觉得过年就是进宫参加除夕宴——一道道宫门过去,一个个头磕下去,然后跟着看烟花、看承应戏,高高兴兴过大年。
    如今却不一样了——每一次过年,每一次在皇玛法面前露脸,都是一次机会。
    几乎所有的小兄弟们都憋足了劲,找着机会在表现呢。
    相较于弘昐的紧张,局促与不安,弘晖倒是一点不畏惧成为众人焦点。
    他只是想一次比一次表现的更好。
    回来的路上,弘晖就问了阿玛许多问题。
    包括除夕大宴上,叔叔伯伯们说的话。
    有的,他已经懵懵懂懂能听懂背后的意思了。
    马蹄踏着清辉月色,一路归来。
    四阿哥和弘晖讲了一路。
    对于弘晖:他始终还是秉承着那条教育原则——遇见事儿,先让孩子自己琢磨。
    反复琢磨不透的时候,孩子过来求助他了,他再给弘晖一条一条分析清楚。
    而不是一味地先讲大道理。
    到了府门口,四福晋身边的奴才急匆匆地跑过来,在四阿哥马前跪下,说是四福晋身子不大舒服,直呕酸水,想请四爷赶紧过去瞧一瞧。
    四阿哥驱马上前,到了福晋马车前,正好看见她被奴才们扶着下车来——脸色蜡黄蜡黄的,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
    还用帕子捂着嘴,拼命忍着不吐出来。
    都这样了,四福晋还是拼命强撑着——说自己不过是坐在马车上有些晕乎,歇息一下便好了。
    四阿哥见状,便让人去喊大夫,又让苏培盛带奴才安排着,将宫里的赏赐给送到后院去,这才嘱咐宁樱好好带着孩子,先回到后院去安顿下来。
    毕竟今天从一大早起来,就折腾到现在,中间也没个休息。
    孩子们早就累透了。
    不多时候,大夫已经到了正院,见了福晋呕酸水的模样,大夫眉头一挑,神色也是很微妙,放下药箱就赶紧给福晋诊脉。
    一边诊脉,一边四阿哥站在屋子里,就和四福晋对视了一眼。
    他和福晋疏离了这么些年,此刻,两个人却难得地在彼此的眼光里读到了一丝默契——不可能是喜脉。
    果然,不多一会儿,大夫过来就恭恭敬敬给四阿哥跪下了,说福晋只是肝气郁结,犯脾克胃、气滞转化为横逆,所以才影响了脾胃的纳运,、导致呕吐不止。

章节目录

清穿后她用厨艺攻略了四爷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平江府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平江府并收藏清穿后她用厨艺攻略了四爷最新章节